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十三章
一一一
尽管吴捷对周旋的事非常重视，派了工作组下来，工作组找了长兴市委、市政府和市检察院有关部门与领导。[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吴捷还通过私人关系想办法，请求检察院让周旋先回厂，一面工作，一面交代问题；可到现在也没能使周旋回厂。据最近的消息，周旋已供出了贪污、受贿、倒卖国家资产等违法犯罪问题。这样一来，周旋不但不能回厂，而且很可能要被判刑坐牢。
经过抓阄，郝彪抓到了合资企业的厂长当，心里很是高兴。他想711冶炼厂随着中外合资的成功，自己这个厂长职务也随之被解除，将成为过去式，成为历史。在合资企业当个小厂长，虽然不像原711冶炼厂大企业的厂长权力大，威风；可公鸡头上一坨肉，大小是个官（冠）。最主要的还在于得到了一种虚荣心的满足。他在高兴自己当上了合资企业厂长的同时，心里还有些担心周旋最后扛不住审讯，把他们秘密将厂里资产向外合资的事交代出来。一旦交代出来，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利，还可能牵涉到几位厅领导。他想到这些，便觉得周旋像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使他不免陷入到一种忧虑之中。他想要使周旋这颗定时炸弹不爆炸，唯一的办法是周旋始终不交代，或把他保出来，或……要想周旋始终不交代很难，把他保出来看来做不到。还有就是……郝彪不敢继续往下想。
郝彪在电话里把了解到周旋未交代对外合资的事和合资谈判等情况，如实地向吴捷作了汇报。吴捷听后说：“很好。你要抓紧合资企业的开工生产……”
“好的。请厅长放心。”
郝彪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担心向吴捷说了，“厅长，我总有点担心周旋扛不住审讯，会把这件事交代出来……”
听完郝彪这番话，吴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相信他不会交代，要交代早就交代了。即使他交代了，检察院追查这件事，你可以说是废旧资产，为厂里创造经济效益。对外合资的事经过了上级主管部门批准同意……说到这件事，你得赶快补报一份利用废旧资产对外合资的请示送厅里。请示时间要推后三个月。有了厅里在请示上的批准同意，长兴市检察院再怎么追查，也拿你没办法……”
听了吴捷的话，郝彪一下豁然开朗，心想厅长就是厅长，解决问题的水平和能力就是不一般，“厅长，您的话让我放了心。请示我很快送去……”
郝彪放下话筒，点了一支烟。一边吸着烟，一边想着写请示的有关事。自己与周旋利用厂里合资的机会，把厂里的资产秘密地对外合资，为自己和厅里部分领导谋取利益的事，厂里只有自己与周旋知道。因此写这请示必须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能像写其它请示、报告一样，让厂办公室秘书写。他想到了让李丽丽写。李丽丽是自己的秘书，又是自己的情人，她办这事比较合适。可她现在不在办公室，这件事很急，不能等她来写。他想到这里，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写，然后让李丽丽排版、打印、盖章。
郝彪打开桌上的电脑，进入到word程序，开始请示的写作。他对电脑操作和汉语拼音不太熟练，拼音速度很慢。二百来字的请示，足足写了三个多小时。初稿写好后，检查两遍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只等李丽丽来按请示的规格排版，在红头文件纸上打印，盖章就算完成了。
郝彪给李丽丽打电话时，李丽丽还是刚从外面回来。郝彪被检察院带走的第二天，她就没有上班，呆在家里。
“小李，你在哪里？有件急事要你办一下，你现在来趟办公室。”郝彪知道合资公司领导班子已经开始工作了，自己现在已不是711冶炼厂厂长了，所以对李丽丽说话的口气，没有过去那么生硬，有点客气道。
“我在厂里，马上就去。”李丽丽听到郝彪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想他不是被检察院带走了，怎么现在在办公室呢，接着回道。
李丽丽没有怎么磨蹭，过了一会骑自行车往厂部办公大楼来。进了办公室，还未等她放下挂包，喘口气。郝彪便说：“你把这份请示排版一下，用正式的红头文件纸打印三份。”
李丽丽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停留，也没有放下挂包，径直走进郝彪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上请示的标题，心里立刻有点敏感地想，郝彪今天怎么自己动手写请示，这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用废旧资产对外合资的请示，厂里不是已跟外商合资了，还要对外合资吗？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心里顿时起了疑云，嘴上便答应道：“好吧。”说完用优盘拷了文件拿到自己的电脑上进行排版。没有费什么时间，很快排版、打印好了，拿给郝彪看。郝彪特别仔细地进行了检查，未发现有任何问题后说：“很好！你去把公章盖一下，再拿给我。”
李丽丽没有吱声，拿着请示出门，到厂办公室盖公章去了。
郝彪见李丽丽今天不像往常一样高兴，对自己要她做事，也没有往常答应的干脆、热情。他寻思是不是她知道了我在合资公司没有担任重要职务，今后不能给她带来好处，因此疏远、冷谈我？现在的人多般这样势利眼，你有权的时候，他（她）想办法亲近你，拍你的马屁；你一旦没有了权，他（她）马上离开你，疏远你。他心里没有完全怪罪李丽丽，甚至还有点理解她。他想她在自己手下做秘书好几年，做自己的情人也有几年，平常给过一些小的好处她，大的如提拔等没有。她在知道我即将不是厂长，在合资公司里又没有担任重要职务，出现自己要她做事，没有往常答应干脆、热情等现象，认为也是正常的。他本来想等下了调令再告诉她自己已上调厅里工作和准备求司马平给她提拔个科长当等事情。见她今天这个样子，想想还是提前告诉她，就在今晚告诉她，让她不至于失望。
李丽丽很快把公章盖好了。郝彪看了一下请示，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便放进了办公桌抽屉里。转过头对正在离开往她前面办公室走的李丽丽说：“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晚上我请你上市里吃饭，还有话对你说。”
李丽丽听郝彪说晚上请吃饭，并有话对自己说。停住了脚步，转过头顿了一下说：“我晚上有点事，要不明晚。”
郝彪一听李丽丽这样回答自己，这是以往很少有过的，心里愈发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是对的。心里有点不高兴道：“好吧！明天晚上就明天晚上。”
颜志宏任命了公司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后，下面的机构设置就由总经理司马平和几位副经理决定。部门主要领导就由总经理司马平任命。大部分车间、科室名称没变，依然按711冶炼厂时的名称，可车间、科室的级别大多升了一级。原来的副科级、正科级单位，现升为了副处级、正处级单位。原车间、科室一二把手大部分保持合资前的人，职务大多升为了处长、副处长。只有几个部门的名称和一把手，或是二把手有些变动。如原711冶炼厂厂办公室，现改成为公司办公室，为处级单位。办公室主任由魏红兵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由苟且担任。苟且原在生产、销售科任副科长，调到公司办公室任副主任，职务上等于升了一级。原厂办公室主任黄全福，因为年岁大，还有一年多退休，调公司顾问室任副主任，享受正处级待遇。改制办公室取消，人员大部分并入公司办公室，合资的后续工作由公司办公室负责。车间、处室设置好了，主要领导配好了之后，接下是新公司正式成立挂牌，进行生产经营。新公司正式挂牌成立典礼工作，公司办公室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筹办。
下午六点多钟，郝彪带着李丽丽，没有要专车送，而是打的去绿玫宾馆的。要了一间小型豪华包厢。郝彪说今晚酒菜由你点，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要怕花钱。他平常带李丽丽到市里吃饭，总会这样说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过今晚的话多了不要怕花钱。这让李丽丽感到今晚与他单独在一起吃饭，可能是最后一次。李丽丽真的没有怕花钱，专拣自己喜欢的、高档的菜点。酒要了一瓶进口的法国葡萄酒。酒菜很快上了桌。郝彪没有让服务员呆在包厢里。他先给自己杯子倒满了酒，再给李丽丽杯子倒满了酒。“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他像喝饮料一样，咕噜一声喝干了杯中的酒。李丽丽随意喝了一点。两人一边喝着酒吃着菜，一边说着话。郝彪放下酒杯说：“我在合资公司只是个董事会成员，没有担任其他行政职务，这你早知道了。”
“知道。”李丽丽毫不掩饰地回道。
“我在合资公司为什么没有担任职务，原因恐怕很多人不知道。主要是我在合资谈判中，为了维护厂里和全厂职工的利益，对外商颜志宏提出的要求没有让步，得罪了他，因此他记恨、报复我。在副董事长选举中他做手脚，总经理他也不任命我这是很自然的。”郝彪说谎道。他把没有选上副董事长，没有当上总经理说成是为了维护厂里和全厂职工的利益，对外商颜志宏提出的要求没有让步，得罪了他，因此颜志宏记恨、报复他，使他没有在公司领导层担任职务，事实上恰恰相反。
“你没有了职务，正好落得清闲。再者你还是公司董事会成员，又是原厂老领导，还不是照常享受待遇。我就倒霉了，青春被你占了，名声被你搞坏了，好处没有得到什么。你曾经答应提拔我的事，现在也泡汤了！”李丽丽一脸不高兴道。
“无官一身轻……我要不走还是照常享受待遇，也是应该的……这几年我没少占有你的身子，可你也没少得好处。我曾经答应过提拔你，都是因厂办公室没空位置，所以迟迟未提拔。我说话算数，在我调走之前，我要卖个老面子求司马平给你提个科长或主任。”郝彪听了李丽丽的话道。
“我承认得了你给的一些好处，可与我给你付出的代价相比，可以说是很少的。你要走，走哪儿去？你要在调走之前，卖个老面子求司马平给我提个科长或主任。好哇！我倒要好好感谢你！”李丽丽听郝彪说要调走，并在调走之前要卖个老面子求司马平给自己提个科长或主任的事，有点疑惑，有点高兴道。
郝彪喝了一口酒，说：“我将要上调到厅里去。这事除告诉了我老婆，你是第二个告诉的。”
李丽丽抬起一双单凤眼看着郝彪，说：“原来你是要上升了，怪不得在合资公司没有职务，你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丽丽说着端起酒杯道：“来，祝贺你高升，干杯！”
郝彪放下酒杯，吃了一口菜，有点说谎道：“其实我也不想离开呆了二十多年的厂，更不想离开你呀！厅领导要调，没办法。”
李丽丽心情有点复杂道：“时间呆长了总是有感情的……你上调是好事，说明组织上信任你，领导重用你……你调走好，可以走出这深山，上省城。我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这鬼地方。”
“上调厅里好是好，可我俩今后就没有现在这样方便在一起。”
“要想方便在一起，你就想办法把我也调到厅里去呀！”
“我也有这种想法，不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得慢慢来。”
“这事以后再说，你还是抓紧时间求司马平给我安排个科长或主任什么的当。”
“我明天就找他说这事。”
李丽丽心想老娘陪你睡了几年，名声搞坏了，这些事男朋友还不知道，知道了还不立即分手……给我求个科长或主任当也是你应该做的，也是给我的补偿……这可能是郝彪最后一次给我的好处……想到这些，便说：“我静等你的佳音！”
“……你得好好感谢感谢我！”郝彪那张酱油色的脸上露出微微的淫笑，说着伸手在李丽丽**上捏了一把。她顿感全身麻酥酥的，她用纤指打了一下他的手，说：“你猴急什么，等一会有你忙的！”
“好好好！我们再干一杯。”郝彪缩回了手，端起面前的酒杯说。伸手与李丽丽的酒杯碰了一下杯，仰起脖子咕嘟一声喝干了杯中的酒。两人酒足饭饱之后，按照往常的做法，上楼开房。两人乘电梯来到了二十四楼。二十四楼整个一层都是711冶炼厂常年包租的。郝彪打开他专用的一间套房。两人进了房间，第一件事是洗澡。**了好一段时间，两人都疲惫地睡着了。手机的铃声，把两人从睡梦中惊醒。郝彪拿起手机，见是家里电话号码，知道是老婆打来的电话。他用手示意睡在身旁的李丽丽不要出声，然后才接。手机立刻传来了丁晓梅询问声：“你在哪里？这么晚还不回家，是不是与哪个女人鬼混……”
“我正在与人谈工作，你不要捕风捉影瞎猜……很快就回家……”郝彪撒谎道。
关掉了手机，郝彪对着李丽丽摇了摇头说：“这婆娘总喜欢疑神疑鬼，捕风捉影的……”说着下床穿衣服。
“也难怪你老婆对你不放心，总喜欢疑神疑鬼的，你一个堂堂国有企业的大厂长，总喜欢做些拈花惹草，偷鸡摸狗不正当的事……”李丽丽坐起身来，一面用手指当梳子把散乱在眼前的头发往后梳着，一面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我们的关系，怎么算拈花惹草，偷鸡摸狗呢？再者，厂长也是人，同样也有七情六欲嘛！”郝彪脸带微笑辩解道。
“我们……你肯定一惯喜欢拈花惹草，偷鸡摸狗，不然她怎么总对你不放心，对你疑神疑鬼的？”李丽丽一面穿衣服，一面道。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就拈了你这朵美丽的鲜花。”郝彪脸带微笑，恬不知耻地半真半假道。
“天知道……”李丽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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