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太阳黑子 > 第十一章2

??    伊谷夏再次泪水淌落,哥,我就是想救他……

    伊谷春点了一枝烟,深吸着,缓缓吁出。

    伊谷春说,如果我们一家,爸爸、妈妈、我和你,再加上尾巴吧,忽然被人都杀了。你怎么想?

    但是,后来他们变好了。

    把我们一家灭了门了,你觉得变好了就以了吗?

    我知道阿道一直在帮助人,我打过他们公司的电话,不信你也以去调查,他做了多少好事,我觉得他一直在赎罪;辛小丰,你比我更清楚,他出生入死抓了多少坏蛋,这些都不以减罪吗?还有尾巴,他们和那个弃婴非亲非故,是他们比任何一个亲生父亲都做得好,为了她治病,他们什么都愿意付出;那个比觉,连烟都戒了,就为了省下两三百元;最后,还有你,辛小丰救了你,没有他,你早就摔成肉酱了。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伊谷春点头。

    那这还得不到宽恕吗?

    我会宽恕他们的,你也会。是,法律不会。伊谷春说,生命无价,五条命啊,你拿什么偿还?除非这个社会乱了套。

    有一天,天界山的房东,指着山下的烟霭说,他一看那边,心里总是充满了恨。他说,现在的人心太坏了。他们心中没有准绳、没有神明。他们虽然没有杀人放火,没有烧杀抢劫,是,心里面堆满了蛆虫一样的恶,贪婪、自私……又因为这些恶,为法律不察、而且人人有份,所以,这世上,你几乎找不到一颗敬畏愧疚之心,这种人一生乏善陈,是心安理得,他们一起在法律边缘,糟蹋着道德、毒化了空气。这才是真正的罪人。房东说,哪怕失足大错,只要知罪错懂懊悔,用一生来赎罪了,就是神会宽恕的人。

    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他就是个罪人。但是,他羞于说原因。他只是告诉我,他会得到神的宽恕。

    有意思。伊谷春说。天界山,什么妖怪都有啊。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让我师傅来画句号吧。

    等尾巴过完生日,好吗?不到半个月!伊谷夏说。求你了哥!

    伊谷春无语。

    二

    伊谷春接到师傅协助缉捕电话的时候,辛小丰在火车站正好截住了江洋大盗毛某。

    这个在各辖区作案、屡次脱逃的大盗,已经成为各所警察的头痛。当时是长得像观音的居委会主任婉玲让小丰帮忙送女儿及双胞胎外孙。婉玲后来说,太怕了!小丰突然冲向一个头涂满摩丝的领带男人,那人正在等候检票上车。被按倒的人,现只有辛小丰一人时,立刻大叫抢劫啦!另一个人立刻冲过来,周围人全避开,检票队伍顿时混乱。辛小丰死死控制那人,被那个同伴踢了几脚。小丰喊,帮帮我!警察!本来惊恐的人们听了,反而慢慢恢复了排队秩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辛小丰。一个手持警棍的铁路警察气呼呼地过来,那同伙一见,就往楼下逃跑了。

    伊谷春的人马过去押人时,几个铁路方面的警察侧目地说,兄弟,到我们的地盘弄人,事先招呼一声不行吗?

    警车往所里驱驰。姓毛的手上还带着台湾人失窃的、秒针坏掉的劳力士。伊谷春看到辛小丰嘴角上有血迹,白色的t恤上也都是脚印。伊谷春说,没事吧?辛小丰说没事。一下车,姓毛的没有料到的是,两个衣着时尚的便衣,冲着辛小丰就咔地上了手铐。辛小丰默然站着。姓毛的反应贼快,他嘿——嘿地叫起来,喂——你自己都这样,何苦先弄我?

    伊谷春抬起腿,一脚猛踹,姓毛的栽跌在两米远的水泥地上,被人再拎起来,门牙已经没了,下巴像半个血包子,哀哀叫。在辛小丰的记忆里,伊谷春好像没有对嫌疑人动粗过,而且下手这么狠。伊谷春过去对便衣说了什么,便衣看着辛小丰的手铐,似乎很为难。这时,伊谷春的师傅进来了。西陇的刑警要马不停蹄地抓杨自道。伊谷春对师傅说,我来吧。没事。伊谷春把电话给辛小丰,说,你问他在哪里。

    辛小丰打通了,他看了一眼伊谷春,说,阿道,楼上那只鞋子终于掉下来了。

    姓伊的在你身边吗?

    是。

    电话给他。

    伊谷春接过电话。杨自道说,我到伊谷夏店里一下,以给我二十分钟吗?

    伊谷春点头,给你三十分钟吧。我等你。

    西陇刑警瞪大了眼睛,伊谷春师傅看看伊谷春,对他们打了安静的手势。伊谷春一指辛小丰说,我想和他到我办公室呆几分钟。师傅点头。便衣刑警看着伊谷春和辛小丰上楼。

    在伊谷春办公室,伊谷春和辛小丰面对面站着。伊谷春说,上次那事,我解决了,四千五,我已经打进小区护栏的共建款项里了。辛小丰愣了一下,明白了。

    你恨我吗?伊谷春说。

    如果那样,我早就走了。你永远也找不到我。辛小丰微微摇头,我们都在等这个结果。伊谷春看着辛小丰。辛小丰说,太长了……太煎熬了。你能不理解。

    伊谷春点头。你知道我在怀疑你?

    从一开始就知道。后来,你取了我的指纹。

    你怎么知道?

    你关注它很久了。那天,我看你的贺卡,你在看我的左手。后来,我在玻璃案板边,找到了铝粉。内勤说,那天晚上,你借用过小勘探包。

    你后悔那天的粗心吗?

    辛小丰摇头,顺其自然吧。因为你要取我的指纹太容易了。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伊谷春说,你们这种人,怎么会生那样的事?

    是我害了他们。阿道带我们去水库钓鱼,要回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山下一幢小别墅,比觉很好奇想下去看。下去阿道被院子里的黑色凌志车吸引,我们进了院子,我又被屋子吸引。我从后门进去的时候,那个女孩湿着长,**着刚走出浴室。能是地上湿,她滑了一下,抓着墙,那个姿势,让我彻底失控了。我毫无经验,不知道她心脏病突,我很野蛮疯狂。我不能理解她怎么死了。比觉阿道进来的时候,已经生了,我们想跑,是她外公进来了,不能让他看见,只好掐住他,她外婆又进来了,接着是她父母。我们没有一点时间退出,越陷越深。如果没有我,阿道和比觉会生活得很好,我把他们害了;如果那天她不是**的,不是那么美,也许,这一切都会改写……

    那你后来……

    辛小丰知道伊谷春要问什么,他说,女人让我感到恐惧和痛苦……

    屋子里静默了一阵,伊谷春看了手表后说,我们说过,小丰,我不要求你和我一样,理解法律。

    谈不上这个。罪错,每个人心里都知道的。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么多时间。

    晚上我会把尾巴接回家。从此,我就是她第四个父亲。你们放心吧。

    一拨人走过派出所的办事厅的时候,哈修从天井那边突然冲了过来。在哈修看来,手铐是属于坏人使用的。它扑向辛小丰,企图咬掉他的手铐,它拚命啃咬。辛小丰面对它蹲了下来。伊谷春示意几个西陇刑警别紧张。哈修现咬不掉手铐,急着舔辛小丰的脸、脖子。辛小丰闭着眼睛,戴手铐的手臂圈着哈修,和哈修脸贴着脸一会儿。伊谷春看到辛小丰的眼角溢出一颗眼泪,但他立刻站起来往前走了。哈修拚命追赶,它使劲往后拖着辛小丰的裤腿,不让辛小丰上车。

    三

    伊谷夏在店里的展示厅,向爸爸和舅舅陪同的几个南美的客人,推介春·夏刀具刚刚研制推出的新抗菌技术,介绍他们将抗菌材料运用于刀具手柄,并在技术上如何保障长效抗菌效果的设计。

    杨自道大步进来。

    他挡开外面拦问他的营业员,穿过陈列柜台,业务洽谈室,大步闯进了灯光明亮的展示厅。伊谷夏看到杨自道进来愣住了,父亲和舅舅还有南美的几个客人都抬起头看他。

    杨自道径直走到伊谷夏身边,一把拉起她,就吻。

    他一言不,用力地、疯狂地吻着。

    伊谷夏反应过来了,张臂把杨自道紧紧抱住,拚命地回吻。伊谷夏的泪水在脸上越来越多,杨自道抱着她深深重重地吻,紧紧地搂抱着。

    整个展示厅鸦雀无声,一个南美客人开始顾左右想微笑,以为是普通情人。但是,伊谷夏不止的眼泪,让所有人声屏气敛。

    杨自道终于放下伊谷夏。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存折。又在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电话。这是钱,给尾巴做手术用的,还差一些;手术安全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一定挑个好孤儿院,答应我,要经常去看她。伊谷夏摇着头,哭出声来,不去孤儿院,我会带她……决不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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