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逐渐连成一线,虽然听起来很悦耳,但隐藏在它之下的那份东西,足以让任何想要在这个时代存活下去的人们感到不安。
“有点不对劲。”遥梦风沉声道,双手搭上腰间,握住两把冒出的刀柄,冷静的仿佛刚才的种种没有发生过:“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
“嗯。”留意到遥梦风气质的变化,易游点点头,暗道能在这个时段存活下来的人们,果然都有着该有的自觉。
打量了缠绕在易游四肢上的铁链一眼,遥梦风似乎想要说什么没有说出口,把连衣裙往易游手边一扔,径直推门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走廊拐角处,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易游坐到床边,拿起那件脏了点边角的连衣裙随意扫了一眼,就把它丢到一旁。从实用方面而言,这套连衣裙并不适合运动,碰上紧急情况还不如她自己身上这套来的方便,更何况出于她的男性心理,她也不想穿着这套轻飘飘容易走光的布料到处跑。
时间渐渐流逝,铃声平静下来,遥梦风仍没回来,倒是从外面飘进了浓厚呛人的黑烟。
易游抓起被子的一角捂住鼻口,她不知道已经身为僵尸却仍旧需要呼吸的自己会不会窒息,但她毕竟留有嗅觉,可不想被熏得找不着北。
黑烟越来越浓,渐渐的连看清屋里的摆设都难了,易游想打开窗户把烟散出去,手刚摸上窗户又转念一想到,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再结合遥梦风之前讲解的她的所谓安保措施分析,现在的情况绝对是来了不速之客。如果对方不知遥梦风家里的底细,而她此刻已经与对方碰面,自己这一举动岂不就暴露了这间屋子里除了遥梦风,还有另外一人了?
再次坐回到床上,易游心里干急,被四条粗铁链禁锢的她除了徒劳地扯扯头上不识时务的纸条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几日来经过遥梦风的偷偷加餐,易游感觉得到自己体力已经恢复不少,差不多能达到符合这个身体外貌看起来应有的力气了,这还是被压制后的情况。如果把这道符条取走,易游很难想象这个身体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至少,以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形象,去一拳击飞一个彪形大汉的情景她是很难去想的。
如果能将它取下来,易游有自信凭借自己的手段,绝对能省上一大堆麻烦。不过在这一猜想没有实现前,一切都是空谈,以遥梦风那个谨慎的性格,估计永远也不会主动把它取下来。
难道现在还该是睡觉时间吗,易游无所事事地卷起被子,整个盖在自己头上。
“糟了,我们......”正在易游苦中作乐的时候,遥梦风穿破堵在门口的烟瘴,兜帽掀下一半,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看到易游这样子,顿时眼睛都直了:“你是猪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卖萌!”
易游一腔委屈还没来得及发泄,就被遥梦风一把提走了盖得好好的被子,拉着手腕提起来。
借着焦急一把抓了上去,当遥梦风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凉凉软软的手臂已经被她好好的握在手里,让她脑袋里鸣了一下。不过没时间矫情了,她拉过那个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娇小身影,一手够到桌上,抓住在易游眼里一直被她视作珍宝的录音机,狠狠往下一摔。
一声巨响响起,收音机被摔成了碎片,一只银色的小钥匙从碎片中掉出。
看到这一幕,易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千想万想,从没想过遥梦风会把钥匙藏在这个地方。
摔坏的收音机里并没有掉出多少零件,这表明它在之前就被掏空了,易游略一回想,的确大约在上次遥梦风炫耀过一次之后,她就再没用过它了。
能把钥匙放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而且那掏空的收音机,只需要轻轻一掂,就能发现玄机了吧。这一刻,易游的眼神很是复杂,这家伙就那么信任自己么?
遥梦风匆匆解下易游手脚上的链铐,看着她伸伸手脚感受着重获自由的滋味,拉下自己兜帽,掩藏住她脸上的表情。
“咱们走。”收收自己情绪,遥梦风重新握住了两柄惯用小刀,对易游示意道:“跟在我后面,别走丢了,你要现在逃跑绝对没好果子吃。”
失去了一个能让她自诩为“主人”的底气,她的语气较前面柔和了不少,这让易游莫名地有些不习惯。如果不是被像着宠物一样拴着,其实易游也挺喜欢看她故作严厉的样子的。
跟在遥梦风后面,易游捂住自己嘴巴隔开闷烟,抽空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嘘——!”遥梦风没有回答,给了她一个噤声的信号,伸出头朝拐角看去,易游这才发觉原来她们已经走到一个看似客厅的地方。虽说在这里住了住了有一段时候,易游的全部时间都是在一间小屋子里度过的,再加之浓烟阻挡了视线,她的后知后觉并不奇怪,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遥梦风这个闭着眼都能摸遍这间房子的主人能找到路了。
“走吧。”确认客厅里没人后,遥梦风说道,得到的却是对方一声低低的惊呼作为回应。
“没什么。”易游摇摇头,她可没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时间。
遥梦风重新牵起身后僵尸少女的小手,发觉自己脸烫得可怕。对方那一摇头倒是让她回想了起来,周围的一片黑烟实在是太热,如此凸显下来,手心中那一点冰娇肌柔的触感惹得她忍不住得寸进尺地用力握了一下,原来这就是那声惊呼的由来了。
脑中想这么多,可遥梦风的动作一点没落下,她轻车熟路地猫着腰绕过客厅。不远的地方传来机括运作的声音和惨叫,她更加加快了速度,因为一旦这个声音出现,就代表着她已经没有了底牌,只要入侵者搞定这最后一道防线,就能毫无顾虑地闯进屋里。
“到了。”
随遥梦风走了一段路,最终她俩在一道墙壁前停下,易游一见遥梦风在墙上摸索着,便知道这里一定隐藏着一道暗门了。
“遥梦风,你果然和我说过的一样,真是个谨慎到家的人啊。”
“别说闲话了,你想被抓去折磨到死吗?”遥梦风转头瞪了这个总是神情懒懒的小不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快来帮忙,我推不开。”
你就不能抽个空子把我头上这东西揭了吗?易游哀愁地低叹一声,学着遥梦风的样子侧身顶上墙壁。
在两人的合作下,看起来真实厚重的墙壁向后转去,露出一间小屋子,原来是一扇伪装过的活板门。
“你还真有一手啊。”易游夸赞道。
“大概吧。”遥梦风一手撑住门,示意易游先进去。
等两人都进到小屋里,易游才问道:“外面那群究竟是什么人?”
“猎人......”遥梦风咬牙切齿道:“在磊哥手下负责搜寻漏网之鱼的一群痞子,就是不久前还和我吵架的那群。”
“他们有什么动机吗?”
遥梦风拉开小屋子里唯一的柜子,皱眉回道:“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大胆,磊哥明明提醒过的。”
“不过没关系......他们肯定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只要把这件事上报给磊哥,有罪够得他们受的——过来。”经过遥梦风一阵摆弄,柜子下面露出一个黑黑的坑道,不知通到哪里。
“是吗?”听到遥梦风的前半段话,易游眯起了双眼,细细地品味着这件事中的蹊跷之处:“......你能不要拉我手吗,好痛。”
“呃。”遥梦风闻声一滞,不敢去看少女白皙手腕上青紫的痕迹。
“从这里进去,会通到哪里?”易游探头看了一看,嘲笑道:“不过我收回我的评价,你这已经不是谨慎到家,你这是谨慎到天了。”
“少废话,快下去。”
“好好。”易游伸出一只脚,在洞口边试了试:“这该怎么下去?”
“撑着撑着就......”遥梦风既好笑又无奈地看着这个额头上小黄纸条一飞一飞的小不点伸着脚一副谨慎的样子,正欲回答她,没想到只听她一声惊叫,整个人消失在洞口处:“下去了......”
“你没事吧?”惊惶地一步跨到洞口边,遥梦风担心地嘲下喊道:“你除了卖萌还会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卖萌了...”黑漆漆的一片中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我的腰......你这修的什么公事,哪有直接垂直挖这么深的?”
遥梦风歉意道:“对不起......我忘了提前给你说了。”
“对不起也没用......我需要离远一点等你下来吗?”
“嗯,我马上就......糟了!”
听遥梦风语气不对,易游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她处在密道底下,自然看不到遥梦风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死之书......我的死之书忘拿了!该死,我居然把它放在抽屉里了!”
“死什么?......喂,你去哪?”
“不用等我,你就沿着它一直往前就好,我拿了就跟上来。”遥梦风使劲把活板门推开一个缝,察觉到下面没有反应,就知道那个摸起来冰冰冷的小不点还在那里没走。
这一刻,遥梦风只觉得心下一暖,似乎心脏裂开了,有某种温暖的浆液奔涌而出,淌进她的四肢,大脑。
这就是被人等待的感觉么?......这个感觉,真好。
“那个啊......”遥梦风张开嘴巴,道出了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说出的秘密,但在说出它的时候,她没有感到哪怕是一丝后悔:“其实......你头上那个东西,只要离我够远,或者是......我死掉了,就能解掉了。”
这次善良而美丽的她,果然不该被如此丑陋恶心的自己禁锢吧......相信这次过后,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再见了。
遥梦风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它泛出苍白的颜色,她一个闪身离开这个秘密的小房间,将门合拢,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个冰冷却能让人心暖的身影,重新隐入黑烟中。
被熏久了的天花板,已经不再是洁白的天花板,飘了这么久的黑烟,也不再是黑烟了。火苗,像来自深渊的恶魔般,顺着所有可燃的物品,吞噬了沿途的一切。
“该死!”遥梦风暗骂道,低着兜帽一路疾跑到记忆中的那张桌子那里,看到桌子仍然完好,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能去和她汇合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殷切。急急打开抽屉,把一本样式古朴的薄书本揣进兜里,却不小心把兜在肥大衣服下易游读过的古兰经掉了出来。为了不让它沾上火星,她顾不得能呛死人的浓烟赶忙伸手去捡。
鬼使神差般的,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书籍封面的那一刻,烟雾散去了一些,让她刚好能看清落地窗外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干什么?
遥梦风只觉得浑身发冷,眼睁睁看到院子里的那群人将火把丢到一只放在院中心树下,看起来脏兮兮的布偶熊上。
“不!混账!”遥梦风疯了一般嘶吼着向院里冲去,再顾不上其他。两道光轨闪过,小刀已在手。
“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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