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良祚没有笑，严肃地说：我想提请你注意！江南厂是生产小马力柴油机的而我们研究的对象却是大功率的！二者相差十凡倍！同志，用经验主义来搞科学研究，是行不通的！
怎么能说是经验主义呢？卜英有点沉不住气了，头抬起来向着总工程师直通通地说：对于先进经验要拒绝接受，就有点保守了！
保守两个字象针一样扎了总工程师一下，引起了他痛楚的反感。因为当年在批判他的罪行时的一片噪音声中，就有卜英唱的这个调子。于是，总工程师不髙兴了，他尖锐地说：，我们一向就是靠这种保守来搞科研的。在文革前那么多年，我们就是迈着这个步子走过来的前些年，你不保守，是结果呢……
言外之意，不说自明。这对卜英不啻是猛揭一次疮疤。小伙子忍受不下去了，他寸步不让地说：前些年四人帮祸国殃民，大家有目共睹，但我到现在还认为：在曲轴研究上，批评您的保守，您的爬行主义还是正确的！
卜英的话如响雷在李良祚头上炸开了：当年在批判会上的坐喷汽式，在牛棚里受的毒打，一齐泛上心头。他不禁拍案而起用抖的声说：即然如此，你再拉起队伍造我的反，把我拉下马来，按照你们造反派的脾气干好了！说罢，总工程师拂袖而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但都把谴责的目光投向卜英，卜英却戴上眼镜昂然走出会议室。
事生后，卜英感到精神上有很大压力只人们一致谴责他的莽撞与轻率，还有人认为他是造反派的旧病复。卜英为此很难过、很委屈。当年，他在研究所内率先起来造反，只是出于一种年轻人纯真的热情。他想借文化大革命的火，烧一烧李良祚的固步自封的暮气。因为他从江南动力机厂来研究所有着很大的抱负，想把自己的一项革新进一步用在科研上，谁知李良祚对他这种抱负，轻率地予以否定，年轻人火气大，正没处泄，文化大革命来了，**，一烧就着……但谁知事与愿违，火一烧起来就不堪收拾，最后李总被整得
死去活来。为此，卜英一直感到深深的内疚，也由此而使他认识到自己受了骗，从而幡然悔悟，在四，五运动中，又是所内第一个举起反对四人帮的义旗的。
粉碎四人帮后，乎反了大量冤、假、错案，老干部、考知识分子重新走上能够挥他们作用的岗位。对此，卜英是衷心拥护的。但有一点卜英也有些想不通：难道李良祚在科研工作中的保守与固步自封也成为优点了吗？这次他和李总的冲突，又是因此而起。他感到很痛心。
不过，卜英不是那种一碰到钉子就向后趔的人。他有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既然此路不通，另辟溪径吧！
他首先对所内前一阶段的试验记录作了详细的分析，向试验工厂的老师傅摸了底；又向江南厂写信要了最新的试验总绪。把两个单位的差距作了认真的比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想法是有根据的，也是切实行的。以前所以频遭失败，主要因为当时的政治气温太低，不符合试验所要求的最低温度。现在，春天来了，气候变暖了，具备成功的条件了，为什么不努力争取胜利呢？自己当年瑋反，本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只是后来误入歧途，绕了更大的弯。现在付出了代价看清了路，：为什么不再走呢？因此，他的劲头更足了。当他把一些必要的材料占有之后，很快地又搞了一个新的试验方案。
方案搞出来后，他便去试验工厂请求安排试验。但工厂的领异却说：所里有规定：现在做任何一件试验，必须先做计划，由领导签宇，我们安排；其他一律不受理。
卜英找到综合计划组，负责协调计划的同志却说：李总有交待：今后安排试验项目，必须经过他亲自批准，科研人员，不得自行下计划。
没有办法，卜英又去找李良祚。总工程师却严肃地告诫他：你不按照所里统一部署，个人随心所欲选择课题，不但不能批准，还应该受到批评。他希望卜英尽快把心收到所里安排的项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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