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梦决九州 > 第五回 宋庭激辩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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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岳飞迷恋飘渺之际,这回看那东京汴梁,金銮宝殿中,一黄袍加身之人,老态龙钟,然面态振奋,意气焕发,一众文武大臣觥筹交错,吟诗赋歌。宋庭内呈一片祥和之气,使笙歌鼎沸。

    正映此诗: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万盏美酒浸衷肠,乘醉聊发少年狂。

    三排女郎挥洒娇艳,舞毕退出,待后一波玩物上场,有少许真空时段,宴中留下一块无人华毯,杯鸣笑谈间,一位大臣蠢蠢欲动,似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太师,不要妄动,扰了圣意。”同坐大臣规劝道。

    “宗泽,汝不助我也罢,为何阻我?”

    想必大家都对宗泽有所了解,武力超群,沉毅知兵,官威历经三朝,在战场上不让半寸,不纳污秽,可在这皇宫内宛中,他还是知规矩,守禁地的聪明人。

    见有太监领人入侧门,恐这万寿宫顷刻又成歌舞海洋,亟不可待。

    “陛下,臣有事要说!”话音刚落,欢愉之气荡存,众人含浊望去,此臣面若寒霜,一副久经沙场之相,宽下巴,挑眉毛,两撇八字胡,一缕长胡须,虽刚过中年,却沾惹许多白银愁发,此时正持笏卑躬于皇帝面前。

    “李纲,正值普天同庆之时,爱卿有何溢美诗词,可速速呈来。”稳坐龙台的宋徽宗得意说道。

    “陛下,弱豺被逐,却引一虎狮同寝,有何庆祝之理?”

    未沉寂太久,就因此话,席间便炸开了锅,皇帝更是突变脸色,由微醺转焦赤,眯缝着眼框,嘴角抽搐,要不是顾及帝王颜面,恐早已冲下与这莽厮理论一番。

    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官僚集团,眼见展露时机已至,皆有言要发。

    “李太师此言差矣,宋金两国结兄弟之好,合兵一处赶辽贼于域外,金国又许我幽云十六州,复我祖业在即,何故出虎狮说!”不等台下众臣谄媚,皇帝身后一尖腮小人反驳道。

    有观者会疑惑,怎得有大臣敢与皇帝同台而站,就算在前秦时期,也不过是臣坐下,君席上罢了。在宋这一朝恐怕也只此一人,这人就是大宦官兼大奸臣童贯是也,就连臭名昭著的蔡京蔡丞相也是拜他所赐。

    “童贯大人所言极是!”官员们交头诺诺道。

    “前些日我出使金国,见其民风彪悍,弓强马肥,武将熟谙兵家之道,士卒唯命是尊,上下齐心,怕是不仅满足于一隅之安,甚对中原繁华虎视眈眈,不得不防呀,陛下!”李纲竭力进言道。

    宋徽宗依旧噤声,斜靠在龙椅上,俯看着一切。

    “就如太师所言,金人唯利是图,我泱泱大国,还惧那番邦蛮夷?”童贯话尾故意拉转问调,惹的众大臣捧腹大笑,丝毫不顾儒礼。

    李纲叹气摇头,指着那水晶玉璧吊灯道:“尔等误国也,我宋朝除了这些奢享什物,还剩什么?不过是些贪赃枉法之徒,卖*官鬻爵之辈,欺压百姓,谄媚官家,无一事利国,尽全力谋私。”

    不说则已,一言洞穿,海棠檀木、玉杯佳肴皆闭容失笑,众官员频频互递眼色,目露惊气。古时不若今夕,批世论政言语只可现于奏章间,何况如此尖锐激烈,冲撞了官家是要行死罪的。

    言毕,李纲额头处便浸出汗滴,巍巍颤颤,想必他自己也知晓这回可闯下大祸,急忙请罪:“陛下,臣操心社稷,今日又偶感风寒,才说出此大逆不道之话,死罪死罪。”

    那宋徽宗仍旧一言不发,只是移了移发麻的硕臀。

    “陛下,李太师也是为民为国,才一时糊涂,正值国家用人之际,切不可失了忠良。”宗泽这时眼见大祸将至,斗胆挺直腰身,持笏上前道。

    要说这书画皇帝宋徽宗赵佶,初登皇位时,励精图治,虚怀纳谏,甚至不惜摒弃君臣礼数,昼夜梳理政事。然好景不长,不过一二年,在一干奸臣的撺掇下,每日沉迷墨纸文房间,肆意兴造宫殿,挥霍先帝节俭所留金银,将好端端的一个兴盛王朝消耗殆尽。之后因战事频发,又启用少数爱国有道之臣,这就使宋庭内部分为主战与主和两派。

    李纲一席话,使得主和派有例可抓,便纷纷跳出指责。

    “水泊梁山如何?逆贼方腊又如何?还不是童贯大人手下败将,内忧已除,外患尽避,中原一片祥和,李太师这可是欺君之罪。”又见前排一重臣起身中伤道。

    “蔡京丞相所言极是!”官员们又附和道。

    “此乃仰仗圣恩!”蔡京仰头高呼道。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宫内赞颂声一浪高过一浪,有些大臣甚至头抢地,泪沾襟,犹如上演一出大鼓戏曲。

    宋徽宗显然已对此习以为常,挥手勉强制止了这山呼海啸,离龙椅,招来一太监道:“书房备齐了吗?”

    答:“湖笔、徽墨、宣纸、端砚俱已备好。”

    又问:“后宫呢?”

    再答:“郑、王两位娘娘已恭候多时。”

    皇帝正欲转身,不知哪位不顾死活的大臣又开口说话了。

    “陛下,臣有一诗,可映此刻此景,不知可否讲来?”

    “你是何人?”宋徽宗瞧了瞧这无名小臣,问道。

    “是我太学院一学生,秦桧。”蔡京回答道。

    “既是蔡卿学生,必有功夫,讲来听听无妨。”

    秦桧作揖又鞠一躬,晃脑道:“端祥扶摇入青云,一代天骄展鸿鹄。左膀右臂邈已远,问君社稷路何方。”

    “哈哈,好诗,好妙。”宋徽宗复容笑道,后追问:“路何方?”

    这卑微小臣也不拘泥,尽将想法一涌而出:“现今辽贼仍未消灭,可续金人之约,表面结好,暗中窥探其意图。且我朝边境兵力空虚,可遣各地招收兵员,由朝廷供养,奉天子节制,如此可安上下。”

    这一番话,一石三鸟,皇帝、主战派、主和派都对此小生刮目相看,他也就此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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