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狼妖是天生的猎杀者,迅捷异常,在历史上甚至曾作为人界士卒的坐骑使用,成年狼妖的原地跳跃高度在八丈左右,而像狼妖王这样的不弱于人类修真高手的强者自然同样可以御剑飞行。很显然,任天翔对这些情况十分了解,整个法阵的内部高度,不足十丈。
钟飞柏看看已在眼前的群狼,目露凶光,狠狠说道:“孟兄、钱副将,你们护住云公子和湛儿,其他人跟我上,杀光这些畜生!”他一马当先,手中长枪舞动,如龙而出。
众人紧随其后,各种颜色的毫光连连闪烁,剑气刀罡弥漫全场;这群狼妖中高手并不算多,但数量庞大,杀死一只瞬间又有三只紧跟扑上,渐渐的,已有人开始受伤。
钟飞柏大喝一声,周身灵光四溢,长枪的罡气更是暴涨三倍有余,他一枪横扫而出,无数狼妖哀鸣倒飞,一头十分壮硕的狼妖扭头望向他,一声长啸,如电射向钟飞柏,一爪直取钟飞柏面门。
钟飞柏不敢大意,长枪一挑,和那一爪碰撞在一起,将这一狼一人震出三丈之距。一人一妖戒备地看着对方,在心中估算着对方的实力,思索对策。旁边的几位人界高手也都被一些强大的狼妖纠缠住了,战况开始胶着起来。
钱副将见势不妙,嘱托了孟龙一声,便冲了过去,枪头连点,刺死了几只没有反应过来的狼妖,又一挽枪花,使了个法诀,顿时场中布满了由他灵力幻化出来的身影,将斩杀了几十只低级狼妖,将局势稳定下来。
所有人都在奋力杀敌,即便是有人保护的钟湛和云亦飞也同样如此,没有一个人有闲暇估计其他,而正因如此,他们并未发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们的头顶上。
任天翔漂浮在法阵的边缘,注视着法阵中的战况,这法阵庞大繁杂异常,他花费了近四分之一的储备,才将这法阵完成,所幸,这法阵的确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的确,现在还不到他出手的时机。
众人显示出来的实力已超过了任天翔的预想,这群狼妖数量虽多,却绝不是众人的对手。
天边朝阳已渐渐升起,一缕阳光刺破雾气,照射在冰原上,为生活在这里的万物生灵带来一丝温暖,场中的情况也已发生了改变:一众狼妖死伤惨重,而人族这边虽也有伤亡,但局势已被他们完全掌控了,打退狼妖或者说全歼狼妖,只是时间和意志的问题。
任天翔悄悄退去,同时将法阵一并撤去,冰原上的狼妖也算是抗击鬼界的重要力量之一,总是要留些种的。
嗅觉灵敏的狼妖们自然感觉到了这一点,那头与钟飞柏对战的狼妖王双爪连舞,几道血红色的巨大爪痕凌空而出,直击钟飞柏;钟飞柏不敢大意,收枪后撤,横枪于身前,枪身急转,幻化出一面巨大的灵力盾牌,将这几道爪印尽数接了下来。
狼妖王急速后退一声呼啸,领着残存的狼妖向后急退而去。几人杀红了眼,正要追山,却被钟飞柏拦了下来。
经此一役,他们这伙人只剩下了十三人,七人战死,剩下众人人人带伤。这还是第一晚而已,接下来的旅途中,还不知道要发什么,已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钟飞柏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向冰原深处继续走去。
任天翔依旧在远方观察着他们,身形一动,再次在白雪皑皑的冰原上失去了踪影。
在接下来的三日中,这一行人小心翼翼,但仍旧遭受了任天翔的各种打击,当他们即将到达北寒门的时候,出发时的二十人,只剩下了八人,其余人,全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冰原中,可就算如此,直到现在,这些人仍旧没有见到任天翔。
而此时的任天翔一如出发时一般潇洒自如,在冰原上气定神闲地缓步而行。
但他的心中,却并不像他的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镇定,他明明是那么怀念,在得知门中遭外人侵扰后,又是那么焦急,可当他真得踏上北地冰原、真得走上回家的路的时候,他又很慌乱、很犹豫,而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慌乱、犹豫,近乡情更怯,不过如此……
路再长、步再缓,终究有走完的时候,任天翔轻轻地推开了冰堡的大门,又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就像一个半夜归来的孩子,害怕惊扰到家中熟睡的亲人。
祖师祠堂……
立派三千年,是什么概念?当你看到这一排排的祖师牌位时,自然就会明白了。任天翔看着散落满屋的牌位,目光留在了最下方的那个残破牌位上。
“之位弟子任天翔立”这牌位真得很惨破,上半部分已完全被削去了,或许是因为位置在最下面的缘故,遭受的破坏也最为严重。
任天翔很愤怒,这是他数十年来第一次这么愤怒,继而又很自责、很悲伤,他亲自将一个个牌位扶正排好,又用衣袖将一个个牌位仔细地擦干净,到最后,他洁白的袖口已脏的不成样子。在完成这一切后,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段木材——这是朱寄思送给他的极品仙木,留给他做天舞剑鞘用的——他用天舞剑将这段木材削成灵位形状,而后,在上面仔仔细细地雕刻着两行字:“先师任楚璇之位不孝弟子任天翔立”并将那残破的牌位收好。
他面对着满屋的牌位,缓缓跪倒,看着这无数牌位,他重重地磕了个头,轻声说道:“师父、各位祖师,弟子任天翔回来了。”
他的心情很负杂,有悲伤、有激动、有愤怒、有自责……他很想痛哭一场,但是,正如守卫极北冰原是历代纯阴元婴的宿命一般,纯阴元婴天生只能流血,却不能流泪——他们无法哭泣,泪还未涌出,就在体内化作寒冰,继而被身体吸纳了。
对于纯阴元婴而言,泪水这种世间唯一有感情的液体是一种毒药,被吸纳之后,会在血液里化作寒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却极大地影响着纯阴元婴的身体,修为越高、影响越大,而为了将这种寒毒排出,纯阴元婴开始将自己的毒血当做武器使用——就例如不久前任天翔对战老者时那样。
任天翔的心很痛,是真的心痛,因为他血液中的寒毒集聚的太多,因为他在数十年前想要哭的时候太多,因为曾经的他太过温柔……他和历代纯阴元婴不同之处,不只在于他是男儿身:他也并非天性冷漠……
世界若能温柔待我,我又怎会冷若石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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