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章
五十三
出了厂部办公大楼，宋志杰推着自行车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是回办公室去，还是提前几分钟下班回家。[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经过一会儿的犹豫，最后决定回家去。他一脚跨上了自行车往生活区骑去，临近下班时，如往日一样，路上各种来往的车辆骤然多了起来。来往的车辆一多，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一面骑着车，一面想着刚被郝彪一顿狠尅，后又被周旋一番好批的事，就一肚子的气。心里有气，思想分散，就没有注意行车的安全。自行车从厂部办公大楼支路骑出来，前轮刚进入直行道，就被直行的一辆快速行驶的摩托车撞上了。瞬间他连人带车被撞飞了起来。
宋志杰连人带车被重重摔倒在路旁的草地里，顿时动弹不得。肇事的摩托车司机见撞了人，为了逃避责任，加快油门逃走了。
过了一会儿，宋志杰缓过气来，才感到伤处很痛，但身子动弹不得。他被救护车送进厂职工医院是几分钟以后的事……
宋志杰被车撞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不一会儿传遍了全厂。自然也传到了郝彪和周旋的耳朵里。郝彪得到宋志杰被车撞的事，正在宾馆里陪客人吃午饭。郝彪得到这消息时心里一惊，接着给厂职工医院院长冷肃打电话了解宋志杰的伤情，得到回答是伤得较严重，但无生命大碍后才把心放了下来。他想到下班前在办公室被自己狠狠批评一通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半小时不到就出了车祸。在这次全厂开展大整改大迎查的关键时刻，部门领导出这样的事很伤脑筋……
周旋得到宋志杰被车撞的事，心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高兴。心里想，你姓宋的平常傲傲咧咧，还敢跟我作对，敢当郝彪的面顶撞我……还嫌调到产品质量检测室当个主任职务低了，受了委屈。老天开眼，出了事，正好让孙天祥顶替，我要叫你姓宋的今后主任都没得当……
宋志杰被送进厂职工医院，医生先对其外伤进行了止血、包扎。然后对其全身进行了B超、脑电图、心电图、X光等检查。检查的结果有轻微的脑震荡，内脏受了一些轻伤，外伤较严重。得到这个结果，宋志杰的老婆姚丽萍和宋志杰本人都感到庆幸，放宽了一些心。外伤的疼痛，使宋志杰不免呻吟起来。姚丽萍本来为出了车祸，而且肇事人跑掉了，连个出医疗费，营养费的人都找不到，受了伤还要自己出医疗费，营养费，心里就有点烦。听到他的呻吟声心里不免更烦，忍不住道：“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摩托车撞了。撞了还让肇事人跑掉了，连个出医疗费、营养费的人都找不到……”
宋志杰停住了呻吟，愣愣地看着老婆，无言以对，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姚丽萍见检查未发现什么大问题，加上她和家里孩子还未吃午饭，便与宋志杰说了一声，便回家去了。
司马平得到宋志杰出了车祸的事是吃午饭时金玫告诉他的。他一听宋志杰出了车祸心里一惊，接着便问伤的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等问题。当金玫说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时，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想，在当前全厂开展大整改大迎查的关键时刻，产品质量检测室又是个重要而关键的部门，老宋出了车祸住院，住院时间短问题不大，住院时间长了势必影响工作……他虽听老婆说宋志杰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可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他放下饭碗，出门走了。他骑着自行车，很快来到了厂职工医院，找到宋志杰的病房。
宋志杰被老婆一顿好说，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不该提前几分钟下班，不该麻痹大意，不注意交通安全，不该让肇事人跑掉了。他正在后悔、懊恼之际。司马平走了进来，一开口问道：“老宋伤的怎么样？”
宋志杰见司马平来医院看自己，一下要坐起来，很感动很激动地说：“还好。司马厂长您这么忙，还抽出时间来看我，真叫我过意不去啊！”
“躺着躺着，别起来。你出了车祸的事，我还是吃午饭时金玫告诉的，不然我还不知道。我是利用上班前的时间顺便来的，没有什么。有没有伤及内脏、脑、骨头等？”
“刚才进行了检查，脑部和内脏只受了点轻伤，只是左手肘关节骨受伤严重些，其它地方只是擦伤了表皮。”宋志杰说着用右手摸着裹着纱布的左手肘处。
“脑部和内脏伤的不严重就是好事，这些地方最易受伤，也是最难治疗的地方。其它的伤，尤其是外部擦伤好起来快。”
“嗯。好得是一些外伤，要不我长时间呆在医院里就真难受了。”
“当时是怎么被摩托车撞的？听说肇事人跑掉了。”
宋志杰就把司马平走后，李丽丽打电话说郝彪叫他到他办公室去。后来从厂部办公大楼出来，车子行到主干道，前轮刚一出来，就被一辆快速行驶的摩托车撞飞到路边的草地上。当时被摔懵了，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没顾到肇事人会见伤不救逃跑掉。后来被救护车拉进了厂医院等经过一一说了。
司马平认真听过宋志杰的出事经过，说：“多危险呀！事故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这个肇事人也太可恶了，撞了人，见伤不救，还逃跑了。你当时看清楚了是什么样的人和摩托车牌照号码吗？如果看清楚了，公安局查找肇事逃逸人就有线索了。”
“我当时摔懵了，没顾到这么多，只记得是个上身穿褐色皮夹克的年轻小伙子。摩托车好象是红色的，牌照号码没看清楚。”
“这些也是破案的线索，要是记住了牌照号码，就很容易找到肇事逃逸人……我一上班有个会要参加，你安心治疗，改日再来看你。”司马平看了一下手表，离上班时间还差七八分钟，便道。说毕转身走出了病房。
“司马厂长走好！”宋志杰冲着司马平的背影道。
姚丽萍安排小孩吃了饭上了学，自己也草草地吃了饭。又打电话向单位领导请好了假，便匆匆来到了医院。
郝彪中午陪客人喝多了一些酒，又没有休息，有些疲惫，一上班便身子靠在沙发转椅上打盹。周旋的敲门声，把他吵醒。他有点恼怒道：“进来！”见是周旋语气立刻放平和了问道：“有什么事吗？”
周旋走进来，在郝彪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不请自坐了，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听说宋志杰中午下班时出了车祸，伤势较重。这样一来，估计好长时间没办法上班。”
这件事其实郝彪已经知道。周旋一上班来到他办公室告诉这件事，并不是关心、同情宋志杰，而是想借助他利用这事故把宋志杰的主任职务给停掉了，最后达到撸掉宋志杰主任职务的目的。
郝彪坐直了身子，说：“我也听说了。”
周旋停了一下说：“宋志杰这个人，不是我说他，平常又傲气，又不听话，而且关键时刻掉链子，出事情，添麻烦……这次迎考查大整改过程中，产品质量检测室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俗话说得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要使产品质量检测室在我厂产品质量方面起到把关的作用，特别在这次迎考查大整改中起到关键作用，主任是关键。宋志杰伤势很重，估计一个月两个月上不了班，他的工作不能空着，必须要人顶上，否则，会影响正常的工作。”
郝彪听完周旋的话，觉得在理，宋志杰主任的工作要安排人暂时顶替。他反问道：“你说哪个人顶比较适合？”
周旋对人选心里早就想好了，为了在郝彪面前装着临时在想的样子，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说：“临时从其他单位调来不及，也不便于工作。不如让孙天祥顶上，正副主任职务一身兼。再者，让伍大鹏协助孙天祥工作。”
郝彪想了一下，觉得这样比较好，便说：“就让孙天祥兼吧，你马上去找孙天祥谈谈。”
“好的，我马上去。”周旋说毕，转身走了……
按照大会的布置，第二天各车间、科室要全部传达完昨晚大会精神，并落实到具体工作上。下午一上班，司马平就来到了生产、销售科。科长陈国豪出差不在家，苟且主持科里的工作。他走进苟且办公室时，苟且正要离开办公室去会议室召开全科科员会议。
“苟科长，传达会什么时间开？”司马平一脚跨进门便问道。
“哦，司马厂长来了！马上就开。”苟且听到叫自己，连忙抬头见是司马平，有点惊讶道。上午司马平给他打电话说下午要参加科里的传达会，至于什么时候来参加没有说。所以对司马平一上班就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感到惊讶。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一片说话声。当苟且与司马平一同走进会议室时，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司马平因为是生产、销售科的老科员和老科长，跟大家都熟识，进来时与大家一一点头打招呼。苟且拉着司马平走到主席位置上坐了。苟且侧过脸礼貌性叫司马平先讲，司马平说苟科长你先传达。他也没推让，回正脸来，清了清嗓子说，下面我把昨晚全厂副科室长、副主任及以上干部大会的会议精神给大家传达一下，后面由大家发言表态，最后司马厂长作重要指示。他说完打开记录本，把郝彪的讲话原原本本地进行了传达，重要的地方着重进行了强调。半个多小时后，他传达完了。他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说：“下面大家表态发言。”
在会场上常常出现不愿第一个发言的现象，今天的表态发言也是这样。苟且拿眼睛扫视着大家。见到苟且看自己，都低着头。“老李，你是老同志先说说。”苟且的眼睛落在了李长贵的头上道。
李长贵本来不想第一个表态发言，没想到今天苟且第一个叫到自己，司马副厂长又在会场，顿时有点紧张。他想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说：“刚才听了苟科长传达的会议精神，感到事情重大，时间紧迫，我要按照会议精神的要求，做好本职工作……”
李长贵的发言具有带动作用，好似非洲大草原上食草动物迁徙过程中遇到了河流，谁都怕第一个下水，突然有一头胆大的带头跳入河中，立马就有百头千头跳入河中一样，紧跟着就一个接着一个发言。苟且作为副科长、主持人，更是科员，最后也跟大家一样发了言表了态。他发完言接着说：“下面欢迎司马厂长作重要指示。”
司马平用手示意大家掌声停下来，掌声很快停了下来。他说：“谈不上什么指示，我重复三点。刚才苟科长作了非常详细的传达，重点方面进行了强调。大家都积极发了言表了态，这说明大家认真听了传达，认识到厅里考查结果对我厂的重要性，也赞同厂部的做法，很好。下面我重复三点：第一点，这次厅里对全系统所属企业进行考查的结果，将决定企业的未来、性质，也就是说是否进行关、停、并、转、改。我想在坐的各位都不想我厂被关、停、并、转、改吧，不想我厂现有国有独资企业的性质改变吧，不想我们现有的待遇改变吧。要想我厂不被关、停、并、转、改，要想我厂现有国有独资企业的性质不改变，要想我们现有的待遇不改变，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好目前迎查整改工作，做好我们正常的各项工作。第二点，这次迎查整改的时间短，要整改的内容多。虽说厅里考查有内容，但到时考查那些内容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所以，我们整改不仅整改厅里规定的内容，而且还要整改我们平常不太注重的内容，把我们各项工作做好。我们生产销售科是我厂的重要科室，担负的工作很重要，担负的工作很多，要在短时间内做好整改工作，这就要求我们大家从现在起就要抢时间，争速度，严细认真，一丝不苟。通过这次整改，对我们今后工作起到警示与促进作用。要以这次整改为契机，不断提高我们的工作质量。第三点，我再重复一下厂部和厂党委的决定，这就是责任负责制，即考查中查出谁有问题谁负责。问题不管出在那个单位，那个部门，那个人，都要追究，严肃处理，决不宽恕。我衷心希望我们生产、销售科全体同志发扬优良作风，打好整改迎查这一仗……”
司马平讲话结束后，苟且对司马平的讲话，强调了重要性，指导性，并要求大家按照司马平的讲话精神去做好整改迎查工作等等。
五十四
周旋从郝彪办公室出来，坐车来到产品质量检测室时，孙天翔正准备上医院看望宋志杰，在下楼梯中正碰上上楼梯的周旋。孙天翔有点惊讶而亲切地说：“周厂长来啦！”
“哦，是你，我正要找你。”周旋听到孙天翔叫他，抬头见是孙天翔便道。
孙天翔把周旋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立刻给周旋点烟、泡了一杯碧罗春好茶。
周旋吐出一口烟圈，然后端起茶杯，用嘴轻轻呷了一口茶，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神秘地说：“你知道吗？老宋中午出了车祸，比较严重。”
“我还是上班后才知道的。”
“老宋看来一两个月是上不了班。很凑巧，现在是全厂迎查整改的关键时期，尤其像我们产品质量检测室，更是不能一日无领导，特别是不能一日无一把手。为了工作的需要，我决定你从今天起接替老宋的职务与工作，有什么意见？”
周旋故意把宋志杰的伤势说得很严重，告诉孙天翔宋志杰近期上不了班，他的工作不能没人顶替。又有意把与郝彪商量决定让孙天翔暂时接替宋志杰的工作，说成自己决定让他接替宋志杰的职务与工作，其目的和用意是不言而谕的。
孙天翔原是产品质量检测室一般的检测员，靠拍周旋的马屁才当上产品质量检测室副主任的。越是这种人，官瘾越大，当了副主任，马上还想当主任，甚至想当总师、厂长等。官瘾大的孙天翔，听到周旋决定让自己接替宋志杰的职务与工作，瞬间心里高兴的要跳起来。鉴于周旋在面前，不好表现出来。他有点矜持，有点谦虚，有点拍马屁地说：“我的水平和能力不一定能胜任好工作。没有意见，感谢周厂长的信任与栽培！”
“我相信你没有问题。不过，为你的事我没少操心。”
“我知道，都是周厂长的提拔与栽培我才有今天。我不会忘掉周厂长的。”
“你知道就好。这次迎查整改时间紧，任务重，你一肩挑两副担子，工作是比较繁重的，但要把工作做好，决不能在这次考查中出什么纰漏。”
“请周厂长放心，工作再繁重，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把工作做好，决不会在这次考查中出任何纰漏的。”
“好！我就是要听你这句话。不过，你有些工作可以让伍大鹏协助抓抓。”
“好的。我准备把一些技术方面的工作让伍高工来抓。”
“产品质量检测室就交给你了，你要给我把持好。”周旋早就有要把产品质量检测室作为自己的一个势力范围，把孙天翔作为自己培植的亲信。无奈郝彪把被自己搞得要撤职的宋志杰，从污水处理车间调进了产品质量检测室做了主任，使他的亲信孙天翔只能做副主任。今天终于逮到了宋志杰出车祸的机会，让孙天翔接替宋志杰主任的职务与工作，所以他一语双关道。
“我会把产品质量检测室把持好，决不辜负周厂长对我的期望。”孙天翔听懂了周旋话中话，心里高兴，脸上却很认真道。
“今后就看你的。”周旋说着站起身来，“我还有事。”说毕走出孙天翔办公室。孙天翔一面跟周旋说着话，一面送周旋到楼下上了小车，等车走到不见了踪影，孙天翔才返回办公室。回到办公室，想到刚才周旋的话，在宋志杰出车祸这个好机会和周旋的帮助下，自己副转正当主任，全面领导产品质量检测室的目的突然就降临了。在国有企业，领导说你行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要说提拔快也快，只要靠上了领导，领导要提拔你，就没有提拔不了的。此时的孙天翔心里像买彩票中了百万大奖一样高兴。高兴之后，他又想，虽然接替了宋志杰主任职务和工作；但也接替了他的责任。特别在这次迎查整改非常时期，产品质量检测室的工作非常重要，也非常繁重。如果宋志杰当主任，很多工作自己就可以甩手不管，考查中有什么问题，要负责任也是宋志杰负主要。自己是副职，即使要负责，也是负次要责任。现在周旋让自己接替宋志杰，让自己一肩挑两职，任务是重了，责任是大了，但一定要把工作做好，决不能在这次考查中出现任何问题。出了问题无法向周旋交代，自己职务也难保住，今后职务就更不要想晋升了……
孙天翔想周旋叫自己接替宋志杰主任的职务与工作，只是自己知道，其他职工并不知道，必须马上告诉大家。这样，一则大家知道周旋已口头任命自己接替宋志杰主任的职务与工作。二则便于自己及时领导开展工作。他叫办事员把全室的人召集到自己办公室开个短会。
在上班的人员很快来了。孙天翔见人到齐了，便说：“利用这个时间开个短会，主要有三件事跟大家通报一下。第一件事大家可能知道，就是宋主任中午下班时发生了车祸，正在厂医院住院，伤势较重，短期内上不了班。第二件事，刚才周副厂长来我们室找我说宋主任发生了车祸，伤势较重，短期内上不了班。为了不影响产品质量检测室的领导工作，任命我接替宋主任的职务与工作，负责产品质量检测室的全面领导工作。第三件事，我一肩挑两职，工作有时很难忙得过来。为了不影响工作，更好地做好这次迎查整改工作，我的一部分工作委托伍高工担任。特别是检测等技术方面的工作，由伍高工全面领导、负责。我就说这些，伍高工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伍大鹏听到孙天翔说一部分工作委托自己担任，特别是检测等技术方面的工作，由自己全面领导、负责，心里既高兴，又有点担心。高兴的是能行使副主任的部分职权，手中有了权力，地位也就高了。平常自己虽然享受高工待遇，技术上有些决策权；但并没有行政决定权。孙天翔的部分工作让自己担任，不但可以行使技术上决策权，还可以行使一部分行政决定权。担心的是怕工作没做好，特别是这次厅里来考查如果产品质量检测出了问题，自己就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伍大鹏想了一下说：“孙主任委托我担任他部分领导工作，这是孙主任对我的极大信任，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工作，不辜负孙主任对我的信任。我想信在孙主任的正确领导下，在大家的大力支持下，我一定能把工作做好……”
伍大鹏一席对孙天翔奉承的讲话，让孙天翔听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还高兴。孙天翔的高兴不光是听了伍大鹏奉承他的话高兴，还有一点是其他人所无法知道的事让他高兴。这就是他把部分工作委托伍大鹏担任，既减轻了他的工作量和责任，又拉拢了伍大鹏。伍大鹏年纪大，但权欲很强，谁给他权，他就听谁的。他正愁没有机会拉拢伍大鹏，恰巧宋志杰出车祸，周旋任命自己接替他的职务和工作。自己一身兼两职，工作量大，责任更大。正好让伍大鹏担任自己部分工作，而且周旋又说让伍大鹏担任自己部分工作。这样即可减轻了自己的工作量，又可拉拢伍大鹏，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拉拢了伍大鹏，扩大了孙天翔的阵营，增强了孙天翔的势力，也给孙天翔打败宋志杰增加了几分胜算。你别看孙天翔年岁不大，但城府很深，深藏不露。此时他心里很甜蜜很高兴，他把甜蜜、高兴只放在心里，脸上丝毫看不出。伍大鹏讲完了话，他问道：“其他人有什么要说的？”过了一会儿，见没人说话，便宣布了散会。
听了孙天翔和伍大鹏的话，有部分人对周旋马上就让孙天翔接替宋志杰主任职务与工作的做法不很赞成，认为这种做法对宋志杰无疑是个沉重打击，是一种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做法。认为孙天翔这样急于宣布自己当主任，并用委托把自己部分权力给伍大鹏，来拉拢他，增加自己与宋志杰对抗的力量的做法很卑鄙，很龌龊，很不道德。也有人认为，孙天翔只所以能当上副主任，当上副主任以后，又要与宋志杰争主任的位置，除了他本身权力欲强外，还有周旋对他的提拔和拉拢，利用他来与宋志杰对抗，从而达到搞垮宋志杰的目的。而孙天翔利用周旋作靠山，把宋志杰挤兑了，达到当上主任的目的。
孙天翔来到医院看望宋志杰是下午下班的时候。当他走进病房第一眼看到宋志杰头上、手上和脚上缠着纱布，在打着点滴时，倏然一下高兴起来，但这种高兴没在脸上表露，只在心里。“宋主任，怎么样？”他走近病床叫了一声问道。
宋志杰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叫他，忙睁开眼睛，见是孙天翔，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坐起来，说：“是孙主任来了。问题不大。”
“你出车祸的事，我下午上班后才知道。本来马上来看你，刚下楼就碰上周副厂长上楼找我谈事，接着开了个职工会议；所以到这个时候来看你。”孙天翔话是实话，不过在这个时候说周旋来找他谈事，他是有他用意的。
“这段时间室里要做的工作很多，我又出了这个事，室里的工作重担都落在你肩上了。”宋志杰对孙天翔来看望自己有点感动，并在这全厂开展迎查整改的关键时期，自己出车祸住院，室里的工作必须由孙天翔一个人来承担。他殊不知，孙天翔就希望他出事，就希望他的职务由他孙天翔来接替。孙天翔想只有这样，才能很快地夺取宋志杰主任权力，并有上升的机会。
“这段时间室里要做的工作确实多。下午一上班，周副厂长来找我，并当着职工的面宣布，任命我接替你的职务与工作。我感到很突然，感到难于胜任工作。我再三推辞，周副厂长不但不同意我的推辞，反倒批评我。同时要我把我负责的部分工作拿给伍高工负责。唉！真没有办法。想不到你出了车祸，不然有你掌管全室的工作，我就舒服多了。”孙天翔急于把周旋任命他接替宋志杰职务与工作的事告诉宋志杰。并把周旋当他一人面叫他接替宋志杰职务与工作的事，说成当职工的面宣布任命他接替宋志杰职务与工作。周旋叫他接替宋志杰的职务与工作时，巴不得和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推辞。他这样纂改事实，甚至无中生有的话，是有他用意的，意在暗示宋志杰我已接替了你的职务与工作了，你宋志杰可以在医院里就不必担心室里的工作，你住院到什么时候都行……
听了孙天翔不真实，有用意的话，宋志杰心里顿时很气愤，很担心，也很失落。他没想到周旋要整自己来的这么快，这么狠，自己刚出车祸住院，与自己打个招呼也不打，就把自己的职务和工作拿给了孙天翔，实际上是把自己的职务给撸掉了。拿给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拿给孙天翔。孙天翔一直觊觎自己主任的位置。孙天翔为了达到目的，利用周旋对自己有意见，在周旋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挑拨关系，让周旋把自己的主任职务撤了。他的气愤和担心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藏在心里。迟疑了一下，很平静地说：“周副厂长很关心我室的工作，任命你接替我的职务与工作，这就好了，我也不用担心和操心室里的工作了！”
尽管宋志杰说话的神情与语气很平静，话的内容也很简短，孙天翔还是听出宋志杰说的是反话。他立刻装出一种没办法与无奈的神情，说：
“周副厂长让我接替你的职务与工作，是出于工作的需要，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可我也是没办法，你是知道我的水平跟能力的，我那有水平跟能力担任好你这个主任职务与工作的。过去有你，我做做你的助手还行。现在让我当主任，全面主持室里的工作，我真正感到能力与水平不够。周副厂长任命我，实在是赶着鸭子上架，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听了孙天翔的话，宋志杰知道他在自己的面前继续装是周旋要他接替的，自己没办法。宋志杰想周旋要他接替自己的职务和工作是事实，他一直想接替自己的职务和工作也是事实，他平常在背后搞自己的名堂也是事实；但他毕竟没有当面与自己红过脸，明着对着干过。又既然他已接替了自己的职务和工作，自己现在躺在医院回天乏力，不如顺着说，没有必要当面得罪他。他想到这里，说：
“是啊，尤其在这个非常时期，室里不能没人领导。周副厂长任命你接替我的职务与工作，确实是工作的需要。你还年轻，应该挑重担。这次让你从台后走到台前，从副手变为正手，挑起重担，实际上是培养你。当主任工作辛苦是辛苦一些，累是累一些；但辛苦和累正好能锻炼人，考验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能不能胜任工作，我心里没有底。我希望你早点康复出院，到时我还是当我的副主任，你还是当你的主任，恢复到你住院前的状况多好呀！”
“一个人能不能胜任某项工作，不是天生的，只要用心学，用心干，就没有学不好的，干不好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得了院，室里的工作还得你辛苦一段时间。”
孙天翔从宋志杰的话中听出了他出了院，还想恢复主任职务，不想放弃主任职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唔了一声，转过话题说了一些其它方面的事，便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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