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苑筑何处,仙境别红尘。借得山川秀,添来景物新。这水镜小楼果真是独具一格,借势造物,浑浑然与自然一体,让人不禁赞一声设计之妙。”
“柳兄客气。谁不知柳兄的府邸才担得上‘天上人间’四字。”云深着一袭月白长衫,手执羽扇,正领着海容阁的柳淮生柳公子往内阁走去。
“嘿嘿,天上人间,不敢当,不敢当。”柳淮生虽口头谦虚,但对他的海容阁还是颇为自负,江湖中如果说藏剑山庄是壮丽华美之极致,水镜小楼是清雅自然之极致,那海容阁便是风流逍遥之极致。因这海容阁的当家柳淮生柳公子生性爱风流,隔三差五在海容阁设宴,往往笙歌达旦,光想想就知道这海容阁上胜景几何,而这柳公子传言与七秀坊坊主花言秀非泛泛之交,常见其往来于海容阁,更引起了江湖众人的好奇,都想一窥这秦淮河边最令人向往的一道彩虹。常年有一干人在海容阁外等着一张宴请贴,但柳公子宴请之人只有三类,一是经纶满腹,才思出众之人,二是与柳公子性情相投者,三是绝色女子,其他的人踏破头也别想进门一步。
江湖上却很少人知道,柳淮生与林寒笙竟是拜把子兄弟,说起这段故事可以追溯到五年前,江南杭州府,某个员外为了给女儿找个如意郎君举办了一场比武招亲,一时吸引了不少人。柳淮生性喜热闹,那日刚好游经杭州府,听闻此事,领了一众家仆前去围观,当柳淮生到时,只见到比武台上一人黑衣黑发,目沉如星眸,脸色刚毅,如北方之冬,冷冽却刚强。正是林寒笙,他已打败了三十四名对手,柳淮生兴致大发,一跃跳上了比武台。两人的比武进行了两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那员外看的着急,两人都是东床快婿,相貌英俊,武功卓绝,员外一时也难以抉择,最终他宣布将八岁的小女儿也提前出嫁。台上两人一致停下,转头望着员外,黑衣的林寒笙冷冷道:“我只是来试试我新练的混沌刀法,对你家女儿,没兴趣。”花衣的柳淮生则是指了指林寒笙,“我只对他有兴趣。”
结果就是两人被该员外追杀了一个月,却也因此建立了兄弟般的友情。此次听闻林寒笙即将大婚,柳淮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水镜小楼,而这时林寒笙正在内阁议事。
“寒笙能有云兄这样的军师,真是好福气。”柳淮生突然盯着云深许久,感叹道。
云深一时不知何意,不解问道:“柳兄此话何解?”
柳淮生狡黠一笑,“云兄心里所想,即是答案。”
一道黑色的身影行至柳云二人面前,柳淮生看清眼前人,不由一喜,“寒笙,好久不见。”
林寒笙看着这位多年好友,想起许多年前的往事,脸上也不由浮起笑意,“一别数年,再见柳兄还是一如从前,”转而又语调一沉,“这次,多麻烦你了。”
“你我多年故交,怎又算得上麻烦呢,你知道的,为兄弟,我愿意插女人两刀。”柳淮生一开口,林寒笙想起多年旧事,心不禁又是一沉。
林寒笙岔开话题,向云深询问道:“二爷,血夫人他们该到了吧。”
云深敛眉,回答道:“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一路平安,午后便能到了。”
林寒笙略微思索,“一路平安,也好,二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云深想二人应有许多话要说,便向林寒笙和柳淮生作别,“我还要去前厅接见几位重要客人,就不打扰二位叙旧情了。”说罢便往回走。
柳淮生见寒笙眉间紧锁,料是刚刚的玩笑又刺激到了他。其实二人之间还有一段小波折,四年前,林寒笙因为杀了唐门的右护法,被唐门的人一路追杀,几乎被废了一双手脚,辗转至扬州,柳淮生的海容阁正在扬州,林寒笙便想去投奔柳淮生寻求帮助。不料当时柳淮生正欲迎接青梅竹马的沈若过门,柳淮生一听林寒笙被追杀的消息就提了剑出门,却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是一身大红锦衣,忘了他的新娘子正痴痴等着他。凤烛难长明,柳淮生救了林寒笙,回家只听到沈若失踪的消息。
因此林寒笙一直觉得对柳淮生有愧,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沈若的消息。然而柳淮生却像是完全忘记了沈若这个人,反而将海容阁一手打造成了温柔乡。
柳淮生平静开口:“你不用觉得有亏欠我什么,救不救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不后悔当时丢下若儿来找你,因为林寒笙的命只有一条,我不能放任兄弟有危险而置之不理。”
林寒笙听到柳淮生如此说,愧疚之意更深,“我林某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兄弟。”
“因为你值得,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我知道你也做出一样的选择,”柳淮生浅浅一笑,“所以他们都愿意跟着你。”
“得友如此,何其幸之。”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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