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为九州之中,而天中城又居于豫州之中,故得名天中城,历史之悠久,九州之内咸有匹敌。
悠久的古城中,充满了各朝各代的建筑,小路的青石也早已被无数代人的鞋底打磨光滑,有些残破的民居在时代的风雨中飘摇着。
天有小雨,阴云密布,给这炎热的夏日带来几分凉爽之意,微凉的风吹过城中是,让一些衣着单薄的行人感到一丝寒冷。
今日的天中城很热闹,却也很空旷,偌大的城中,雨落之声清晰可闻,行人也是三三两两,似乎所有人都去了城中的酒肆。
天中城名字很有气势,但不得不承认,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经济并不发达,豫州又陷入连年的战事之中,百姓生活自然不会富裕,这样的一座城市,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酒肆,更没有醉仙楼。
也正因为没有醉仙楼,才正适合去围困任天翔
这间酒肆很小,甚至连个正式的匾额都没有,只有一个酒招迎风飘扬,但是,今日它的生意却是火爆到了极点,小小的酒肆,却让人挤了个水泄不通,更有数以十计的人站在酒肆外,似乎在等待着里面的客人腾地方。
面色有些苍白的任天翔喝着酒,这酒不算好,至少和朱寄思珍藏的那些酒相比,自然是要差远了,可他却仍旧一杯接一杯,不一会,这一壶酒便被他喝完了。
天舞剑被他放在桌子上,空灵的剑身上,闪耀着熠熠的光华,照在周围,显得很是玄妙。
雨势越来越大,雨中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多的人围在酒肆周围。小店老板很有觉悟地逃之夭夭了,毕竟还是自己的命更值钱一点。
任天翔的酒空了,他招呼一声:“小二,上酒!”自然没有人回应他,老板都跑了,小二怎么可能还在?
但仍旧有一人拿着一壶酒走到他身旁,为他斟满,此人身材高大,已到中年,几缕长须飘摇,显然是精心修剪过的,一身华贵的服饰更是非比寻常。
任天翔不动声色看着斟酒之人,自顾自地将杯中酒喝了。
“好!果然有胆色。”华服男子赞许一声:“不愧天下闻名的应龙榜榜首。”
任天翔不理他,拿过酒壶,仍旧喝着,显然并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此人姓田乃是云家的第一供奉长老,修为不在云城壁兄弟之下,虽为突破三清天,却也可算是绝顶高手了,可谓是云家的定海神针,只听他笑道:“任掌门果然有大家风范?后生晚辈之中,田某看上的人并不算多,任掌门算是一个,像任掌门这样的人物,若是夭折了,岂不是很可惜?”
任天翔仍旧不答话,只是睥睨地看了他一眼,杯中又空了。
“任、天、翔!”一个满含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站起身来,向这里缓步走来,此人丰神俊秀,剑眉星目。
“我来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近几年来声名鹊起的慕容云英公子,他这次代表慕容世家前来。”田长老高声说道。
“哪位?”任天翔终于说话了,可这话却又是充满了无礼与挑衅,但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并无这种意思,他只是真得不认识对方而已。
只不过,这个他现在还不认识的慕容云英,却是大大的有名,即便是在醉仙楼中,他的情报也能卖到个好价钱:慕容云英,慕容世家五长老慕容鸣风之子,修为不详,但从这几年的表现来看,早已突破了第三界天,为人精明、隐忍,与慕容世家二小姐、远房堂妹慕容云萱两情相悦,可谓是下一代慕容世家宗主的有力竞争者。
慕容云英愤怒地望着任天翔,说道:“任天翔,当年你杀我全家,灭我祖业,此仇,不共戴天!”
任天翔不理他,但也没有再继续喝酒,反而取出一条手帕,轻柔地擦拭着被洒满酒水的天舞剑:话已说到这种地步了,还需要多说什么嘛?
“看来任掌门真得是要逼我们出手啊。”田长老冷笑连连,一步步向任天翔逼近,一身衣衫无风自鼓,浓厚的灵力从他的身上流露出来,周围众人也都站了起来,追随在田长老的身后。
任天翔看着掌中灵剑,突然,他嘴角轻斜了一下,不错,他笑了,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任天翔在世人面前笑了,虽不明显,但的的确确是在微笑,这笑欢快,这笑霸气,这笑豪迈。
人说虎落平阳被犬欺,然落于平阳之虎,仍旧是虎,受了重伤的任天翔,依旧是任天翔,依旧是北寒门主、应龙榜首!便是宵小欺他,也要狼狈结伴而至才敢有这胆量。
他微笑出剑,一如没有受伤之前凌厉、决绝,一剑斩出,这方天地之间的微雨已成细碎寒冰,而每一块冰霜,都是他的武器。
整个酒肆的屋顶在瞬间便化成齑粉,一些修为较低之人躲闪不及,被这一剑斩成了碎冰,至于其他人,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困兽犹斗,何况是生死存亡关头的任天翔。
所有人都站在雨中,任天翔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在这风雨之中,似乎有几分摇摇欲坠,但他仍旧横剑而立。
没有人再敢轻易上前,即便是修为超过他不少的田长老,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他就那样孤立在雨中,面对着如同天罗地网一般的近百号修士,沉默不语,甚至就连心中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波动,只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月光下的倩影…..八年未见,尚可安好?
他微微摇了摇头,将心中这抹旖旎摇走,或者说,将这一点求生之意化为剑意,战便战吧!
剑指苍穹,万年玄冰甲笼罩在他的身躯之上,漫天风雪从天而降,他一剑横空,在这一刻,他的病态、倦容消失不见了,在这一刻,他就是冰雪铸造的帝王与战神!
田长老首当其冲,即便是他,也不由震惊,这个修为明明低他不少的青年,竟带给他无穷的杀机与绝望。
但此时他更知道,唯有拼命,才能活命,一双短刺已出现在他的掌中,最强术法已然爆发,锋锐至极的杀意瞬间便席卷了这方天地。
昂然凤鸣之声响彻四方,更胜当年的强大冰凤翱翔在昏暗的风暴之中。
这场战斗很诡异,简直已有些匪夷所思了,最强大的杀招都在第一时间发动,岂非诡异?但也更说明了任天翔的穷途末路,他这样的骄傲的人,又怎会摇尾乞怜,苟延残喘?即便是战死,也要在绽放的时刻寂灭,在最灿烂的时刻灭亡!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下一瞬间,足以将整个天中城毁灭的强烈的爆炸在半空中炸开,所幸,当这余波落到地面上时,只剩下一阵阵猛烈的劲风。
一小半离得较近的低等修士被这爆炸震得血肉模糊,其他就算是离得较远的人也同样未能完全幸免。
“可怕!”慕容云英倒吸一口冷气:“竟能在第一时间就释放本源之力,果决、狠辣如此,真是可怕啊!”
田长老毕竟是高手,即便是这样的攻击,也没能要了他的命,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已无力再战,直直地从天空坠下,而可怕的任天翔竟也没死,更可怕的是,他仍旧稳稳地悬浮在空中,睥睨其下众生!
万年玄冰甲不愧神器之称,这样的损耗,他的身躯仍旧完好无损,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处缓缓流下,还未流下一寸,便已化成了寒冰。
“呼……”慕容云英看着立身天际的任天翔,深呼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若是可以,我真得很希望能够亲手战胜你,你这样的人物,也不应该是这个下场,只是,终究没有若是啊…...”他语气一变,又成了方才那副模样,咬牙切齿地喝道:“任天翔,纳命来!谁能取他性命,天舞剑便是谁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此时的任天翔早已是强弩之末,不只是云家、慕容世家两家的修士奋勇当先,就连一些想要捡漏争以及围观的修士都先恐后地冲了了上去——乾坤双剑,坤剑天舞,这是多么大的奖赏啊!
这场面甚至能够和战场相比——更准确的说,此时的天中城,早已化作战场,百姓早就逃得无影无踪——无数光晕映照在风暴之中,竟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任天翔仍旧屹立,风暴之中,已成为了他的法阵,只见无数冰刺从中突起,更有冰龙、冰狼在其中纵横驰骋。
不时会有修士死在风暴之中,可仍旧有高手破开风暴中的各种阻拦,来到任天翔身旁,即便有些人在下个瞬间就死在了任天翔剑下,但这数以百计的修士仍旧前赴后继,攻向任天翔,不多时,他那空灵的战甲已被他自己的、别人的鲜血染成血红。
慕容云英负手而立,冷酷地看着半空中情况,仿佛那些不时坠落的尸身只是些随风飘落的秋叶而已,与他毫无关系。
他们两人真得很像,不是相貌——即便慕容云英同样俊朗不凡,但和任天翔比,仍有些差距——而是那从身上透出的气质。
一波又一波,任天翔已数不清今日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剑下了,他本就重伤的身躯中所剩的不多灵力哪里经受得了这么消耗?他为了节省灵力,甚至开始将自己的毒血凃染在剑身上。
慕容云英叹了口气,这一生,他只佩服两个人:师父和掌门,而今日,他佩服的人中,不得不再填上一个名字:任天翔,他值得,单只这份决不放弃的悍勇,他就已经值得了。
作为敬佩的奖赏,我就亲手结束你的性命吧,慕容云英心中暗道,他双手一转,凭空抽出两柄金色灵剑,向正扶剑喘息的任天翔直冲过去。
“任天翔,看到了吗?天下人还有谁不同意取你性命!去死吧!”他双剑一前一后刺出,正是慕容世家不传之秘:狂澜剑诀。顿时,本已漆黑的天空更是漆黑如墨,众多灵兵放出的光华如同萤火虫一般,在这片黑暗面前,不值一提,如九天飞瀑一般的洪水倒灌而下,向任天翔头顶压去,那本就要停歇下来的风暴,瞬间便被扑灭,任天翔眼前的一切,已开始准备燃烧最后的一点生命力,施展北寒门禁术了。
“结束了!”
“取他性命?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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