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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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是在厂宾馆进行的。[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这次谈判会确定了双方出资额和相关的事宜。外商的钱一到账，有关合资的手续办好了，公司就可以成立。今天谈判会的结束，标志着合资主要的、实质性的谈判工作基本结束；所以郝彪、王为民设宴招待颜志宏等人，也是为了庆祝合资即将成功。
为了活跃酒宴的气氛，周旋把温柔叫来了。加上温柔刚好十一人，整整一大桌。尽管在谈判会上为了各方的利益唇枪舌剑，争得脸红脖子粗；可酒桌上还是你来我往相互敬酒，表现得很是客气和亲密。
颜志宏在敬司马平酒时，脸带微笑地说：“司马先生脑子确实精明，工作确实认真啊！”
“颜先生过奖了。我作为一名国企职工，只是说了自己应说的话，做了自己应做的事而已。”听了颜志宏又象夸奖，又象讽刺的话，司马平回道。接着与颜志宏送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脖子把一杯酒倒进了喉咙。
颜志宏这句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司马平的话，让郝彪、刘长根，特别是周旋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周旋立刻就想颜志宏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夸司马平，显然在告诉大家合资后的企业领导都要像司马平这样脑子精明，工作认真。显然在告诉大家他很喜欢很佩服司马平。也在暗示司马平要被重用……他这样一想，心里立刻有些紧张，脑门上冒出汗珠来……
酒桌上温柔最忙，一会儿敬颜志宏等人的酒，一会儿陪颜志宏等人唱歌，一会儿陪颜志宏等人跳舞。姚妍也不甘落后，一会儿敬郝彪、王为民、司马平、周旋等人的酒，一会儿陪郝彪、王为民、司马平、周旋等人唱歌，一会儿陪郝彪、王为民、司马平、周旋等人跳舞。酒宴已超出了吃饭喝酒的范畴，扩大到唱歌、跳舞等娱乐方面。酒宴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钟才结束。
尽管颜志宏一直喝的是红酒，由于喝得很多，回到客房里已有几分醉意。温柔走进客房，坐在沙发上醉眼朦胧的颜志宏，还以为温柔是711冶炼厂安排的********。待到温柔问：“颜先生没有事吧？”温柔一面问，一面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颜志宏这才看清是711冶炼厂改制办的温柔小姐。
“没事。”颜志宏回答道。
“我想颜先生海量，今晚喝了点红酒应该不会有事的。”
“哪里！哪里！温小姐不但酒量大，歌唱得好，舞跳得好；而且人长得很漂亮，今后公司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颜志宏脸带微笑道。
“颜先生过奖了。合资很快成功，颜先生即将就是合资公司的最高领导，想必对公司行政领导班子早有人选了？”温柔抓住这个话题，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温小姐对公司行政领导班子人选有何见教？”颜志宏略微想了一下道。
“我只是信口开河随便说说，谈不上见教。以我一个刚出校门不久，涉世不深的人来看，一个厂，一个公司经营的好不好，管理的好不好，关键在领导班子，班子好不好，关键在厂长、总经理等行政一把手。所以我认为合资后公司行政领导班子要选好人，最关键的是要选好总经理一把手……”温柔是周旋叫来找颜志宏打探的，是有备而来，说这些话事先想好了。再者与颜志宏在一起喝酒、唱歌、跳舞有几次，也比较熟了；所以说话也可以随便一些。她迟疑了一下道。
颜志宏一听温柔的话，心里一愣，心里想别看她刚出校门，涉世不深，这方面也蛮懂。她说这个话是不是有什么意图？不如听听她的意见，自己也正在考虑这件事，于是说：“温小姐不愧是高才生，这个方面也很懂。你认为公司总经理谁担任合适？”
温柔没有想到颜志宏会直接问她这个问题，正好中她的下怀，沉吟了一下说：“颜先生过誉了。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没话找话说。要问公司总经理谁担任合适，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很难，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在周先生手下工作有一段时间，我认为他不论是水平、能力、年龄、为人，还是威信和气势都适合当这个总经理……”
听了温柔这话，颜志宏才知道她是为周旋想当总经理来做说客的。心里想叫他办的几件事，一件事也没办成，还想当总经理。可又不好当温柔的面说不行，于是说：“你的建议很好。不过现在说这事为时还早了点……”
听了颜志宏这话，温柔知道他在搪塞、回避自己的话，不好再说这个事了，于是说：“我随便说说，对我来说，其实谁当总经理都一样……”
又说了一些其它方的面话。颜志宏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要瞌睡，时不时地打着哈欠。温柔见状起身告辞走了。
周旋一直在等着温柔来电话。温柔回到自己的住处，想了一下，拿起手机给周旋打去了电话。还未等温柔开口说情况，周旋一开口便问颜志宏怎么说？温柔便把自己怎么问颜志宏，颜志宏怎么回答，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周旋听完温柔的话，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一颤，顿时没有了声音……
双方出资额已确定，就等着颜志宏公司转钱来办合资公司审批、登记等各种手续。颜志宏的公司有钱，可要一下子拿出一个多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安排佟建国坐镇711冶炼厂，他带着秘书姚妍回南非公司总部一面处理事务，一面组织资金去了。
李晓霞通过老同学李丽丽打听到昨天下午合资谈判会上，中外双方确定了出资额的消息。这个消息是郝彪跟李丽丽亲热时告诉她的。李晓霞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正义、石伟。晚上张正义在会上向其他人通报了这个消息。大部分人认为这次厂领导与外商合资是真的。张正义有点相信这次是真的，可厂领导多次说一套，做一套，不顾职工利益的做法，让他又不敢完全相信这次厂领导与外商确定出资额的消息是真的。他扫视了大家一眼，接着用提醒口吻道：“对这个消息我们宁可信其假，不可完全信其真……我们要继续了解、探听厂里合资方面的情况……”对张正义提醒的话，有人赞成，认为厂领导多次说一套，做一套，我们对合资的事谨慎一点还是好。也有人不赞成，认为谈合资都谈这么长时间，况且谈判情况是郝彪的秘书加情妇告诉的，真实性不用怀疑，我们没有必要不相信这次消息是真的。
随着合资工作不断进展，全厂职工、家属的关心点和注意力都集中到合资的事上。厂里其它的事很少有人关心、注意。郝彪和周旋正好抓住这个机会把账外，没有进行资产评估，没有作为出资的资产偷偷地运出厂，运到合资企业去。他们偷运厂里机器设备、配件等资产的事做的很保密；可再保密还是被不少的人看见。不过有不少人看见是看见，可谁会过问是谁同意把这些资产运走，运到哪里去，干什么用。因为过去机器设备运进运出的情况经常有，都习以为常，熟视无睹了。
颜志宏走后不久，资金陆陆续续地到账。外商的资金全部到账，表明合资已基本成功，只等着上报合资企业申请报告，等待审批和办理各种证件、手续等，然后公司就可以正式成立，进行生产经营。上报合资企业申请报告，等待审批和办理各种证件、手续等工作理应落到了厂改制办主任周旋的肩上。他知道这项工作很棘手，内心很不想承担这项工作，可又无法推辞。另外，他想到利用办理这项工作来改变颜志宏前面对自己不好的看法。他带着温柔开始了上报和办理各种手续、证件等工作。他们今天跑部里，明天跑省里、厅里，后天跑市里。来来回回地跑了两个多月，才基本把要办的手续办了，要领的证基本领了。就等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发下来。正当他为快要完成这项工作而高兴时，温柔告诉他一个不好消息，让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温柔告诉了他什么不好消息？让他气得这样。这个消息是温柔与颜志宏的秘书姚妍说话中，姚妍无意中说出来的。姚妍说我们老板很欣赏很佩服司马先生，说他知识面广，脑子精明，工作认真，原则性强……今后公司就需要他这样的人担任领导。当时温柔听了这话，感到有些惊讶。她惊讶的不是司马平有这些优点，而是颜志宏看人看得很准。自己来厂时间不长，平常跟司马平接触不是很多，可与司马平接触过几次后，确实感到他有这些优点。
周旋得到温柔这个消息，气得瘫坐在沙发椅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气愤地说：“娘的！白干了……都是司马平这小子造成的，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周旋十分清楚，颜志宏公司控股，合资公司的董事长一定由颜志宏担任。按照通常做法，总经理由董事长任命。这就是说今后合资公司的总经理，要由董事长颜志宏任命。颜志宏在没有成立合资公司前说司马平这些所谓优点，一说明他对司马平这些所谓的优点内心很欣赏很佩服。二也许在为他提拔司马平当总经理造舆论。三也许是借此给其他厂领导一个提示、警告。他越想越担心自己在颜志宏的印象中不好，颜志宏到时会不会兑现他对自己的承诺？当总经理有没有希望？司马平当了总经理怎么办？他越想这些问题，越让他气愤颜志宏尽说司马平的所谓优点，开口闭口不说自己做了多少工作和优点。
正当周旋准备找颜志宏当面谈谈合资公司行政领导班子人员安排的事之时，正当周旋准备对司马平实施一次更大阴谋之时，他被外面一庄案所牵涉。
周旋被市检察院反贪局人员带走时，他正在办公室召开改制办全体人员会议上讲话。两名检察人员走进来，一人问道：“谁是周旋？”
周旋见两个穿检察院制服的人，心里立刻有些紧张，脸上却装着轻松无事一样，说：“我就是。”接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你牵涉到一庄案子，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旋一听，脑袋立刻嗡的一声，此时他是供桌上长草——慌了神，只好乖乖地跟着两个人走了。
其他人一听来人是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周旋牵涉到一庄案子要被带走，立刻惊住了。
郝彪得到周旋被市检察院反贪局人员带走的消息，是周旋被带走十多分钟后的事。魏红兵当时正参加会，周旋被带走时他在现场。他从周旋办公室出来，直奔郝彪办公室而去。
郝彪听魏红兵汇报说周旋刚才被市检察院反贪局人员带走，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事带走的？魏红兵说是外面一庄案所牵涉。
郝彪听后心里一怔，立刻想到前一段时间，司马平曾向自己汇报过下面职工反映周旋把很多好的，甚至新的，或修一下还可使用的机器设备、配件、材料大量进行报废，然后作报废资产低价卖掉了的情况。如真是这事有问题，自己也难辞其责，资产报废的报告上自己都签了字。他最担心周旋熬不住审讯，把厂里部分机器设备、配件和材料偷运到合资企业，作为两人投资资产的事供出来。如果这事一旦暴露，自己当不了合资公司领导是一定的，恐怕还要追究自己的刑事责任……想到这里，脑门上不断冒出冷汗来。他用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接着点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便给王为民打去电话，“老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件紧要的事同你商量。”放下话筒对魏红兵说：“你回去吧。”
魏红兵正想找个理由离开这里回办公室去，他怕王为民来看到自己在这里不太好。王心里会说这样的事只向厂长汇报，不向我书记汇报。魏红兵正要说走，郝彪便叫他走。他连忙起身走了。
王为民很快来到了郝彪办公室，刚一落坐。郝彪便问：“周旋刚被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的事你知道吗？”
王为民心情有些沉重，不高兴地说：“我还是刚来你这里前知道的。市检察院怎么老是这样随便带走人，也不打声招呼！”
“上次是司马平，这次是周旋，下一次说不定哪一个。这样下去，搞得人心慌慌，怎么工作呢！周旋手上的工作非常重要，耽误不得，其他人一时也不好接手做，必须想办法让周旋尽快回厂才行。”郝彪道。
“是啊，有些合资手续还未办完，有些证件还未拿到。这方面的工作都是周旋一手经办的，安排其他人确实一时摸不到头绪。是要想办法让周旋尽快回厂才行。”王为民接话问道“你看怎么办？”
“老王，你跟市检察院几位院长都比较熟悉，平常这些领导也没有少得我厂的好处。这事你出面找他们，不可能不给面子吧！”郝彪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道。
“好吧，我试试看。”王为民在郝彪打电话叫他到办公室来有紧要事商量，就猜到了是为周旋带走的事。也猜到了可能叫自己出面找市检察院领导了解情况，疏通关系，尽快让周旋回厂的事早有思想准备，所以没有多考虑，也没有推辞，便一口答应道。
郝彪见王为民一口答应了，有些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有你出面，应该问题不大。”
“要看情况，很难说。老郝要不你也找一下宋副市长。”
“如果不行，我是准备找宋副市长。”
“周旋这个事，我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了的，还是把这事向厅领导汇报一下比较好。”王为民道。
“可以。是你汇报，还是我来汇报？”郝彪略微想了一下答应了一声问道。
“还是你向厅领导汇报吧。”王为民道。
“好吧，我来汇报。”郝彪没有推辞爽快地答应道。
王为民走后，郝彪立马给厅长吴捷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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