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 > 奇邂逅 03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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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六月初六,本是盟约里限定的三国抵达鹿鸣台的时间。

    日间,三国国主按着惯例,就现有的盟约进行统论,明日开始,方会逐一拟定接下来二十年的盟约细则,最后歃血为盟,订立新的盟约。

    前后大约需要六日,接着各自返回国土,直到二十年后再会于此。

    上一个二十年,还是三国的前任帝王,但那次盟约拟定之后的十年内,看似风平浪静,各国却都发生了一些变数。

    这些变数也皆成为了各国的禁忌,再不容人去提及。

    而,这一次的会盟,除了以往的商贸宗教等条约的确拟之外,同二十年前一样,多了一桩事提上议程,就是西域的金真族频频在巽国的明州边境滋事,且越来越嚣张,虽目前暂退守西域与明州交界的疆宁,可,那八万金真精兵实是大患。

    而斟国也临近疆宁,难保金真族不掉转目标,攻斟国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区区一个金真族对于三国来说,不会如此重视,但,二十年前的会盟时,恰逢西域的苗水族做乱,当时,西域以苗水族为强,苗水一气攻下三国各十座城池,气势如宏,导致三国不得不在那次鹿鸣会盟联手达成一个盟约,并在当年,集三国兵力血洗苗水,屠苗水族民共计数十万,传说,西域的母亲河苗河因此被染成了血红,这血红的水一直流了将近半个月。方逐渐淡去。

    苗水族为何会突然对三国发难,它的兵力又为何突然增强,这些,都随着二十年的时间沉淀,再无人知道确切的答案,只知道,那一役,虽大败苗水,三国也元气大伤,而不得不在这些年内以修养生息作为制国根本。

    如今,金真族的突然崛起,以及对巽国的虎视眈眈,都让人不得不同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联系起来。

    相同的经历,没有谁会愿意再发生一次,这,就是此次会盟最主要的一个盟约议定,是集三国之力再次大灭金真,还是避免重蹈当年的生灵涂炭,用怀柔政策让金真归顺。

    但,谁都知道,当野心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时,怀柔政策是根本行不通的

    所以,不过意味着,又一场杀戮的萌芽。

    这就是为政者的残忍、冷血的一面。

    而今晚的夜宴,歌舞升平之际,不过是在此之前的一个稍稍缓冲罢了。

    夕颜随轩辕聿步进殿内时,百里南和慕湮正同时进殿。

    眼前的情形和三年前的那场饯行,有几许的相似,但,谁都知道,有些东西的本质已经改变,再无法寻回。

    百里南和轩辕聿相视一笑,一笑间再无昨日初见时的淡漠,想必昨晚那一席酒,应该说开了些什么。

    夕颜本已浮上笑靥的脸,却因慕湮的一个低首,有些僵滞在了脸上,幸好,不过须臾,慕湮复抬起眸子,眸底眉稍都含了笑意,盈盈道: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明明今日中午才见过的呀,夕颜有些纳闷,旋即一想,可不是得说好久不见,中午那见不过是私下里见的,人前,当然该是说这句话才对。

    慕湮终是比自己要识得大体,不象她,即便偶尔识了些大体,也被人说成迂腐。

    “凤夫人,一切安好?”夕颜启唇说出这句话,然,却看到慕湮的脸色暗了一暗。

    “甚好。”慕湮说出简单的二字,用手执了纨扇,这一遮,遮去的似乎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夕颜说不出来,因为没有容她细想,殿门那边传来鼓乐声声,接着,是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

    银啻苍着了一件极轻薄的银灰色纱衣,大踏步地走进殿来,因着他步步生风,袖摆处用萤闪闪地绣了一只翱翔的大鹏便似飞起来一样的栩栩如生。

    只是,这种图案放在这样的帝王身上,终究是浪费了。

    夕颜冷冷的回身,不去看银啻苍,可银啻苍却径直走到他们中间,笑得甚是让她觉得刺耳地道:

    “孤竟是最后一个到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驻留在夕颜的脸上。

    今晚,这名女子居然仍是淡妆出席。

    连一直以素雅示人的慕湮都着了浓妆,惟独夕颜因着口脂被轩辕聿弄个干净。如今愈发清雅。

    其实,这份清雅在一众浓妆间反是出彩的,至少,银啻苍身边的妩心是这么认为的。

    妩心还是穿着玫色的纱裙,配上精致的妆容,她的容貌不在慕湮之下,或许,和夕颜相比,也是不分秋色,只是,如今,因着浓妆的缘故,愈衬出夕颜淡妆的清雅怡人。

    妩心细细睨了夕颜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不喜欢夕颜,从第一眼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女子。

    当然,她不喜欢很多人,或许这世上,她唯一喜欢的,也只有银啻苍。

    “朕抵达鹿鸣台已晚,自然,这次夜宴,不能再落一个晚到的名声。”

    轩辕聿淡淡说出这句话,向百里南、银啻苍略一颌首示意,牵起夕颜的手,往殿中行去。

    殿中央,呈品字状各置了三席,每座均雕成莲花的形状,正中以莲心的样子砌成一方高出丈许的台面,台面的四周垂下些许的帐慢,帐慢下,则是绕台的溪水,溪水旁放了许多冰块,散发出的袅袅蒸气,将台面烘托的宛如仙境一般。

    三帝携妃甫坐定,早有宫人奉上珍馐佳肴。

    夕颜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又坐于轩辕聿身侧,是以,有些拘谨。

    觥筹交错间,帝王们渐渐开始他们的话题,她即不能插话,也听不太懂。

    所以,何不安心于眼前的佳肴呢?

    很奇怪,这次夜宴,竟然都是以素斋为主,难道,鹿鸣台的夜宴也是奉行茹素的么?

    她细细品着眼前的素斋,偶一抬眸,恰看到,宫人端到其他两案上的托盘内,明显不止素食,琳琅满目的,皆是山珍海味。

    原来,他是为了她。特意吩咐了这一桌的素斋。

    她自请茹素,是她自个的事,却还让他陪着一起吃这些东西。

    她三年内是吃惯了,而他呢?

    念及此,她略侧眸,正看到他凝着她,她的心缓跳了一拍,执箸的手也开始极不自然起来。

    “怎么不用了?”

    “嗯,臣妾有些吃多了。”

    “不在宫里,何必忌讳着每一道莱只能用三次呢?”

    他淡淡说完这句话,亲自替她布了些菜,这一次,她的脸没有红,不过是把脸埋得更深,正在这时,丝竹声起,当中的台下腾出一团火红的烟雾来,夕颜低下的脸恰好看到红色的烟雾起,她骇了一跳,下意识地靠近轩辕聿,因为她本意身子娇小,这一靠,仿佛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一般。

    纵隔着那些红色烟雾,这一幕还是落进慕湮的眸底,她举起金樽,里面,是兰陵美酒,挥袖,仰脸,酒入唇齿,是醺意微微。

    很好喝,真的很好喝。

    三年前的饯行宴饮她都能忍下来,难道三年后,反而放不开了吗?

    还是因为,三年后,她看到了他和其他女子的恩爱,自己仍是形单影只呢?

    哪怕,外人看来,她并不是形单影只。

    惟有她清楚,这种感觉是从心底升起来的。

    放手,才能释然。

    可,从来没有拥有过,就深深驻进心底的东西,该怎么放手,如何放手呢?

    百里南的神情却是慵懒的,他似乎看着这一切,又似乎,只专心于台上骤烈升起的另一层台阶上驻立的几名自衣舞者。

    慕湮放下酒樽时,亦看到这些舞者,都戴着或喜或悲或笑或嗔的面具,他们摆出的姿势很干涩,随着乐起,肢体的动作渐渐游刃有余起来。

    有女子和男子交相的吟唱声伴那越来越悠远的乐曲一起萦绕开来,而那些舞者,边舞边从台上下来,满场,都是那些白色的影子,和表情各不相同的脸,或者该说,是面具。

    她仿佛又看到那一年,那**,她和他之间隔了面具的微笑,然后,阴差阳错地成为那**灯海见证的绝殇。

    眸底,热热的,好象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她竭力抑制着,朦胧的视线里,突然,看到那双热悉的眼睛正望看她,他,终于望向她了吗?

    她借着用丝帕拭唇,悄悄地拭去眼底的朦胧,再抬起脸时,眼前,不过是一个晃动着的舞者,那乐声,恰是吟到: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每一个兮字,那音突然地拔高,绕几绕,有些许悲凉的意味便直刺进她的耳中,伴着那些舞者迂回的姿势,让她再也看不下去。

    可,她能离席吗?

    不能。

    这一席,再难坐,她都得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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