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太阳黑子 > 第七章2

??    辛小丰说,今年以来,我多次做到一个相同的梦,都是尾巴在寻找我们,在哭,因为我们都不见了。第一次是在一个芦苇地里,大片的芦苇地,风把芦苇吹得一片片低下去,小小的人站在那里,睡袍在飞,她披着长头,声嘶力竭地叫我们的名字,没有人答应她……第二次是在一个旧街道,有点像我们老家的胜利大街,也是没有一个人,尾巴在叫我,眼泪鼻涕把头都粘在脸颊上……

    是因为她病了,你很担心……

    辛小丰摇头,不是,我感觉不好。这是暗示我们,今年,我们能要离开她了。时间到了。

    杨自道被辛小丰的梦境描绘弄得很难过。今年他也有这个奇怪的感觉,也许和伊谷夏有关,所以,辛小丰所说,他没有吭气但感同身受。

    辛小丰说,这么想着,我就特别想多陪她,我不愿她回鱼排。我要尽我所能,给她幸福的日子。是的,比觉说得没有错,蜡烛旁边是有个眼镜蛇一样的聪明人。离开,当然是最安全的,是,我问了自己很多遍,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问自己,我确定自己不全是为了那点黑。既然不全是,那么,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那就是说,你不能离开那地方了?杨自道说。

    辛小丰点头。

    我对你那个钱,有不好的感觉。

    这你就别管了。多操心尾巴的手术吧。

    是啊,鱼排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太艰苦了。我原来真是想过,你也许以辞职。这对大家都好。杨自道说。我们还是雇个白天保姆吧。辛小丰说,夜班我们俩尽量错开。我想好了,保姆的开支我来承担,你就管筹备根治的手术费。四五万块,不是小数字,另外,怎么也还要给你老父你哥哥寄一些吧。

    你哪来的钱?杨自道说。

    不是说了,你别管我吗?

    两人一时无话。杨自道递了一枝烟给辛小丰,并伸手帮他点着。两人开始默默抽烟。烟大约抽了半根,杨自道说,你不会有一念之差吧?我们三人跟他们家是有约在先的。

    辛小丰没有说话,他站起来把尾巴的被子掖好后过去把窗户再次打开一条缝,然后走到杨自道旁边。他说:我一直以为,你最了解我。这么多年来,每一年八月十九号,我都把一年的良心账告诉他们。你就放心吧。明天,我们还是去挑一个好保姆吧。

    好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杨自道说,楼上那人,本来就让我不放心,现在加上一只疯疯癫癫的鸡,我真是担心。比觉他妈的现在舒服死了,天天晚上躺在船上看星星。

    孩子延长暂住,跟楼上的怎么说?

    杨自道说,肯定要加钱。加钱也许他都不干。那人阴恻恻的不好捉摸。

    不干,我弄死他的鸡!

    弄死他的鸡,人家更不干了。

    那就让他陪葬他的**!

    两人大笑。尾巴翻了个身,床上传来嘎硌、嘎硌、嘎硌很道劲的声音。两人走过去,袖手站在她床前看。我的天,辛小丰说,小孩磨牙齿这么响啊,简直像嚼干豆子啊!会不会把牙咬坏了?

    两个人都像欣赏什么绝妙音,脸上笑眯眯的。杨自道说,小时候,听我母亲说我也老磨牙。看来,她是像我多一点。

    不会吧,辛小丰说,带出去,人家都说像我。

    这一夜,天界山小石屋里,睡得最不好的是房东卓生。

    二

    卓生觉得自己的窃听,越来越奥妙了。他的黑皮本子上,他认为有价值的积累越来越多。他总是记下时间,然后是重点句子:

    “如果姓伊的危险,不如,干脆辞了……”

    ——这句话是在说,有个姓伊的人危险,还是说他们在从事一个危险的行当呢?看上去是那个人,对他们构成的安全威胁。那么这是什么人呢?楼下又到底在干什么,要逃避危险呢?

    “比觉说,蜡烛底下不一定最黑,因为它身边能有聪明人。”

    ——这句话很特别。谁都知道这句老话,那是用来形容最安全的躲藏位置。那么,他们要躲藏什么?联系他们的对话,他们肯定是在逃避什么。那个叫比觉的,就是那个最野蛮的家伙提醒说,蜡烛底下不一定最黑。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姓辛的躲藏地非常特别,而且,有个姓伊的已经现了什么,那么,姓伊的是什么人?

    “我感觉不好。这是暗示我们,今年,我们能要离开她了。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这个比较费解。小女孩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这么牵肠挂肚,割舍不下?小女孩身上有什么秘密呢?今年,他们又要去哪里?时间到了?是指什么时间到了?不方便带孩子去吗?

    “你不会有一念之差吧?我们三人跟他们家是有约在先的。”——这肯定说的是钱。他们似乎动不了什么钱,因为跟“他们家”有约定。他们家又是谁呢?

    “每一年八月十九号,我都把一年的良心账告诉他们。”

    ——这里又出现了一个“他们”,这是一个需要每年向其报账的对方,是两人以上的一个组织?一个上级?监督机构?良心账又是什么说法,不是假账、混账。楼下的,要对谁这样忠诚?他们在服从于后面的什么人呢?谁是他们的老大?

    “不干,我弄死他的鸡!”

    ——听到这句话,卓生气坏了。这句话更加说明,他的房客绝不是友善的东西。更让卓生惊恐不安,也是让他彻底辗转难眠的是后一句:“那就让他陪葬他的**。”窃听,看不到楼下的表情,但是,他能听到楼下两个人的狞笑。卓生认为,在这个偏僻的地界,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一只鸡,动静都差不多,是容易办到的事,楼下并不是一般人,这些云遮雾盖、露尾藏头的窃听内容,已经证实了这些怀有秘密的房客,都是心狠手辣之徒。所以,远离才是上策,容纳他们,就是与虎为邻。

    但卓生到底舍不得放弃这几个迷雾重重的人。他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恐惧想象,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也有必要揭开这个谜底。他很高兴自已有勇气对邪恶宣战。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楼下姓杨的就跟他摊牌了,还送了他十块卤水豆干。当时,卓生在院子石桌边,给散步回来的小卓梳毛。杨自道过来说,听说您找不到卤水豆腐,今天看到了,顺便给您带几块尝尝。

    哦,谢谢!山下那家老字号分店豆腐坏得很。都是石膏做的,还经常把馊掉的卖出来。我已经不买他家的了。

    不是那家的。在小市场新开了一家。应该不错。

    卓生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肯定要谈加住小孩的事了。果然,姓杨的说,早上我们到医院,医生说,孩子要理疗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每天要去医院做。所以,想跟您说一下,她还要在这住住。您看,以吗?

    也没有什么不以了。虽然她不该招惹小,但是毕竟是小害她摔倒了。

    杨自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只公鸡已经有名字了。

    卓生慢条斯理地梳着狗毛,说,只是,孩子在这里,房屋的使用肯定和过去不相同了。提高点租金合理吧?

    杨自道说,合理合理。您说吧。这样我们住起来也心安。

    你们那个大卧房,三十多平方,五米多的挑高,按现在的住房结构,这么宽裕的面积起码就是两房一厅。楼下卫生间也基本归你们用了,厨房呢,你们现在也越用越多了,我经常就是捞一把面。

    杨自道说,您直说吧。

    现在外面的行情,两房一厅起码都是七八百,还没有带家具的,还才两米六七的房高,压抑死人,更谈不上这么好的空气质量和自然环境了。所以,四百实在是太低了。

    那您想要多少呢?

    我也不加价吧,和行情价一样,那些文物家具还归你们用——叫小孩爱护点。你看,八百怎么样?

    杨自道微微一笑,说,您说的有点道理,这卧室的面积真是不小,但是,并没有两房一厅的功能。现在只有一间,只能睡觉用。您也没有第三张床,我现在都睡我们自己买的旧沙上。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一间房要租八百,我看性子急的人会揍您。

    这么偏僻,房东你们又讨厌,其实,你们以走的。我老家亲戚早就想过来,要住我这。你们讨厌我,要搬走也行。多收的租金我以还你们,我也以给你点租期未尽的赔偿。

    您这什么话,远亲不如近邻,住这么久了大家也有点感情了。那天,不是您及时给孩子药水,我们还真是麻烦大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多钱,孩子还有一个大手术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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