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吉诺德的肺都要气炸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燃文书库(7764)】
从小到大他都这么觉得,敏锐的直觉一定可以令他出人头地。事实证明,他确实有这个能耐。毫不夸张地说,理查德家族的兴起,完全是他雷吉诺德的功劳。
原本他的父亲亨利只是个准男爵,爵位来历还十分可疑,至少雷吉诺德就听喝醉酒的父亲吐露过一次,他那个英年早逝的祖父雷吉诺德一世并不是戎马一生的武将,而是大的字不识几个的渔夫。也就是说,亨利理查德根本拿不到年金,还要靠做点小本生意,诸如贩卖白糖和肉桂来维持家用。雷吉诺德一点儿也不怀疑,父亲是靠攀附斯潘塞家的糕点师才多少和贵族搭上关系。诚然这段隐情令人难以启齿,不过至少他凑够学费让雷吉诺德读上了大学。
在当时,为莱森拔服务了整整三代的斯潘塞家族才是真正的名门,不见经传的理查德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偶尔帮父亲往斯潘塞府上送香料的时候,雷吉诺德见识到了真正的富豪生活,光是一块下午点心,价值都超过了他一月辛苦跑腿的收入,更别说宴会上那些令他目瞪口呆、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珍馐佳肴了。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雷吉诺德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他读书很用工,在学校结交了出身显赫的朋友,为他将来的仕途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最令雷吉诺德自豪的,还他是大胆向父亲建议,将英格丽特叔母送到莱森拔的府上,参加“眷属”的遴选。
毫无疑问,亨利根本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亨利的顾虑倒不是弟弟乔修尔和弟妹的心情,而是英格丽特已婚而且刚刚产下一子,明显不在常规候选条件之内。
“英格丽特的性子很烈,我觉得她一定会引起皇帝陛下的注意,毕竟贵族的小姐少爷都太矫情了。而且只要好好打扮一下,英格丽特的美貌不输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呀。”
光是后面那一句的话,亨利也没有异议。没落贵族出身的英格丽特宛如山谷里盛开的野玫瑰,她是那么生机勃勃、明艳妩媚。相比之下,在初等学校担任教师的乔修尔为人拘谨又木讷,毫无情趣可言。亨利总也想不通英格丽特到底看上弟弟哪一点。
“先不说能不能被选上,让英格丽特答应下来……就不可能吧?”亨利知道儿子脑子灵光,雷吉诺德在生意上帮了他不少忙,所以才没断然否定。
“为什么非要她答应才行呢。”雷吉诺德微笑着回答。就在他父亲还一脸迷茫、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只要说乔修尔叔叔出事了,英格丽特一定不会怀疑就跟您去的。”
雷吉诺德推测得分毫不差。接下来一切都如他希望的那样,被骗到莱森拔宫殿永夜宫的英格丽特成为了当年唯一被选中的“眷属”,理查德家族一步登天成为超越斯潘塞的大贵族。要说有什么地方出乎他的意料,也就是乔修尔的反应。雷吉诺德原本以为像叔父那么寡言少语的书呆子只会逆来顺受,没想到乔修尔为此和兄长翻了脸,拒绝接受伯爵的名号和封地不说,还拿着毫无用处的剑独闯王宫去抗议。
他的结局就是被自己的妻子所杀。一旦成为“眷属”,人间亲情就一钱不值,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英格丽特就不再是他所挚爱的女人,而是夜族的玩物。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所以乔修尔非但没能享受妻子给他带来的富贵荣华,反而白白送了一条命。
不识时务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谓有其父就有其子,在雷吉诺德看来,用来形容他的堂弟艾尔伯特最适合不错。十六年前乔修尔险些触怒莱森拔,害他全盘计划泡汤,如今他的小兔崽子也让他恨得牙痒痒。本来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等雷吉诺德绞尽脑汁想着万一英格丽特失宠该怎样才能保住理查德的地位,莱森拔偏就看上了年仅六岁的艾尔伯特。
雷吉诺德的感觉很准,莱森拔厌烦了百依百顺的奴隶,发觉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的小屁孩十分有趣。本来嘛,只要他把艾尔伯特拾掇拾掇,用缎带绑好了送到莱森拔面前,一切就和当年一样顺顺当当,先后两代人都蒙莱森拔宠幸,理查德的家族地位也将坚若磐石,千秋万代。
谁能料到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艾尔伯特不肯顺从莱森拔也就算了,雷吉诺德早就知道这小鬼跟他父亲一样冥顽不灵。真正让他大出意料的,明明可以用强硬手段逼他就范,莱森拔竟然许可艾尔伯特保持人类的身份。
老实说,雷吉诺德并不喜欢“眷属”,因为他们太难以控制。成为莱森拔的“眷属”之后,英格丽特变得骄纵蛮横,完全听不进他说的一句话,只对莱森拔千依百顺。但至少她还愿意讨取莱森拔的欢心,省得他天天提心吊胆。
而艾尔伯特这小混蛋竟然胆大包天地跟莱森拔杠上了。艾尔伯特对厌恶排斥的冷眼视若无睹,对苦口婆心的劝说充耳不闻,无论被遭受怎样的折磨都矢志不移,还时不时挑战雷吉诺德心脏的忍受极限,触一触莱森拔的逆鳞。
再这样下去真要被小兔崽子逼上绝路了。
雷吉诺德隐隐感觉快要出事了。他的直觉帮他得到了今日的地位和财富,也时常令他寝食难安。
长夜节前夜,他强压火气找到艾尔伯特想好好谈一谈。他算准艾尔伯特必定在“献祭”之前离开那个肮脏的狗窝来镇上买必需品。他不是铁石心肠,非要把不肯乖乖听话的堂弟赶尽杀绝,是艾尔伯特毅然决然地和亲族断绝关系,放着好好的公侯王府不住,偏要独自一人呆在交通不便又缺衣少食的郊外森林,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跟他顽固不化的父亲一模一样。雷吉诺德本也想对他温和点儿,可艾尔伯特愣是句句带刺、含沙射影,把雷吉诺德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怕长夜节出了岔子,他恐怕要动手揍人了。
可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年一度、帝国最重要的一个节日里,艾尔伯特真就给他带来了个晴天霹雳。
艾尔伯特本该在午夜盛宴前赶来侍奉他的主人,而当天晚上他迟迟没有露面。
永夜宫的宴会上,雷吉诺德简直如坐针毡。他的座位没被安排在该隐大厅的主桌,因为顶着爵位的还是他父亲亨利。再加上有娘娘腔的布兰德利斯潘塞还被安排在他左手位,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布兰德利是斯潘塞家的长男,其父尼古拉斯享受侯爵尊位。但自从失宠于莱森拔,斯潘塞家影响力已大不如前,诸如准备宴会饮食这样的肥差被新贵理查德包揽,也不再轮的上斯潘塞插手。按照雷吉诺德的设想,兰布兰德利应该和其他不入流的小贵族挤在一起,压根没有资格进入主厅。
布兰德利看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尴尬,他津津有味地嚼着鸡蛋沙司烤乳鸽,旁若无人的模样仿佛在对雷吉诺德说:干得还不错啊,小子,不愧是以前给我家佣人跑腿的小跟班。
雷吉诺德绷着脸不搭理他。
“我没看到令堂弟呢,男爵阁下,你们从不一起来呀。”布兰德利看似无心地提了一句,在用餐巾擦拭他那红得过分、油腻腻的嘴唇时候。真是绝妙的一击,他不仅暗讽查德家族的爵位来路不明,还正好戳中雷吉诺德的心病。
艾尔伯特拒绝回理查德的别墅,更不跟亲人共同出入,但至少,艾尔伯特从不违约。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艾尔伯特恨透了莱森拔,可每当被莱森拔召见的时候,他甚至都不会迟到。令雷吉诺德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的就是,艾尔伯特宁愿清晨出发,步行赶到莱森拔宫殿里,也不肯登上理查德的马车。
但是,当晚艾尔伯特没有过来。艾尔伯特当然不会在人类贵宾的宴席上露面,但每次享用过他年轻新鲜的血液之后,莱森拔都会从地堡深处走出来,接受他忠实仆人的朝觐礼拜。这也是一年之中唯一一次,他在人类贵族的面前现身。而这,才是长夜节对于人类的意义所在:证明夜族王侯与人类贵族结缔的友好合作契约依然有效,而莱森拔打算继续履行承诺保护他领土上的住民。因此,迟迟都没有夜族的礼仪官来宣布主人到来的消息,这就证明莱森拔还没有享受过他应得的贡品。
而察觉到这个不妙的端倪的,可不仅是雷吉诺德一个人。
“也不是不能理解啦。”布兰德利意犹未尽,用留着长指甲的手指捻起一块南方风味烤鲈鱼,对着一脸厌恶的雷吉诺德眨了眨眼。“如果我是理查德家的小艾利,我也不会来。”他把散发出山荪和柠檬香气的鱼肉送进嘴里,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手上的酱汁。“毕竟,有作为人类,有谁喜欢疼痛呢?而且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杀掉。万一那孩子死了,你是会觉得伤感多一点,还是困扰多一点?”
雷吉诺德手中的刀叉因主人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但是,在诸多名门贵胄面前,他也不能把餐具插进布兰德利那张沾沾自喜的脸。雷吉诺德瞥了一眼坐在主席正中开怀畅饮的父亲亨利,恨得差点咬碎了牙。
多么愚昧又缺乏远见卓识的老头啊!如果亨利稍微有点眼力,也知道现在不能光顾着往他那肥满的肚皮里塞肉馅饼了吧。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天煞的小混蛋,但如果他在莱森拔到来的时候他正好离席,又会招来风言风语。没有爵位的他不被允许带人进入,目前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亨利的贴身男仆,负责帮他换餐巾和切开烤肉的那一个。他得找个机会不引人注意地提醒他的父亲。
至少也不能惊动旁边这个碍眼的大少爷。
“急什么,好戏还没上演呢。”布兰德利拍了拍雷吉诺德的手臂,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
不等雷吉诺德说句什么,两个黑衣侍者从左右的金门依次走近,将席位两侧的直达穹顶的天鹅绒幕布拉开,露出了长夜宫最奢华、最耀眼的部分该隐厅的全貌。原来人类贵宾席只占了大厅三分之一,两边还有更大的空间。
帘幕后首先露面的一个小型交响乐队。其次,则是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塑和十二米高的墙壁上悬挂的各色油画,据说莱森拔选中这座宫殿之前,这些艺术品中的大部分就在此存在了上百年。夜族将人类的科学技术和宗教历史列为禁忌予以销毁,惟独艺术不在其中。也许是因为夜族自古就对艺术品有着强烈的执着和占有欲。根据现在主人的喜好,墙壁上还被镶嵌了无数多面大小各异的水晶镜。至于镜子的用途,只有当激动人心的舞曲奏响起之后人们才会发觉。
贵族们恋恋不舍地从贪恋的杯盘中抬起头。随着乐曲响起,二十个穿着艳红薄纱长裙的绝色女子步伐轻盈地走进大厅,捻着裙裾对主席施礼过后,便随着逐渐激昂起来的音乐在大厅正中心的大理石地板上翩翩起舞。白皙修长的大腿和纤细腰肢上震颤的金链很快吸引了贵族老爷们的注意力。而他们偶尔也会瞥见,在四面和天顶的镜子里映出的曼妙身影,明显比实际的人数少。
原来美女中只有一半是人类,而另一半,则是只有太阳落山后才能现身的夜族。今夜的正餐要上桌了。就在客人为这诡异而又香艳的一幕震慑的同时,舞女踏着鼓点分散开来,边舞边向宾客靠近。她们身姿灵巧地在坐席间穿梭,裙摆时不时地擦过客人的身体,却不会碰翻一只酒杯。
男人们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勾魂摄魄的香气使他们几乎忘记对方的本质有多么危险。就在他们忍不住要伸手去碰的时候,近在咫尺的轻纱忽又飞离了可以掌控的范围。眨眼过后,舞女们已经立在摆满菜肴的餐桌上。舞蹈还在继续,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发酵。****的玉足在盏碟间跳跃穿梭。水晶灯的烛光在不知不觉间暗去,只有女人的汗珠和首饰在男人吞吐的气息中闪动。乐声戛然而止的瞬间,不少人发出了意犹未尽的叹息。就在那一刻,舞女们两人一组相互靠近,她们旁若无人地互相亲吻,抚摸,然后一个搂住另外一个的脖子,突然咬了上去。
殷红的液体顺着少女白嫩的皮肤流下来,滴落在绣着百合花的桌布上。幽暗的大厅里只剩下吮吸、吞咽以及汗毛倒竖的声音。本该是无比恐怖的一幕,这一刻竟令人觉得无比妖艳而无法移开眼睛。
“这才是真正的庆典呢。”
布兰德利举起了酒杯。雷吉诺德根本没理会他,此时他既不关心布兰德利,也不看一眼已经在餐桌上躺下来的美女。
因为他的叔母英格丽特正朝他走过来。
往年到了这时,莱森拔就会挽着眉眼如花的英格丽特来到该隐厅,向他的贵宾表达欢迎和祝福之意。看起来,英格丽特和雷吉诺德一样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她穿着顶级设计师手工裁制的紫红色鱼尾礼服,戴着据说是东部进贡来的一套镶嵌白钻和碧玺的黄金首饰,愈发衬得她的金发和碧绿眼眸美艳绝伦。她看起来宛如夜晚的皇后。不过,是个被激怒的皇后。
现在不是光顾着颜面的时候了,眼看着脸色铁青的英格丽特冲过来,雷吉诺德连忙站起来,示意叔母先跟他走到侧厅再说。英格丽特可顾不了那么多,她一把抓住雷吉诺德的礼服,差点把一只袖筒扯下来。
“陛下不肯到地上来!他甚至不肯见我!”
雷吉诺德不敢肯定她这话有没有被旁人听到,不过他好歹把她拉出了大厅之外。而在此过程中,英格丽特一直喋喋不休。
“我猜是因为艾尔伯特没有来……那死小鬼压根没赶过来,对不对?!他是死了还是怎的?!真要死透了也算一了百了,给陛下也有个交代!我辛辛苦苦地生下他,不就指望他别给我丢人现眼吗!为什么他总跟我这个做母亲的对着干,连最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陛下已经很纵容他了,而他竟然一点儿也不感恩戴德!”
忍受着叔母的歇斯底里,雷吉诺德也不禁感慨万千。在英格丽特转化之前,她整天以无比宠溺的眼神望着爱子,甚至不能容忍和他分开片刻;她甜蜜地叫他小艾利,为他发出的每一个含糊的字音而欢呼雀跃。而眼前这个狂怒的泼妇,除去外貌永远留住二十一岁的青春美貌,其他还有什么地方和本来相同呢。但是,感叹只是一闪而过的,他担心的角度和英格丽特并不相同,不过他们的利害关系还是一致的。
“我一定要去那个该死的小鬼拖出来,干脆扭断他的脖子……!”
英格丽特不自觉地咬住了手指,鲜血弄糟了她精心描画的唇妆。雷吉诺德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这个毫无理智可言的疯婆子。
“不,你应该做的是赶紧去求得陛下的谅解,不管是下跪还是哀求,”这些显然不会令英格丽特觉得屈辱。“总之你得留下,我负责去找艾尔伯特。”
看英格丽特颇为愤愤不满,雷吉诺德赶紧按住她的肩膀:“讨取陛下的欢心,只有你做得到。而且艾尔伯特没及时赶到,陛下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血,除了你之外,谁还能令他如此渴求呢?”
英格丽特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幸好这女人够蠢,雷吉诺德暗想。现在他可没空安抚一个怒火中烧的老女人。也没时间再跟父亲说清来龙去脉了,毕竟那老头一遇事就慌乱的毛病还没改,一旦在其他贵族眼皮底下失了态,理查德的尊严又将置于何地。
关键时刻,又是他,也只有他,能拯救家族于水火。没有人真心实意地感谢他,无论是只顾着享清福的父亲,整天对血族发情的疯女人,还是她那个叛逆的不肖子。
好歹把英格丽特劝了回去,雷吉诺德拿过仆人手里的大衣就疾步朝外走去。他在下楼的阶梯口遇到了西蒙巴奈特毕维斯。
西蒙是皇帝陛下的近臣以及宫廷总管,莱森拔的始祖中资历最老的成员之一。西蒙没有其他夜族那么高傲蛮横,正相反,他总是笑眯眯的,即便对象是低贱的人类。再加上他文质彬彬的外表和礼貌的谈吐,使他成为莱森拔与人类之间沟通的使者。据说他也参与了神圣同盟的签署。
贵族们都喜欢西蒙,争先恐后地讨好他。雷吉诺德也不得不那么做,可一想到西蒙也许已经有上千岁,雷吉诺德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您要回去了吗,理查德大人?长夜宫宴到天明才会结束呀。”
西蒙恭恭敬敬地称呼雷吉诺德,而且总是笑脸相对。当然这和英格丽特受宠十分不开的,但还是让雷吉诺德觉得受用,因为那些人类贵族就连这点表面上的礼貌都做不到。他们也是是靠着家里的女人或者出卖同类才混上贵族头衔,谁也没比他高尚到哪里去。
识时务者,才能活下去,而且是好好地活下去。
“有点急事。”雷吉诺德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西蒙的微笑并没有一星半点的改变。“家父他还在这里,我就先行告退了。”
他绕开西蒙,快步朝台阶下层走去。
“理查德大人。”
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了一声,雷吉诺德的胸口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西蒙还站在原地没动的时候,他冷汗已经从下巴滴到了皮鞋上。
“请您对艾尔伯特好一点,怎么说他也是陛下宠爱的人。”
“那……当然。”雷吉诺德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呀,我怎么会不照顾好他呢。”
“说的也是。我说得太多了,理查德大人。”
西蒙礼貌周到地对着雷吉诺德鞠了个躬,扶住楼梯护栏望着后者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蝼蚁不如的渣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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