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四十一
柳翠凤是第一次来711冶炼厂,对711冶炼厂很不熟悉。[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经过打听,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周旋的办公室。
阳春三月,春雨绵绵,雨后初霁,阳光明媚,给人一种高兴和快乐。周旋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接完设备销售商的电话,心里高兴地背靠在沙发转椅上,闭着双目沐浴着从窗户中照进来久违的阳光,心情非常高兴和快乐。同时脑中想着设备购买合同一签,一十二万六千元的回扣就可到手,除去给郝彪的,自己可以净得八万四千元。尔后想着如何尽快把红蝴蝶歌舞厅的婷婷小姐搞到手……
柳翠凤推门走进来的声响,把正在沉浸在高兴和快乐,以及脑海中想着好事之中的周旋吵醒。他睁开双眼看见站在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柳翠凤,心里不免一惊,知道是为一万块钱的事来的。但他毕竟是当领导的,也是风月场的老手,见到这好久没有见到而来找麻烦的柳翠凤,心里有些紧张,但脸上很镇定。他站起来,一边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一边假装礼貌地招呼柳翠凤坐。
柳翠凤也没有客气,走到周旋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了,脸带鄙视的神情说:“几年不见,想不到你活的这么滋润、惬意呀!”
周旋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脸带笑意地说:“我整天忙于工作,有什么滋润、惬意的。要有滋润、惬意也是苦中寻找呀!几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精神,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柳翠凤用手指拢了一下脑门上的刘海,说:“我一个打工的,整天又愁穿又愁吃,还经常不是受这个欺负,就是受那个欺负最下等的人,有什么精神的,还能年轻,还能漂亮吗?不能与你这国有企业的大厂长比呀!你有钱有权有势,不愁穿不愁吃,过着锦衣玉食,幸福快乐的生活。”
“打工好,自食其力嘛!谁能欺负你……唉!我叫是叫个领导,其实是挂个虚名,一没有钱,二没有权,三没有势,比你强不到哪里去……你还在兴隆餐馆做服务员吗?工作还好吗?”周旋故意不入正题,采取东拉西扯的伎俩来拖延时间,化解与柳翠凤的矛盾,拉近与柳翠凤的感情说道。
“打工好,你怎么不出去打工?要说欺负,你一直都在欺负我……早就没有在兴隆餐馆做了。年纪大了,工作不好找,所以生活上很困难。”柳翠凤道。
“我想出去打工,组织上不让。再者我年岁大了,打工不一定有人要。我怎么一直都在欺负你?你这话太冤枉了我。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相好过,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我怎么会欺负你。你年纪不大嘛!找个一般的工作应该不会太困难……”周旋不紧不慢,真真假假地说道。
柳翠凤看看从进门到现在已有近半个钟头,一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没有进入正题。时间不早了,必须把自己的来意向周旋亮出来,便说:“其它话不扯了。今天我是来要钱的。不仅要原先差我的一万块钱,而且还要十五万中的另外五万块钱。”
周旋一听柳翠凤的话,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很不高兴地说:“什么!我们原先说好十万两清的,现在又变成了十五万,不可能的。我承认还差你一万。”
“第一次说青春损失费时我就是说十五万的,我现在还是这个数没变。”
“我是按你说的十万给你的,已给了你九万,我承认还差你一万块钱。现在怎么来个十五万?你以为我是印钞机,要多少印多少;你以为我是民政局,要救济就发救济呀!你知道吗?你这种做法是敲诈,敲诈是严重违法的行为!”
周旋话说得比较硬,但说话的神情保持着平静,没有发火。他不是不想发火,而是不敢发火,他深知今天的柳翠凤不是五六年前涉世不深的柳翠凤。她又找到厂里来了,如果事情闹僵了,把她搞火了,跑到书记、纪委告,事情暴露了,自己的名声、前途都要受影响。
“我当时答应十万,是你不同意拿十五万。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不是要救济来的,我是要我应得的钱来的。我没有你当官的懂法,不知道什么是敲诈,什么是违法。我只知道要我应得的钱。”柳翠凤有些气愤道。
“什么应得的钱,我不承认。我能给你十万,已经是非常讲情谊,也是非常高看你的。请你别得寸进尺!”周旋将没有吸完的半截香烟摁进了烟灰缸,有些火道。
“我是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五六年的感情上,才要十五万的。要不看在这一点上,我一个黄花闺女被你糟蹋了五六年,不要讲十五万,即便三十万也不多。”柳翠凤道。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当初你是同意的,怎么叫糟蹋。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份上,我再给你两万,从此两清。”周旋怕柳翠凤呆的时间长了,吵起来被人知道传播出去影响不好。再者不给点钱,这个难缠的女人今天是不会轻易走的。考虑到这些,便道。
“有什么难听的,事实就是如此。两万不行,不包括前面欠一万,最少四万。”柳翠凤太了解周旋了。深知他在经济上是非常吝啬的人。想他一次答应再拿五万块钱不可能,不如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先要一部分,剩下的以后再想办法要,便道。
“不包括前面欠一万,再给你三万。”周旋听柳翠凤松了口,心想再下压一点是有可能,于是道。“我早说过,这不是市场做生意,可以讨价还价。我已让了一万,不能再少了。”
刚看到的下压希望,一下子破灭。从柳翠凤不可商量的口气中,知道四万这个数今天是没办法更改了。周旋愣愣地看着她,心里非常气愤,又无奈。若不答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先答应了她,让她赶快离开,以后再想办法,便说:“四万确实太多。你再要这么多钱很没道理。”
柳翠凤说:“我是个心最善的人,要是换个心狠的人,不要说十五万打发,就是六十万也不一定打发的了。实际上包括前面欠一万,一共只五万。钱你什么时候给我,我等着急用……你说这种话,你自己就很没道理。我一个黄花闺女,被你糟蹋了五六年,损失青春五六年,十五万还多吗?实际只要了十四万,一万暂时让了你。再者,现在都这样,要青春损失费不是我一个人,有什么没道理!”
周旋觉得说来说去就这些话,没意思,不给点钱也不会走。再者老在办公室争这事,容易被人知道,传出去不好。还是先答应她的条件,让她赶快走,于是说:
“我没有时间跟你争论这些问题,就算我倒霉,答应再给你四万,从自两清,互不相干。你走吧!我还要工作。”
柳翠凤听周旋答应了,心里高兴,脸上依然是气愤的神情,说:“不止四万,包括前面欠的一万,一共五万。你早答应了,我不就早走了,我并不想呆在你这里。钱什么时候给?”
“我是靠工资吃饭的,五万块钱不是个小数,一下拿不出来,我的慢慢给。”
“我管不了这么多,慢慢给总的有个期限吧!”
“一年之内给完。”
周旋不是一下拿不出五万块钱,想采取拖时间的目的:一是想赖些账,二是告诉柳翠凤不是想要钱就给钱。
“时间太长,我还等着这钱急用。三个月给完。”
“时间太短,要不三个季度给完。”
“三个季度太长,还是跟上次一样,半年给完。”
“就按你说的半年,现在你该放心走吧!”
“只要说好了,不用你撵,我会走。我希望你恪守承诺,不然我会经常来的!”柳翠凤说完,拎起提包头不回地往外走,出门时把门关的很响。
“希望你不要再来了!”周旋冲着柳翠凤背影没好气地道。
周旋想起刚才柳翠凤的言行和又被敲走了四万块钱,心里又气又恼又心痛。想如果再给她五万,前后被她敲走十四万。娘的,想要我的钱也没那么容易,我要采取拖、赖的方法尽量少给或不给。如果一要钱就给,要钱太容易了,这个小婊子说不定要完了这笔钱还会再来要,还真把我当成了她的银行要钱就来取了……这次的回扣还不够给她的钱。不是当个副厂长,利用职权搞到一些回扣和其它收入,光靠工资,不要说包两个二奶,便是包一个二奶,也够呛了,更何况碰上这样的敲诈……他气着想着,便早没了春雨初霁,阳光明媚带来的兴奋和快乐。正当他又气又恼的时候,一个电话更增加了他的气恼……
四十二
召开厂党政班子会议没有什么固定日期,什么时间召开,一般根据工作需要决定。今天的厂党政班子会议有重要的事情要研究和决定,早在两天前就已定好了开会的日期和具体时间。会议由厂长郝彪主持。参加会议的有正副厂长,党委书记,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三总师,组织、宣传部长以及厂办、党办主任等人。司马平也在参加会议人员之列,不但参加会议,还要在会上传达阳春会议精神,汇报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况。
会议进行了近两个小时,要研究的事都研究了,要决定的事都决定完了。郝彪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司马平,然后说:“下面由司马副厂长,向大家传达全省国有工业企业生产、经营、改革工作会议精神。这次会议对于我厂安全生产和经营、改革、发展很重要,希望大家认真听……
司马平早在一天前就做好了传达的准备工作。当郝彪宣布他在会上传达阳春会议精神时,他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进行传达。他首先简单地介绍了出席会议的省领导和省工业厅领导,以及阳春市领导人,出席会议单位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会议安排情况等。紧接着先详细传达了主管工业的副省长做的《转变国有企业生产经营模式,加快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步伐》的报告。他传达得很详细。郝彪一面听着,时不时地在记录本上记录着什么。王为民一直认真地听着,笔不停地记录着。坐在郝彪左边的周旋习惯性地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不悦和有点不屑一顾,似听非听的神情。
花了近一个小时,司马平把阳春会议安排情况和主要会议精神详细传达完了。他不该在传达完了会议精神后端起水杯喝水而停顿一会儿,给郝彪以为他不汇报了交通事故情况的错误判断,不然他也不会有马上做会议结束讲话。
郝彪见会议精神传达完了,正要布置如何学习、贯彻会议精神,并准备问王为民有什么话讲。如果他有话讲,就做最后总结讲话,然后宣布散会。司马平传达完,端起面前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说:“下面我想把上次从阳春回厂,途中发生交通事故的详细情况向大家汇报一下。”
郝彪扫视了一眼会场,刚要开口讲话,就听到司马平说汇报交通事故的详细情况,便一下敛住了嘴。同时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心想你司马平想玩什么鬼花样,叫你不要说,你非要说。这种事还有脸在会上向大家汇报,我倒要看你怎样为自己辩解。要汇报就接着说,喝什么水,停什么顿,摆什么谱。我要讲话,你就要汇报,这不是有意跟我作对!他心里不高兴,但司马平要汇报,也不好在会上阻止。他瞅了司马平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悦道:“时间不早了,要汇报就抓紧汇报!”
周旋听司马平说要汇报交通事故的事,心里立刻生出要在会上给司马平难看的想法……
司马平心里知道周旋和郝彪等人是不希望自己在会上向大家汇报的,怕自己说出了发生事故原因的真相,戳穿了他们的谣言。不管他们希望不希望,为了澄清事实必须在会上汇报。他等郝彪话一落,便开始说道:“会议是下午四点多钟结束的,吃过晚饭,差不多七点钟。胡军说晚上回厂路上车辆少,车好开一些。当时我想他新婚不久,可能想家。再者,晚上回厂,还可以节约一晚住宿费用。又看晚上月明星稀,天气很好,考虑路途不远,晚上路上车辆少等情况,便接受了他晚上回厂的意见。没出事前车速一直不快。我是个苦命人,坐不得小车,一坐小车头就发晕。当时我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位上,没过多久头便发起晕来。为了减轻头晕,我把双眼紧闭着。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突然向路基下冲。当我睁开眼睛时,我和胡军都被翻过来的车子压在了车里。当时我被座椅压住了腿,动弹不得。胡军也受了伤,但没有卡住身体,他慢慢从车里爬了出来。他先给120打了电话,接着给厂办黄主任打了电话。接着他来拽我,由于我被座椅压住了腿,没办法把我从车里拽出来。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恰好一辆中巴车路过。他连忙跑上公路拦车。车上下来**个人,一下把车子翻正了过来。我从车里被拽出来不久,120救护车就来了,我被立即抬上了120救护车拉走了,后面的事便不清楚。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我作为坐车的领导,没有预见到晚上回厂,可能发生交通事故等情况……这次严重的交通事故,给国家造成不小的财产损失,给我厂造成不好的影响,也给自己造成身体伤害,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我请求组织上给予处分。”
没等司马平把话说完,周旋迫不急待地说:“胡军说得情况与司马副厂长说得情况有很大出入。他说晚上回厂是司马副厂长要回的,一路上又不断催促加快速度。由于速度太快,路况不熟悉,又加上晚上视线不好,不知前面有急转弯。等发现前面有急转弯已来及了……”
司马平听完周旋的话,有些相信是胡军为了减轻责任,不敢说实话,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也看出了周旋有意在会上坏自己的名声,让自己难看,下不了台。他想如果这时不辩解几句,大家还真以为我在说谎,谣言也就会变成了事实。再者,也让周旋一些人阴谋得逞。他等周旋说完,接话说:“如果胡军真是这样说的,那胡军就有违事实。事实就是我刚才说的,如有半点说假,查出来,我甘愿接受组织上任何处理。”
“胡军也算个老职工老司机,平常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我记得他出过交通事故有几次,从未发现他有隐瞒事故真实原因,推卸自己在事故中责任的情况。难道这次他会说假话来隐瞒造成事故真实原因,推卸自己在事故中的责任吗?我相信他不会。”周旋接着不怀好意道。
“照周副厂长的意思,是我说了假话,想推卸自己在事故中的责任?”司马平有点气愤道。
“……出事故不可怕,可怕的是出事故前没有预见,没有防患于未然的思想、措施,出了事故就找理由,推卸责任而不是勇敢承担责任,接受教训。这种做法是要不得的,也是我们工作所不允许的。我厂近几年各种事故频发,跟我们安全教育少,处理不严有很大的关系。也跟我们各级领导干部,尤其是我们这些厂级领导干部安全意识差,不以身作则有很大的关系。”郝彪平常对司马平一些做法就有些看法,又听了周旋对事故歪曲事实的话,以为司马平在推卸责任,所以话中表面在讲安全问题,实际在批评他。
“司马副厂长,胡军是这样对我汇报的。至于你有没有说假话,有没有隐瞒造成事故真正原因,有没有推卸自己在事故中的责任,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啊!”周旋听了郝彪批评司马平,支持自己的话,心里很高兴,他想我今天要叫你司马平下不了台,叫你名声大跌,便说道。
王为民,见周旋没有什么证据,便说司马平说假话,推卸自己在事故中的责任等,他这样做是故意给司马平难看,让他下不了台。郝彪不作深入调查,在没有搞清楚造成事故真实情况下,只听周旋一面之词,武断地批评司马平。再者关于阳春会议精神,按惯例自己作为党委书记应该发表发表意见。在这两种情况下,他觉得应该说几句话。他看了一眼周旋,清了清嗓子,说:“关于上次交通事故的事,等调查清楚了再说,现在会上不再说这事了!刚才司马副厂长详细地传达了阳春会议精神。这次会议吹响了加快国有企业改革步伐的号角。省领导的讲话是加快国有企业改革的动员令……近几年来,我厂根据中央和省、厅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一系列指示精神,进行了一些改革,但步伐不快,力度不强,效果不好。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完善,我厂必须加快改革步伐,加大改革力度,尽快从计划经济转变到市场经济上来。否则,我厂就跟不上形势,就要被市场经济所淘汰。为了加快我厂改革步伐,要把这次省政府在阳春会议精神传达到每个工人、干部。我厂每个工人,每个干部,特别是厂级领导干部,从现在起,对企业改革思想上要有高度认识,行动上要大刀阔斧……”
周旋一听王为民的话,知道在告诉自己没有调查清楚不要乱说。心里对王为民有意压住在会说交通事故的事,有意保护司马平的做法很不高兴;可想到自己职务没有他高,今后要接郝彪的班当厂长,还需要他的推荐和支持。他想到这些,只好放弃对司马平的攻击,没有再往下说什么。
郝彪本来对司马平抢着在自己要讲话时讲话的做法心里就不舒服,本想借交通事故的事狠狠批评他一顿,没想到王为民禁止说这事,而且还侧面批评了自己,更是心里不舒服。心里虽不舒服,但又不好在会上发火什么的,只好忍着。等王为民说完话,他接着对整个会议情况简短进行了一下总结,便宣布了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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