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太阳黑子 > 第九章4

??    你真当我是空气了,是吗?好吧,我跟你说一个梦,前天晚上,我梦到你了。我们在游泳,后来天上乌云滚滚,大家都离开海滩了,是,你不愿意从水里出来,我哥哥在岸上叫我,你就是不愿走。红色的警灯在警笛中闪亮,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我哥哥怒气冲冲地走了,海滩已经是蓝黑色的了,黑浪滔天。你抱着我,在暴雨中走到沙滩边一个翻扣的木船边。

    伊谷夏的手指时不时探到杨自道的皮带以下,就像看看他的裤腰是否合身。这样单纯又暧昧的、欲退还进的顿挫穿插,杨自道身子不由阵阵绷紧。你知道我们在沙滩上、我们在黑色的暴雨中干了什么?我在舔你。除了暴雨声,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你的皮肤在燃烧。我看不清你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我伏在你身边,雨水从我的头上,鼻尖上,从我不大的**上,不断滴落,怎么都舔不完,我一路舔下去……

    伊谷夏的手,抽开了杨自、道的皮带扣头,另一只手,拉开了杨自道的裤子拉链。杨自道眯起眼睛,他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他打了转向灯,车子折向紧急停车道。伊谷夏的声音如波涛起伏,阳光金绿炫目,空气在跌宕,令杨自道喘息而窒息。车子一熄火,杨自道啪、啪地摁开双方的保险带头,伊谷夏就被他重重摁揽在了怀里。杨自道的喉咙比沙滩还干,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也不想说,他只动手。伊谷夏出短促而不断的叫唤,这个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天真热烈,又如此无辜而惊异,甚至有点荒谬异形。伊谷夏挣扎着喊,你——果然——不是同性恋……

    杨自道一把揪拉起伊谷夏的长,把她揪离了自己的身体。这个瞬间太快了,动作突兀而暴烈。两人都在车里怔,有点面面相觑,伊谷夏不知所措地瞪着杨自道。杨自道闭上了眼睛重重后仰在靠背上。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了,喉咙没有那么干了,能够吞咽口水了,但是,他依然什么也不想说。

    杨自道开始重新动汽车。

    伊谷夏说,你会不会爱上我?

    杨自道开始疾驰,开得非常专注。

    伊谷夏说,你会不会爱上我?

    杨自道自己咬转开冰红茶瓶盖,喝了几大口,再摸索放好,然后,他开始摸索香烟。伊谷夏拿起烟盒,抽出一枝放自己嘴里,点着了,塞他嘴里。

    你会不会爱上我?伊谷夏说。

    杨自道毫无表情,他深深吸着烟,摇下一点车窗。车子的速度已经在一百四,他们在车流中灵巧穿插飞速前行。车窗摇下后,高速路的轰鸣扑进车内,很吵。伊谷夏突然去抓扭方向盘,她喊,你会不会爱上我?!

    车子差点撞到一辆集装箱车尾,杨自道连忙控制方向盘,几乎同时,他右手卡住了伊谷夏的脖颈,把她牢牢又卡在她自己的椅靠背上。他一手开车。伊谷夏被卡得咳嗽,她咳着喊,你会不会爱上我?!

    杨自道摇头,摇得很慢,但是很明确坚定。汽车在飞驰,伊谷夏看着两边农舍村庄,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睛。杨自道手松开了。她转过身子正对了杨自道,杨自道假装没有看见,他一直直视前方。他看到泪眼模糊的女孩抬起手,轻轻点触着他的头、耳轮、际、面颊,就像孤单的田野里,一个拾麦穗的小姑娘。

    杨自道的右脸、右半个身子又开始轻微痉挛。

    你确实坏到骨头里了……知道吗,老头,今天是我生日。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过个生日,说不定下个月我就嫁人了……

    车子的速度明显减了下来。杨自道把烟头扔出窗外,关上车窗。车子恢复安静。伊谷夏说,你看,这一路,除了说你朋友,你不愿对我说一句话……你沉默了五十多公里……

    伊谷夏突然止不住难过,嚎啕大哭,在一串串抽噎中,杨自道感到身边就像坐了个无助的孩子。杨自道给她抽了两张纸巾。她竟然不要,自己狠狠抽了几张,胡乱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杨自道揽住了她的肩膀,一手开着车。

    哭嚎了几公里,杨自道说,好了,别哭了。好好嫁人吧,嫁个疼你的好人家,生个好儿子,以后,每个月,你的肚子就不再痛了。

    为什么不以嫁给你?

    不能的。

    为什么不能,我觉得你——爱我!

    杨自道笑,谁规定大家都要爱上你。

    我知道你爱我!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敢——爱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你现在就不会哭了。

    那你告诉我!

    别说了,好吗。

    你告诉我!

    以后你就知道了。

    告诉我!!!

    不爱。就这样。即使今天我强奸了你——或者不是强奸,这都和爱没有关系!

    杨自道的语气很重,不容置疑。伊谷夏安静下来。车内静得能听到车外车轮的嗞嗞声。伊谷夏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哭。

    杨自道沉重地深呼吸了一下,听上去像疲倦的叹息。他拧开电台,伊谷夏伸手就关闭了。杨自道苦笑,说,好吧,生日快。到华溪我请你吃鱼,一种用野生西红柿熬制的酸鱼汤,非常鲜嫩的河鱼,我叫不上名字。好吃极了。

    静默着又开了一段路,伊谷夏打破了沉默:杨自道,伊谷夏说她——很想、很想嫁给你。

    我们别绕回来,好吗?

    是,她和你在一起,非常开心。她想开心一辈子。

    没有一辈子,我随时会走开。如果,她有这个准备,也许我以多陪她。但我知道她做不到。

    什么意思?

    我一旦走了,就不再回来。

    你是想玩玩就走。

    杨自道摇头,那样说的话,我会把我自己先交给她玩。好了,扯远了,我不会娶她的。这个问题,永远不要再提了!

    四

    辛小丰回去的时候,就撞见党阿姨和卓生大吵。今天辛小丰回家比杨自道早。尾巴不在。因为想念鱼排,比觉带她回去玩玩。一看到辛小丰回来,两人都急着状告对方。一时,辛小丰听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好容易才听清了,他觉得两个人都他妈的恶。

    党阿姨说房东缺德,把狗用的棉窝子、垫子都放洗衣机里洗,整个洗衣机都是狗毛,十分恶心,说她以前不知道,尾巴的内衣内裤都在里面洗,实在太恶心肮脏啦;卓生痛骂她报复,说他只是天阴用来甩甩干,因为他今天指责她把排骨藏挎包里要偷带回家。而且,他看到不止一次了,说她才是真正的缺德人!女人当着辛小丰的面,要撕卓生的嘴,被辛小丰厌恶地挡住了。

    辛小丰皱起眉头。因为这个女人疯狂用水,他给卓生额外缴纳了五十元水费;因为卓生的难以相处,他给保姆另外加了五十元薪水。没想到,左给右给,钱并没有买来和平与安宁。这时,杨自道提着外套,收工上来了,一看这架势,他也傻眼了。看到杨自道进门,两人又重新控诉对方。卓生说,这女人老是偷喝好料汤,我就不说了,还老是偷藏东西回家,这就太过分了!你自己摸摸良心,你有没有职业道德?保姆反唇相讥说,你才没有良心!人家给你那么多房租,你把肮脏的狗东西放洗衣机里洗,你良心喂狗啦!

    卓生说,小卓就是我儿子,我们同吃同睡,脏什么脏?它身体健康又不性变态,有些人还没它干净!

    保姆说,那你怎么不放你楼上新洗衣机里洗?

    卓生急了,你!你跑我上面来你干吗?!

    卓生骂性变态的时候,辛小丰和杨自道目光相遇了。辛小丰转开眼睛,向洗衣机走去,洗衣机上一盆尾巴床上换下的被套床单,没有洗。

    吃过晚饭,杨自道开始洗碗。辛小丰到昏暗院子里的水池边,洗那些床单被套。洗着,搓着,忽然无比恼火,他摔了塑料盆。杨自道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站在昏暗的水池边。辛小丰说,要不,我下去买个小洗衣机吧。

    你真有钱。杨自道说。辛小丰没有听出杨自道的讥讽意思,说,明天那女人来洗,肯定还是放洗衣机里,她不肯用手洗的。

    杨自道说,你的梅毒针都打完了吗?

    辛小丰点头,说,我知道你担心这个。没事。

    我不担心这个,我担心别的,担心更糟糕的,比如艾滋病。

    你瞎想什么!辛小丰并不看杨自道。

    我也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杨自道说,你就带着这个高档香味上班吗?

    你什么意思?辛小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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