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
好冷啊!
大雪已经下了十几天了,这个冬天怕是熬不过去了!熬不过去就算了吧,都已经这种境地了,再坚持活着,也不过是一场笑话吧!卓司皖想着,干脆就放弃了求生的意志。
“小姐,快醒过来啊!小姐,别睡了,小姐······”耳边一直响起这样的声音,那样急切而饱含温暖,像极了幼时的奶娘,卓司皖不由得向声源处靠近,好思念奶娘啊!
“小姐动了,动了!小姐······”那熟悉的声音充满惊喜,让卓司皖意识到这就是奶娘的声音,果然奶娘是来接她的吗?好想看看奶娘,卓司皖拼尽全身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
“我的小姐,您可醒了!”奶娘的脸上泪水纵横,“那个混蛋大夫居然敢咀咒小姐,等老爷回来了,老奴一定跟老爷说道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儿时的屋里醒过来?还有自己怎么变这么小?卓司皖彻底迷惑了,她不是应该在乞丐窝里等死吗?京城经历了一场百年不遇的雪灾,大街上几乎没人走动,她已经好几天没讨到食物了,又冷又饿的她蜷缩在破庙的拐角,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小姐,喝点汤吧!老奴熬了两个时辰,可香了!”刘嬷嬷看到小姐醒了,立刻将卧室拐角温着的鸡汤端了过来,舀了一勺鸡汤吹了吹,递到小姐的嘴边。
卓司皖愣愣地喝了下去,好香!多久没有尝过这样的美味了?除了小时候,大概就是那一年呆在公子的身边了吧!
“奶娘,汤······好喝!”司皖哽咽地说着,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小姐喜欢就好,放心,奶娘今晚再偷偷找厨房要只鸡,那个王婆子是老奴的同乡,可好说话啦!”刘嬷嬷一听小姐夸赞汤好喝,立刻高兴地说道。
“嗯,奶娘,我这是怎么了?”司皖不知道自己前世因为什么原因生病了,问道。
刘嬷嬷顿时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肯定是夫人起的幺蛾子,故意让五少爷跳进湖里陷害小姐!否则小姐您怎么会跌进塘里?”
刘嬷嬷一说,司皖就想起来了,她六岁时和五弟一起玩耍,五弟却跌进院子的荷塘,正好被赶来的夫人看到,也跳进塘里去救五弟,结果下人捞他们起来时,双双都晕了过去。祖母气得立刻让家丁帮她去祠堂,她因着害怕祠堂的惩罚,看见家丁便跑,不小心也掉进了池塘,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被奶娘求来,只看了一眼,连药也没开,就让其自生自灭,幸好自己挺了过来。
只是这幸好挺了过来真的是幸运吗?夫人铁了心要把她赶到家庵,又怎会让她轻易逃脱?当天,夫人便小产了,大夫说,是已经成型的男婴,而且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祖母一气之下,连面都没见,便让两个家将她送到卓家的家庵。
“奶娘,这次我怕是无法脱身了!”司皖一边喝着美味的鸡汤一边说道。
“别怕,有老夫人在呢,老夫人虽说很偏心,但好歹您是她亲孙女,总会护着您的。唉,现在委屈些,等老爷打完仗回来就好了。”刘嬷嬷乐观地说道。
只是这事实向来残酷,亲孙女又怎样?祖母最不缺的就是亲孙女,又怎么会护着自己?至于父亲,呵呵,她在家庵等了一年又一年,也没等到父亲派人来接她,父亲在家里只听夫人的话,哪里还记得先夫人的女儿?
“奶娘,谁都指望不上的。奶娘,听我说,明日大概便会有人来处罚我的,无论如何,你好好呆在府里,别为我求情什么的,我这还有外祖母给的一些银钱,你拿着,等过了几年,你便托熟人找个名义将你的卖身契赎回来,剩下的钱就做些小生意,以后我会去找奶娘的。”
“小姐,您······这是······”刘嬷嬷睁大眼睛看着司皖,“不会的,就算有处罚,哪里严重到这个地步?奶娘还要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的,拿这些银钱作甚?”
刘嬷嬷将手里已经喂完的碗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又将膝盖旁的荷包重新放到司皖的枕边。
“奶娘,听我的,这次一定要听我的,算皖儿求你了。”司皖坚持将枕边的荷包塞到刘嬷嬷手里,“奶娘,为了我好,请你听我这次,好吗?”
看着眼前的孩子苍白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刘嬷嬷只得咬牙答应了下来。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亲娘护着,实在是太可怜了。
“谢谢奶娘!”司皖终于松了一口气。上一世,奶娘一直呆在府里,被众人欺负,最后生了一场病,因为无人问津,便就那样去了。那还是她被夫人接回府后,暗地里问人才知道的。
这一世,这偌大的卓府,除了奶娘,她已经没有任何挂念的人了。她要变得强大,不再被那些人欺负践踏,她还要回到公子身边,报答上一世的救命之恩。她曾经发誓,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不过幸好这辈子没有变成牛或马,依旧是人。
“我的小姐怎么命这么苦?”奶娘抚摸着司皖的脸颊流着泪说道。
她是老祖宗派来照顾小姐的奶娘,府里的事这六年呆下来也算了解个大概。先夫人和如今的夫人是姐妹,一嫡一庶,老爷和先夫人成亲不到半年,便将先夫人的妹妹以贵妾的名分抬进了府里。后来先夫人难产血崩,只留下小姐便去了。当时还是贵妾的夫人便提出要抚养小姐,被老祖宗训斥了一顿,带到自己的院子里亲自抚养。只是老祖宗毕竟年纪大了,带了三年,便去世了。而这时已经被老爷扶正的夫人已经有了一女一儿,再也不提抚养小姐的事,说是老祖宗的吩咐,不敢违抗。至于老夫人,因为老侯爷以前纳妾的事,向来和老祖宗不对盘,连带着对小姐也看不顺眼。小姐又是嫡女,老爷的那些妾又有什么资格抚养正室的嫡女,知道老夫人和夫人都不待见这原配嫡女,连躲都躲不及。这大小姐便尴尬地由几个奴婢照顾着,夫人这些年,更是以各种理由将小姐身边几个先夫人留下的丫头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自己这个老祖宗的人没动。
整个侯府继承爵位的是大老爷,只是这大夫人向来和夫人交好,只有为夫人说话的份。至于二老爷是个不管事的,二夫人更是只顾自己瓦上霜的主,一房人靠着侯府的份例生活,又怎么为了一个小孩子,得罪侯府的掌权人呢?老爷常年在外打仗,六年只回家三次,在家呆的时间少之又少,常常连面都见不上,又怎么关心得到小姐呢?
“奶娘,总会好的!”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重复前世的命运的!前世,她在庵堂呆了九年,才被接回侯府。回到侯府的时候,夫人的女儿卓司沉已经是名满京都的才女,儿子卓司涛也是前程似锦的镇南侯世子。是的,那时候父亲因为打了胜仗,已经被皇上封为镇南侯,卓府一门双爵,风光无限。而自己确是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大家闺秀的礼仪举止更是丝毫不懂,自卑得要命。卓司沉常常和自己谈话,拉自己出门参加一些宴会,原本她以为卓司沉是姐妹情深,好心帮助自己,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为了衬托出她的出色之处。
前世的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若不是遇见公子,恐怕依旧是那个傻傻的卓司皖。公子救了自己,还教自己写字。若不是自己发现公子书桌上有关于卓家要被查抄的消息,愚蠢地想去京都给卓家报信,也不会被卓家的人打残双腿,成了乞丐,最后冻死在破庙里。
这一世她只是卓家的一个旁观者,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愚蠢,也不会对卓家任何人抱有期望。若是没有遇见公子,这一世,她肯定是要活在仇恨里的,将自己前世所受的苦难一一还给他们。那时候的公子说,使之为芝兰玉树,独立于庭阶耳,不要因为别人,而让自己变得丑陋痛苦,她一直记在心里。她只要活得比他们好就行了,所以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卓家,对于司皖来说,一点也不在乎。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皎洁而冷幽的月光让这个偏远安静的屋子更显寂静,烛光摇曳,一闪一闪的,奶娘正缝着衣裳。奶娘年纪不轻了,她以前就是老祖宗屋里的丫头,二十五岁才放出去成了亲,婚后没多久丈夫生病去了。直到三十五岁才嫁给一个五十岁的鳏夫,没多久生了一个儿子,只是儿子早产,没满月就夭折了,那鳏夫听算命的人说刘氏是个克夫克子的命,便写了休书给刘氏,刘氏一个柔弱弃妇,无法只得回到侯府,正好那个时候司皖没有奶娘,老祖宗便让刘氏伺候着司皖。刘氏见老祖宗不嫌自己晦气,更是掏心窝的对小姐好,这六年相处下来,早已经把小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只是刘嬷嬷原本作为奴婢是自卑的,更因着这些年的经历,骨子里更加的自卑。而从小和刘嬷嬷生活在一起的卓司皖,也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凡是总是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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