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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庭院里,漫天的玉兰纷纷扬扬地洒落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紫色的绒毯。月光为兰花镀上温柔的银色。好一地的绚烂,妩媚娇丽,颤巍巍,飘飘然,芳香飘溢,恍若瑶池仙境。但我心事重重的,无心看着美景,这些景色只不过是徒惹人心里烦闷而已。
王妃一直吃斋念佛,闭门不出,秦国夫人居功自傲,目空一切,其他人似乎对我态度不明,怕是面和心离的,自己家里又没什么背景,身居高位那是仗着王爷的喜爱,其实我明白自己在王府里没有什么根基的,估计很多人恨不得我倒霉。我也明白自古豪门大院的阴谋诡计那可真是防不胜防。虽说我每天只要照顾好王爷,巴结好王妃贵王妃,处理好与别的王嫔之间关系就行了,但是这个其中的关系太复杂,不好都处理,这样怕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要明白生活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如果在王府大院里把别人当做靠山,只怕我的下场会凄惨无比!
一想到此,我忽然感到心有余悸。虽然现在众人相处的还是不错,但目前看来她们暂时还在观望,不会对我怎么样。可是王爷的心只有一个,王妃王嫔们却有一大群,万一我的存在危及别人的地位,不用底下的王嫔们什么样,但是王妃贵王妃怕是对我必欲除之而后快。那我在这王府之中可是四面受敌,形势大为不妙。我在细细的思量着,一阵夜风吹过,身上不由冷着得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忽觉身上一暖,多了一件刻丝边紫貂披风在身。回头一见原是三郎在我身后关心地说:“夜来风大,出门也不多加一件衣服,小心着凉。”我这时惊着立马跪拜,心里边暗怪郭淮什么不报道王爷要来,平白在殿下面前失了礼,这些下人越发没有规矩了,改天该敲打敲打一下。韩王好像猜出我的心思,赶紧把我一拉,轻轻地一笑:“我是悄悄地来着,不用跪拜,不用怪下人。咱们去屋里坐坐。”我赶忙起来,扶了王爷进屋去。
我和三郎殿下到堂中暖阁坐下。身边只留桂芳欩淓二人服侍,其他人一律候在外边。
聊了一会儿,韩王这时候说道:“这样干聊着也觉的无聊,不如下围棋吧!”
“恩,听三郎的!”我吩咐桂芳拿来围棋和韩王下了起来。一个时辰过去,韩王“呵呵”一声:“却是本王输了!月儿不仅才貌双全,棋艺不错哩。”
我脸上微微绯红,呻道:“三郎就是喜欢打趣月儿,月儿的父亲以前是个对弈高手,月儿就学了两招打发打发时间,倒不至于每天闷得慌。”
“是呀!围棋就是好东西,能陶治人的情操。要不月儿作一首关于围棋的词,三郎听听。”三郎抚摸着手背,呵呵道。
我想了一会儿,沉吟道:“闲忆当初年少时,今与郎双弈。堂中烟霞暖,棋上日月长,偷摘一子决胜负,化成兵马入盘来。未曾断俗缘,难得悟道松下泉。”
“好好,月儿真不负才女之名。”韩王高兴的道。
我低了低头,双颊飞红,嘤嘤道:“三郎,你又嘲弄月儿了,不知三郎能不能作一首,月儿也听听。”
三郎约微一沉思,朗声道:“黑白见阴阳,双子演大道。道理相争尚未休,自在棋中语。智者谋全局,愚者谋一域。谈笑胜负轻得失,深得其中趣。”
我忽然手足发冷,头晕着厉害,便把右手紧握放在桌子上,把印堂顶在手上。三郎急忙问道什么了,我疲倦地一笑:“我觉得身子可能有点不舒服。”
三郎急着喝道:“小淮子快去太医院请太医李都望来瞧瞧。”然后就把我扶到床上了。桂芳慌忙叫珊儿通知郭淮去请太医院李都望了。
过了半个时辰,李太医很快就到了。我身边只留桂芳欩淓二人服侍,三郎在床旁边陪着,其他人一律在外边候着。李都望搭了脉,又看了看我的面色,问道:“不知王嫔晚餐可吃什么?”
我有气无力地说:“稍微吃了几口,觉得恶心,也没什么胃口。”
三郎在一旁急着问道:“李太医,王嫔可有什么事?”
李太医捋了捋胡须,慢慢道:“没甚大事,可能是刚到北方,水土不服而已。我看王嫔脉息细而无力,气亏血虚,再加上着凉导致外邪入侵手足发冷,肺卫功能失调和体虚贫血。这样我开两种药,一种内服,一种泡脚。”
说完,李太医便来到桌子旁开了两张药方拿来给我和三郎过过眼,我一看,一张内服的药有:当归三钱、桂枝三钱、芍药三钱、木通三钱、大枣十枚、细辛两钱、甘草两钱。一张泡脚的:白芍、当归、川芎、熟地、白术、杜仲、黄芪各三钱、饴糖四钱、煮水泡脚。
我把药方寄给三郎,三郎点了点头,李太医这才说:“内服一天三次,饭后服用,连续服用三个疗程,一个疗程一月。泡脚晚上休息时用木盆泡着就行。”说完便交给郭淮让他去太医院抓药去了。
我这时吩咐桂芳拿出两锭银子给李太医,他刚要推辞,我小声说:“实是我的一点心意,况且劳烦李太医大晚上赶来,空着手回去倒显的我不懂事,这样也不好看。”三郎也让他收下,他这才谢恩受了。
送走李太医,三郎赶紧吩咐珊儿去院子里给我煎药,然后坐在我床边,抬手摸了一摸我的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两天什么爱发呆,也不好好休息,垮了身体,吾心疼的要命。”我勉强一笑,声音温和的说:“没事的,三郎,可能是猛地换了一个地方有点不适应而已,过几天慢慢就好了。”
他眼中带着担忧,看着我道:“没什么事不要胡思量,一切有三郎在你身边。”
我听了心里面说不上来是什么,直视着明灭不定的烛焰,低声说:“恩,明白了。”
我们正聊着。郭淮抓的药很快就到了,煎了一服让我睡下。三郎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次日起来一看三郎已不知何时走了,便问桂芳才知道皇上让王爷连夜进宫,说是有什么大事。这时,王妃派身边的义海峰来看望我,并且送来了好多补品。我挣扎着想起来谢恩,义海峰急忙道:“王嫔身体有恙,不用起来。王妃是放心不下这才让咱家过来问候问候。”说完便匆匆起身去回复了。
贵王妃也派来人问候我,让我好好静养。我派欩淓亲自去夕瑶殿谢了恩,开始了养病的生活。
到中午,三郎也来了一趟,说大燕景宗病卒,新皇年幼,肃天太后摄政,太宗认为其内部不稳,有可乘之机,于正月决心分兵三路北伐大燕收付故土。而他马上要出发,先一步到雁北调查边防,可能到来年才能返朝。我一听心里立刻感动但也担忧,感动的是三郎把这么绝密的事都给我说,连王妃贵王妃都没说。担忧的是大燕立朝已经七十多年,根基稳固,国力强大,民心团结,其骑兵更是绝甲天下,内部不稳只不过是个表象而已。我怕三郎打仗出了意外,可作为一名小小的王嫔不便干政。三郎好像是看出我心里的担忧了,便安慰我:“没事的,我只不过是调查边关而已,又不是行军打仗。月儿,放心吧!”他这样说我只能默默不语了,他坐了一会儿便匆匆的走了。
我的病情一传出,王府中人人都在背后偷偷的笑话我,无不以为我虽色倾天下却胆若鼷鼠,是个华而不实,徒有虚名的人,对我也就平白多了一层轻视,而对秦国夫人的畏惧更是多了一层。呵呵,管他呢,越是自卑的人才越张牙舞爪的,巴不得人人领教她那可怜的尊严。自己还是好好养着,关心那么多烦心事干嘛。
三郎离府后,开始的日子还好,王妃以下的王嫔还亲自来拜访问候,贵王妃也每天遣了内侍来看望,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可一个月后,病不见好,来探望的人也渐渐少了,除了时常来的就是玉环梨花时常来走动外就剩李太医了,真是门前冷落人足稀。好在我早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虽然感叹王府中之人攀龙趋凤,阿谀奉承,好在也明白天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也不怪她们的。每日安安静静窝在屋子中看书,慢慢“调理”身体,却也乐得逍遥自在。
我虽独居深院里养病,但外面的事情还是瞒不过我,通过桂芳她们的打探,我也了解了外面的形势。王府中其他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倒是显着一切有序,只有薛王嫔流产而已。最大的事是太宗于十一月底出兵北上北伐,这消息一处,天下震动。我早就知道了,也不吃惊。只是对这北伐并不看好。虽说大燕景帝刚病卒,新皇年幼,肃天太后摄政,大燕朝局不稳,但是这档口最是容易使大燕满朝上下有一种亡国之危,从而激发君臣一体团结应付大乾大军。这也无形中帮了大燕的肃天太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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