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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跪或不跪
秦漾的脸色瞬变,此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正要上前几步,秦佑的胳膊却是一伸,不偏不倚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说过的话,你当真不听?”秦佑的话音里透着一股凉意。
秦漾的眼神透过这紫色的幕离瞥了他一眼,终是挑了挑眉退到了后边。
杨世遗还算镇定,手中长剑遥遥一指便指向了城墙之上,“听闻地下皇朝最重信义,如今无奇已到九河之城,还不速速放人!”
先前挥动大刀的汉子此时却也收起了大刀,只哈哈大笑几声开了口,“堂堂一国之主竟为了个女子如此,若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你若是来了,自然该知道我们想如何,还说甚的废话,只要你一纸诏书公告天下,我等自会放你与这妇人离去!”
杨世遗将手中的长剑收起,再抬头的时候,嘴角便带了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尔等要何诏书?”
城墙上的大汉顿时有些恼怒,大刀示威性的挥了一挥,有破风之响,可见之刀刃锋利,“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出你的帝王之位,归顺地下皇朝!”
杨世遗的脸色便有些冷下来,左右一瞧,却也不回话了,策着马就直奔城门而来。
门口悬挂女子以要挟杨世遗,本就是军师所想,奈何首领以及柳淇睿公子舍不得那北国皇后受罪,这才找了个替身来,那大汉生怕被他瞧出些问题,一挥手间,旁边便有暗箭射了过来,射的精准,正好立在杨世遗的马前,马儿受了惊,一声嘶鸣高高的扬起了前蹄。秦漾的心一时间像是被揪了一下,连带着身子也发了颤。
只靠近了秦佑,不高不低的一句话,“他死,我不活。”
秦佑的身子便僵了一下,他本来的打算便是将杨世遗射杀在城下的,可是不料秦漾在心中会将那人放的如此重。
别说是他,就连秦漾在说完这句话后都被自己吓了一跳,长久以来,她都觉得以前自己对杨世遗那般喜欢不过是因为中了他的蛊毒,所以蛊毒被破解后她才会那么的难受。她以为自己的心里脑里,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他的。更甚至,自从亲手杀了王郎后,她觉得自己对杨世遗是恨不得是将他千刀万剐的,每每想起他,或者提起他的名字都觉得心痛难忍。
可是这一刻,生死关头,她威胁了秦佑,“他死,我不活。”
似乎有什么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杨世遗安抚了受惊的马,一转身却是开了口,“你城门大开,哪有不迎客的道理?”
城墙上的大汉不想他会这般,只皱着眉正要下令继续射箭,却见有小兵过来冲着他耳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便是冲着杨世遗喊道,“我等原也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你孤身前来也不知是在谋划什么,明着是冲着这女子,暗里却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否则怎的不顾这女子的性命,还想要往前!?”
大汉说完,没给杨世遗说话的机会,接着便又喊道,“既如此,我等也不为难你,诏书什么的他日再提,只你下了马,现在给我磕个头,与我说两句好话,求上一求,我等就让你进城见你的女人,如何!?”他的话音一落,整个城墙之上忽而便爆发出大笑声。
这笑声着实太过于嚣张。
秦漾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只眼神锐利的扫过那边的大汉,须臾,却是收回了眼神,隔着幕离狠狠的瞪了一眼秦佑,少不说,这也是秦佑这个正主的主意。
想杨世遗从小是北国最尊贵的无奇太子,后来更是北国的一国之尊,何曾受过这种侮辱?果然,此刻大汉话音一落,杨世遗的脸色整个阴沉了下来。
大汉这次也不挥刀了,只一个眼神过去,一旁的小兵便即刻的将绳子一放,那女子迅速的下落,眨眼间,已从两丈多高的城门口落到了地面,只余一点距离便整个人都摔成了肉饼。
那女子恐怕已经昏迷了过去,却是一声都没吭,被风吹的飘扬的白衣袍让她的身子更显得柔弱,毫无声息的模样像是断了翅的蝴蝶。
小兵将那女子给拽了起来,城墙上的大汉又是一顿大笑,“瞅瞅你也不心疼你的妇人,若是我的兄弟一个失手,没掌控好这绳子你的妇人真的摔成了肉末,可咋整?.你到底是跪还是不跪!?”
秦漾想忍,可颇有些忍不住,牙齿都有些紧绷,“秦佑!”
这声音顺着风,却也飘进了秦佑的耳里,只是他动也未动。
杨世遗抬眸,眼神便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她不是我要的人。”
所有人都片刻的怔愣,几乎是想也未想,那大汉便喝道,“我等还能诓你不成!你既不诚心,便休怪我等不客气!”
话音落,大汉手一挥,毫无预兆的成百上千支箭直直的冲着城下射了过去。
秦漾的身子一下子向了前,却被秦佑拦了住,声嘶力竭般的叫出了声,“杨世遗!”
密密麻麻的黑色箭头,直直的奔向了城下的一人一马。千钧一发之际,杨世遗听到了秦漾的声音,却找不到人在哪,一时间失了神,手中的剑便一时没有防备住,接连着三支箭都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左肩胛,右侧肋骨,还有一支在他的胸口。鲜血,顺着伤口溢出。
瞬间,秦漾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转过身望向秦佑的时候便目光有些狠厉,须臾却是一笑,再接着大笑,“秦佑!原来你真不想我活。”
这一笑,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话音落,她便往着城墙边跑去。
只要一翻下去,便是不死,也成了残废。
杨世遗勉强撑着身子,紧紧抓着缰绳,抬头的时候便看到秦漾从城墙的一头跑了出来,紫色的纱衣随着风飘啊飘,头上的长幕离也被她顺手摘了下来,一把扔向了城门外。
遥遥的她望着他,几乎是立刻的,他便知道,秦漾要给他殉葬。
来之前,他已想过是九死一生,立下的遗诏已经托付给了朝中重臣,言明若是他回不去,传位于玉玖太子漠北之王。
不是没有想过多做些布置,只是,却不想用她的命做赌注。
多年的牵绊已让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便是为了她,就算舍弃了帝王之位又如何,北国的土地和千万百姓的性命他不能拱手相让,只能舍弃了那个位置孤身一人来找她。
她在麒麟山的那五年里,他多数的时候也在。只是她从未知道他在一旁默默的守着她,处理完纷繁的政事,寻着她踪迹找过去。
有时候,她会在山顶望着日出,有时候会在天筠树下发呆,一呆着就是一整天,他着了急,却也只能命了神殿里的僧人来唤她回去。她走到哪里,他陪在哪里。
知道她不喜欢吃太素的斋菜,偷偷的命人在她的饭食中加些山珍。知道她夜里爱踢被子,便等她睡得熟了,不发一言的进去守着她。
那五年里,杨世遗甚至觉得比这任何时候都过的安逸舒心。虽就这样远远的看着,竟也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了。
玉玖说想见娘亲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水汪汪的,他给自己找了理由,觉得真是该接秦漾回宫了。
她回了宫,他便以为她真的忘记了过往,只可惜,她望着他的眼神里终究还是透着一股子疏离。五年来与她的相伴,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
那日她在他的面前放下木棉花簪,他竟觉得有口血堵在了咽喉,于是他问她,“诀别?”
她笑着回答,“不,新生!”
秦漾毫无留恋的离开,杨世遗望着面前的簪子,一时间喉头一痒,真的喷出一口血。那血的颜色竟是比木棉花簪还要艳上几分。
原来,在她看来,离开他就是她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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