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 > 代孕皇妃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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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颜悠悠醒转时,她觉到喉口的疼痛,以及,猛地映进眼帘,那张,熟悉的脸。

    她看着他,明媚的眸子咻地睁大,旋即,她看到,四周,俨然是苗水族王庭的金凤殿。

    中剑昏迷前,她该身处在斟国的**殿,而,彼时,银啻苍的床榻后,是通往青宁的密道!

    她的谋算,到头,还是算错一步!

    算错了银啻苍这一步。

    苏莞那一战打败轩辕聿,并不是她最后的谋算,还有最后的请君入瓮。

    只是,她原本以为,银啻苍会杀了她,所以她用虎符下的绝杀令,只要轩辕聿破宫,破宫的当日深夜,就是从苏莞撤离的苗水族兵围宫之时。

    这些撤离的苗水族兵侨装成巽兵的样子,随两军对战,城门被破混乱之际,从一侧城门杀进吴闾,随后,包围整座宫殿。

    她知道,大部分的巽兵会随轩辕聿进ru宫中,城内剩余的不过是少数巽兵。

    而围宫的族兵,会在斟国宫的周围布上火药,不等城内的巽兵有所解围行动,引爆这些火药,炸毁整座宫,就是族兵的选择。

    这场围宫,她要的,是轩辕聿的彻底失败。

    却没有想到,银啻苍的不舍,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二十万族兵对付轩辕聿刚经过大战,急需休整的巽兵事有效地。

    但,那些需休整的巽兵再如何不济,通过密道,占领整座兵力相寡的王庭,却还是轻而易举地。

    她看着他,眼前,只浮现出旋龙洞的那一幕,他的狠心绝情。

    此时,他凝向她的墨黑瞳眸,分明也染了明显的霜意。

    她下意识地向榻旁躲去,鼻端,没有闻到任何的血腥味,说明,苗水王庭,至少目前应该还没有被他血屠吧?

    她突然很怕,怕再次面对杀戮。

    眼前的人,杀了她的父亲。

    哪怕,纳兰敬德未必是她的生身父亲。

    哪怕,纳兰敬德是为了活命才收养她的苗水族叛徒火长老。

    可,这数年的养育之恩,纳兰敬德待她是极好的,她当然忘不了。

    所以,她更忘不了,他对她那日的质问,是没有否认的。

    那日,他残酷的话语,再再浮现起来时,她蓦地转过脸去,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脸。

    这一倔强地别过脸去,牵动她喉部的伤处,疼痛,然,又能怎样呢?

    她习惯这种疼痛。

    ‘杀了你,只会弄脏手。’这句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所以,他一直没有杀她,因为,她太脏了。

    如今,他这么看着她,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她还活着,没有想到,不仅活着,还怀了一个孩子吧?

    真是太脏了!

    他的手蓦地扶住她的肩,她用力一挣,不顾喉口的撕疼,泠声道:

    “别脏了您的手。”

    他的手,本用着最怜惜的力度,哪怕之前,心底再怎样起伏不定,看到她转脸,牵痛喉口的伤时,他终究是不忍的。

    可,她这一句话,让他的手有想掐紧她的冲动。

    但,手心能触到她瘦削的肩膀,他还再次地缓了力。

    甫启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终是被她沾染得不再带有一丝外露的情绪:

    “若你不想苗水王庭的血脉脏了这里的干净,最好,还是闭嘴。”

    他看到她的脸因他这句话,煞白一片,她本来因失血而苍白的唇,更是没有一点点的红意。

    他何尝要说出这种话,可,她喉上的伤,却是需要噤言静养的。

    他的手,扶住她的肩,将她扮回到他的跟前,修长的手指碰到她喉咙的绷带处,还好,没有再开裂。

    稍稍定了心,殿外,却有殇宇的禀报声:

    “皇上,银啻苍求见!”

    这三字,落进她的耳中,她突然震了一下。

    他,没死。

    没死就好。

    她才不要他死呢,她喜欢看讨厌的人痛苦。

    对,所以,她要他活着。

    她的神情,悉数落进一直凝望她的轩辕聿眼底。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原来,她真的在意那一个男子。

    那么,现在,银啻苍的求见,是否也为了这个女子呢?

    是的,他没有杀银啻苍。

    对一个亡国的国主,有时候活,比死更加痛苦。

    他并非要看着银啻苍痛苦,最初,他是想用银啻苍的血来祭拜她的。

    只是,在他看到,她为了银啻苍,不惜自伤时,他不想下这个手了。

    他怕她的心,再受伤。

    假若,她不要银啻苍死,那么,为了她,他愿意忍这一次!

    “让他进来。”说出这四个字,他的目光一直滞留在她的脸上,她却没有瞧向她,但,亦没有望向殿门外。

    银啻苍着一袭半旧的银杉袍子入内,他一只手内,牢牢地攥着那个白瓷瓶。

    幸而,从密道到青宁的路程,因避开群山峻岭,仅有短短的十个时辰,否则,他担心,夕颜的毒,根本在路途中就会发作。

    倘若,让轩辕聿发现夕颜中了寒毒,他想,他很清楚,轩辕聿的选择。

    她腹中,尚怀着轩辕聿的骨肉。

    对于轩辕聿来说,一名子嗣和一名中了巨毒的后妃。

    舍谁取谁,是显而易见的。

    也正因此,在最后一战,一旦败,就输到彻底时,他知道,必须要做一个抉择。

    这个抉择,就是,不让轩辕聿发现她中了寒毒。

    这瓶药,有这样的功效,麻痹她的同时,将寒毒一并麻痹。

    而坏处就是--

    所以,妩心担心,她知道后,根本不会原谅他。

    不过,这又何妨呢?

    哪怕她恨他,都没有关系。

    他要的,从来只是她的生!

    他很自私,他不想重蹈父皇的痛苦。

    当他明白爱以后,他知道,看着喜欢的人活着,有时比拥有更为快乐。

    是以,今日,他必须来此,哪怕会允许轩辕聿的不满,他也要把这瓶药送到她的手上。

    因为,离毒发,只剩短短几个时辰。

    “有事么?”轩辕聿站在榻前,挡住几乎所有,银啻苍可以瞧向夕颜的视线。

    男人的霸占欲,真的,是种可怕的东西。

    夕颜突然想起什么,她的身子,蓦地就要下榻,却被轩辕聿的手依旧扶住,动弹不得。

    “胜者王,败者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来此,只是想让国主,千万小心这个女人,就是她,害我斟国三日亡国!而她把自己的族兵隐于其后,为的,就是这一石二鸟之计,国主,关于她的狠毒,昨日你也见识过了吧?”

    银啻苍带着愤怒说出这句话

    “哦,是么?”轩辕聿的语音,比蕴了千年的寒冰的雪山,都要寒冷。

    银啻苍今日的举止,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但,正是因为这份看似愤怒,实则用心的维护,让他的心,仿佛被很尖锐的锥子,刺刺的扎了一下,再做不到淡定。

    轩辕聿这一念起时,不由一顿。

    一顿间,突见银啻苍身形微动,速度之快,待轩辕聿回神时,银啻苍已欺身至夕颜的跟前,他一只手牢牢钳住夕颜的喉口,却刻意避开她的伤处,另一只手,早将一件物什放置于她的手心。

    一切的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的刹那。

    他借着侧位的掩饰,把另一只手细微的动作掩于轩辕聿的跟前。

    轩辕聿在这瞬间更在意的,确是夕颜的安危,当然也没有发现那只手的动作。

    夕颜的眸底掠过一丝惊惶,这层惊惶并非来自此时的性命堪虞,而是她突然明白银啻苍的意图。

    昨日的话,并没有让他放弃寻思的念头,仅由于彼时,他给她的解药,她松落在了榻上,又恰好轩辕聿出现,紧接着发生她血溅三尺剑锋的意外,所以,他没有来得及把解药再给到她手上。

    今日,又是五日之期,所以在他把这解药给了她后,心愿已了,显见是要求死的。

    毕竟,让一个曾经的帝王沦为阶下囚,于他,情何以堪呢?

    她能感觉到他钳住她的喉口,根本是没用一丝力的。

    而,落在轩辕聿的眼中,以他的精明,难道看不出端倪么?

    只怕他即便看出了,也乐得以这个借口将银啻苍除去。

    毕竟,三国之中,他此番出兵伐斟,是借着斟国不义,与苗水勾结,蓄意破坏鹿鸣会盟,因此,哪怕他灭了斟国,按着仁德之君的做为,他不仅不能明目张胆杀了银啻苍,反是要封一个闲散侯之类的官职,以彰显巽国的大度。

    但,现在,银啻苍在他面前出了手,那么,意味就两样了。他完全可以以一个意图刺杀的罪名,将银啻苍除去,试问,帝王榻边,又岂容败国国君长久酣卧呢?

    她,不想银啻苍死。

    不想!

    他若死了,她想,她做不到遗忘。

    她会觉得愧疚,正因为她利用他的不忍,成全自己的谋算。

    可,这场谋算到头来,又源于他的不忍,悉数告灭。

    战争,死亡了太多人,这些罪孽,都是因她的一念而起。

    她,真的有‘罪’!

    “苍,你何必这么保我呢?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她说出这句话,很费力,声音,甚至是嘶哑的。

    她的手覆到银啻苍的手上,第一次,主动覆到他的手上,很轻柔地,把他的手取下,她能觉到他手心的冰冷。

    第一次,他的手势冰冷的。

    “苍,倘若你死了,我也不会活。”

    她所有的感情早已封尘,偏是扮出这一副脉脉的样子。

    她真是最最最虚伪的女子,虚伪到,微微地又想干呕起来。

    她低垂下眼眸,此刻,她不敢去瞧眼前俩个男子的目光。

    她只想做完自己要做的事,就够了

    在他们男人的乾坤里,她的颠覆,最终还是败于生命的重量。

    “真是一副鹣蝶情深啊。”轩辕聿的声音冷漠地在她耳边响起。

    他又恢复到,最初,她见到他时的样子。

    冷漠,孤傲到,让人无法接近。

    “好,朕成全苗水族族长的鹣蝶情深。”他说出这句话,袍袖轻挥间,却生生以劲风把银啻苍本就松却的手从夕颜的颈部挥开。

    “苗水族族长和朕的醉妃容貌相似,从今天开始,族长就做醉妃的替身,伴于朕的身边,朕会让远汐侯安然无恙,甚至比在斟国更好的度过余生。如何?”

    替身?

    多好的一个词啊。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这‘罪’字,却是当得无愧了。

    她嘶哑的声音,说出一个不算轻的‘好’字。

    这个‘好’字,如同锯刀一样从跟前俩个男子的心口划过,划开的地方,随着每一下的心跳,会觉到一种惟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味道。

    夕颜的所有思绪,随着这一声好字起时,陷入短暂的空白中。

    她不知道银啻苍什么时候退下,等到她看到殿内,只剩她一人时,她才发现,她出神了许久。

    手心冰冷,是银啻苍留下的温度吗?

    她摊开手心,才发现,是那瓶他留给她的药丸。

    今晚,又要毒发了,她侧身,在榻边的几案上,倒了半盏水,随后,把药丸进口内,甫要用水过下,低徊的眸华,还是看到,那袭玄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的彼端。

    她喝水的动作缓了下来,舌尖,能品到那药的涩苦。

    她下意识的把瓷瓶掩到袖内,她不想让他发现她中毒,一如,她不想让他把脉一样。

    把脉,他定会发现,她有了身孕。

    他把她这个不洁的罪妃放在身边,除了苗水二十万族兵的原因外,另一方面,恐怕只是和折磨有关。

    倘若再让他发现她中了毒,借着疗毒的名义,他定会把这个孩子堕去。

    所以,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发现有了身孕,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她中了毒,等到一年后,孩子生下来时,则,一切,都有没有关系了。

    “把这喝了。”

    她这才看到,他手上端着一只青盏,散着袅袅的白气,有着浓郁的草药味道。

    这难道是--

    她下意识地缩回榻内,只是,她移动的速度,慢到根本来不及避过他伸来的手。

    他径直走近她,从她手中,不容她反抗地拿过那杯水,冷冷放于一旁,复把药端近至她跟前: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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