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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谢了你哈。”这时身边响起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紧接着米宭阴沉着的脸出现在面前,然后演变为狂风骤雨:“你知道我低血糖还敢骗我坐过山车,要不是我随身带巧克力我不就是要命丧游乐园了,程诺你也好意思在这里给我显摆!你再显摆!显摆!”
我去,这就是那个柔弱纤瘦的据说还低血糖的米宭……我站在一边看米宭泼妇骂街一样指着程诺的鼻子一阵臭骂,心说输梨是不是常识和别的地方的是倒着来的。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程诺默默地承受完,然后开口问米宭,“我记得你说下午去看曾汝乐的。你这么快?”
“曾汝乐和卿十,还有我,三个人来这里玩。”米宭很镇定的解释,拿出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抿嘴一笑。
“曾汝乐是想死吗?”我觉得我的脑子肯定出问题了,“她不是刚才还杀猪一样说她从此以后就要成残废了吗?难道她想通了其实残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扶玦,你很伶牙俐齿嘛!”曾汝乐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轻不重地落下。
回转身看到那张小巧玲珑的脸,我上下扫了她一眼。曾汝乐红色的紧身连衣裙搭配着红色小皮鞋,处处透着成熟,卿十有些尴尬地站在她身边,和曾汝乐同色系的外套精神十足。
“你们穿这么喜庆,去领结婚证?”我佯装讶异。
“噗——”程诺忍不住笑出来。
“难道你嫉妒?”曾汝乐忍住怒气。她倒是想呢!
“奇怪,我为什么嫉妒,站你边上的是卿十又不是扶亦。”我正色道,“要我妒忌,除非你是我嫂子。”
“那你嫂子一定很可怜。”曾汝乐不依不饶。
“不好意思,我哥喜欢,我也喜欢。”我见她没话说,转身就想走。
“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吧?”卿十拉住我,满脸笑意。
“我才不要咧,我还有论文要写,写不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我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然后乘公交回了学校。
其实所谓的论文是提前布置的寒假作业,但是看见曾汝乐和卿十两个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玩下去。把书翻得“哗啦啦”响,我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为什么别人就能够那么轻易地原谅曾汝乐而我不可以?我这样问自己,既然别人都可以原谅,那么我也应该试着去喜欢她,而不是这样记着仇不放,况且我也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可是每次看到她,心里不自觉地升腾起敌意,到底是为什么?
图书馆里没有多少人,管理员也不在,空调便没有开。空荡荡的感觉逐层逐层地从心底里翻涌出来。而输梨的冬天似乎有点过冷了,指尖冻得通红,怎么捂也捂不暖,我很快就连笔也不高兴拿起来,隔着结了霜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天也是空的。
我像上瘾了一样盯着外面,不想动手,不想思考,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到谁。双手紧握着撑在桌子上,意识游离在遥远无比的天外。
有几分钟云慢慢地挤成一团,遮住为数不多的阳光,这时对面的屋顶上会落下一小块浅浅的阴影,像是轻灵的羽毛或者蝉翼,透明而单薄,很好看。
我一直这样坐到晚上八点,那个微胖的管理员对我笑了笑,拿着一串钥匙放在我边上,嘴里念叨着“这么用功的学生还真是少见了”,然后拎着一瓶烧酒打着饱嗝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我在他走后抓着头发骂自己浪费生命,关了图书馆的门去学生会。
不过到学生会的时候我有些惊异,因为程诺趴在我的座位上睡着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就开了空调,而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看起来无所谓的男生,其实还是挺瘦弱单薄的。
“小玦?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睡着了吗?你怎么不喊醒我?”程诺几分钟后醒来,看见我,他眼睛里满是诧异,“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啊,天气很冷哎。”
“我说程诺,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你没必要这样吧?”我调侃他,但是有几丝感动滑进心间。“你今天在游乐园一整天,累了干嘛不回家?”
“也没有很累。”程诺嬉笑,可是我没有看见他的眼底重重地划过失落甚至是愤怒。“你不也是,这么晚还过来。”
“我跟你不一样,我只玩了半天。”我心说你明知道是为什么你还开这样的玩笑,又顺手把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全部抽了出来。蓝色的封皮又冰又冷,放在手中很不舒服。“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我就陪你吧。”程诺开口,他的脸色有些白,可能是刚才没开空调有些冷。
“我可要批到很晚的。”我警告他,他耸耸肩表示没事,我见他执意要这样,也就没有硬要他离开。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从第一次开始。”他中途有几次说话,有些沮丧,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哀怨,很小,有部分完全是喃喃自语,听不清楚。“晚上看你批文件,每次都批到很晚……你上次说江西校长……我有些后悔不该那样说,或许该告诉你原因的……”
他就那样自顾自地说着,似乎也不管我有没有听见。我静静地握着笔,从头到尾没有写下来一个字。笔尖在一个地方停留了很久,留下一个很圆很亮很黑的点,灯光照射下来,还没有完全干掉的墨油闪闪发光,看得人都要流出眼泪来。
这样子的程诺,真的很不一样,让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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