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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出门时尚在辰时,如今归来已经将近午时。空中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石越却不曾感觉到,思绪还停留在早上在帝京广场那一幕。
随着回到尚老伯的家中思绪才渐渐转回。尚老伯并不在家,应该还没回来,毕竟上了年纪。脚程远没有他快。
等了一柱香时间尚老伯才回来,嘴里不停地喘着气,看起来已经累的不行。石越递过一杯刚晾凉的水,尚老伯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下,又坐在凳子上歇了片刻才开始说话。
“刚才在广场上,一转身就寻不到石公子了,老头子还以为石公子找不到回来的路呢!没想到比我这老头子回来的还早”
石越放下杯子回道:“我刚才也找不到老伯了,估摸着是走丢了,又怕老伯担心,便急忙回来了”。
尚老伯又喝了口水说:“今日峪皇陛下驾临广场不知所为何事,老头子在外面挤不进去,也看不清广场中央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石公子可知道?”
石越确实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一想尚老伯年事已高,自己初次听闻都心惊不已,更不用提尚老伯了。想了想此事便装作不知道算了。
开口回道:“老伯,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尚老伯捋了捋胡子又说道:“石公子,过几日考试便要开始了,这几日你便安心复习,吃住全交给老头子来打理,这会你还是回卧室读书吧,老头子先去做饭,待会再去叫你”
石越和尚老伯相处的这几日也知道他的脾气,便没和他客气,谢过之后就回到了卧室。
石越手捧厚厚的诗书,脑海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今日在广场的所见所闻,深深地触动了他。
他开始思考,一直以来他和所有的大峪子民一样,对峪皇有着深深地敬畏,可是今日亲眼所见峪皇毫无形象的跪在广场,更是无奈的接受成为大昌的属国,完全颠覆了他的帝王形象。
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所认知的更加广阔,他一直认为帝王高高在上,可是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就压得一国之君无力的低头。
即使自己可以在九龙门前唱名,乃至将来封侯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着百年之后化泥化土,哪怕在这世间极尽荣贵,可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见识罗叶宗几人之前,没有见到帝王折腰之前,他的理想就是完成父亲所愿,金榜题名,锦衣归乡。他可以想象若是他能金榜题名,父亲知晓必定会欣慰。
可是见识了超出这个世界的力量,帝王都得低头,石越发觉他对峪皇也不再那么敬畏了。
他很懊恼,懊恼他只知道那几人是来自罗叶宗,却不知道罗叶宗在哪里,石越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眼下还是会考重要,会考是否能够登科题名,可是关系到父亲半生的愿望,既然父亲没能完成,那么就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替他完成吧。
突然之间石越顿生豪气,平静的看起书来,才看了十几页尚老伯就过来喊他吃饭。吃过饭后石越继续回到卧室看书,不知不觉几日就已经过去,明日就要开始考试了。
今夜石越打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日考试一举登榜。吃过晚饭,别过尚老,石越就回到了卧室,洗了洗脚就上了床。
会考由礼部主持,每三年一次,各府的举人以及国子监的监生皆可应考,合格者称为“贡士”,只有会考通过才能继续参加殿试。
殿试,是由峪皇亲自主持,只试策问,当场交卷,参加者均称为“进士”。出榜分为三甲:一甲是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均赐进士及第。石越的目标便是进入三甲,只有进入三甲才能不辜负老父多年教导。
想到老父的音容笑貌,石越就升起了对老父的孺慕之情,心中更坚定了明日必过的信心。
第二日,天色还没亮,石越就翻身起床了,会试黎明前就要点名的,石越打盆冷水洗过脸,到灶房匆匆扒了几口昨晚尚老伯留下的饭菜,没有打扰尚老伯就出了门。
拂晓的天色依旧有些黑暗,路边多是摆摊的小贩,石越也不多看,一直朝着考场的方向的走去,考场就在西北区,石越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到了,天色正蒙蒙亮。
石越刚刚从袖中掏出考生证明,就被告知科考推迟了,下个月再行考试,公告已经贴了出去,不过石越这几日一直呆在卧室,没有出门所以不知道。
石越猜想可能和广场事件有关,大峪不日或许就得向大昌称臣了,石越虽然对大峪并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可是家乡大坪村毕竟归大峪所管,眼看大峪江山将倾,石越心中有种浓浓的悲伤。
一旦大峪称臣,家乡大坪村也将绝无宁静。不等石越多想,执勤士兵就催着石越离开。石越无奈只好转身回去,刚下完台阶,忽然从台阶右侧的石狮后面蹿出一个人来。
虽然天色不亮,看不清脸,不过石越并不害怕,因为来人给石越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极了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只是他的那个伙伴远在家乡大坪村。
随着来人开口石越确实真的吃惊了。
“逆流哥,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啊!你可算来了。”来人大声喊道。
“小六是你么?你怎么来帝京了”惊咦一声说道
石越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真的他的同乡伙伴小六。
小六的爹乃是村里的铁匠,锻造的农具很是受村民喜爱,因此家境比较富裕,一直想要个男丁,可是知道生了五个孩子都是女娃,直到第六个才生了小六,于是平时对小六很是疼爱,还特意请石越的父亲为老六起了个威风凛凛的名字“闯威”。
小六的声音略带哭腔回道:“逆流哥,自你走后十日,锦丰府突然地龙翻身,咱们大坪村更是死伤百人,我爹拼命的把石先生救了出去,可是石先生却被柱子压断了双腿,如今还躺在床上。我思前想后决定来京寻你,帝京这么大,我不知道去哪找你,想到你要参加会考,便找人打听考场在哪,我已经在这守了十几天了,身上的盘缠早就花光了,把赶路的驴子给卖了了,这才换了银钱,前两日听说考试推迟到下个月了,以为你不来了呢!”
“小六别急,先和我说说事情的经过,还有我爹他现在怎么样了”石越尽管心里十分着急,却依然冷静的问道。
小六子哭着说着:“逆流哥,那一日本来我们正在书院上课,突然地龙翻身,书院直接被大坪山落下的石块砸翻。石先生为救我们,最后一个离开书院,可是却被柱子压断了腿,当场就晕了过去,这时候我爹来救我了,他把石先生从柱子下拽了出来,背着石先生找到看病的郎中,郎中说石先生的腿已经断了,治不好,只能开点药加快身体恢复,我走的时候石先生已经醒来,情绪还好,只是十分想你”
“爹”石越眼圈红着低吼。
“小六,走,咱们先去我住的地方”说着就拉起小六的手往尚老伯家赶,等赶到尚老伯家,天色已经亮了。
在路上时石越由于着急往回赶没观察小六,如今回过头再看小六,只见小六衣服破破烂烂,头发都已经黏在一块,脸上黑的石越都差点认不出来,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小六子被石越看的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去,嗫嚅道:“逆流哥,我这几日没有银钱住店,晚上只好住在天桥底下”
石越很是感动,小六不远千里来寻他,如不是今日他去考场恰逢遇到,小六还不知道苦成什么样呢!他可是知道小六子从小可没吃过什么苦。
石越抬手轻轻拍了下小六子的肩膀,感动的说:“多谢你了小六”
小六被石越说的不好意思,傻傻的摸着自己的头,腼腆的应道:“逆流哥,咱俩谁跟谁啊,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况且石先生也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
听到父亲,石越便不再说话,只是看向家乡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从小到大他还没离父亲这么远,想到老父身旁无人照顾,他却不在身边,心中隐隐作痛。
小六好像看出了石越在想什么,安慰道:“逆流哥不要太过担忧石先生,放心吧,有我五姊在照顾,地龙如今已经平静,相信要不了多久先生的身体就能康复”
石越感激的看了小六一眼,小六知道石越的心情,也不打扰他,安静的站在一边。
石越发了会呆便回过神来,打过一盆水让小六洗起脸来,他自己来到灶房准备给小六和尚老伯做点早饭,刚到灶房口,尚老伯的门开了,尚老伯看到石越要进灶房,赶紧出声打住。
这时候小六也洗好了脸,朝石越走了过来。石越看到尚老伯便指了指小六介绍到:“尚老伯,这个是我家乡伙伴,由于我家中出现变故,特来京寻我的。”
小六笑着朝尚老伯打招呼:“尚老伯你好,我叫石闯威,是逆流哥的同乡”
“尚老伯也和善的回道:“小伙子远来是客,先回房和石公子叙叙旧吧!老头子先去准备早饭,做好了叫你们。”
石越代小六谢过老人,就拉着小六回到了卧室。由于心忧老父,石越有很多问题想问小六,两人坐在床上就开始了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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