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逸梵和鞠恩济一起看完片子说:“你判断的对,骨头没事,就是韧带扭伤了。师兄你给她冰敷过了吧?”
鞠恩济点下了头,扭脸问福璂:“还有别的地方被打到了吗,让郑逸梵一块给你检查下吧?”
福璂慌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别的地方都不严重。”
郑逸梵给她缠着绷带问:“你跟别人打架了?你和玺跃这脾气都挺冲啊?”
“我是拉架被误伤的,不过玺跃上大学的时候还真打过架呢。”
“是吗?看不出来她瘦瘦小小的还那么厉害呢?”
“恩,她在她那一届可出名了,她们班当时有个女孩,当着别人面老装的特温柔,可背地里一直欺负同屋一女孩,因为她家有背景,大家都不敢说什么,就玺跃把她给告发了,然后那女孩来找她麻烦,俩人就打起来了。玺跃拿着一个铁马札直接冲那女孩扔过去了,那女孩立马就老实了。”
“她这么英勇呢,那后来呢?”
“老师让她们写检讨,那女孩夜里乖乖打着手电写了好几大篇,玺跃踏实睡一宿,愣一个字都没写。班主任第二天找她谈话,她梗着脖子说,我没错,要不您开了我。从此她就一战成名了。”
鞠恩济拍着郑逸梵的肩膀说:“这脾气跟某些人很像啊,你下班了吗?要不让福璂叫上玺跃,咱们一块吃饭去吧,你们俩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郑逸梵笑着说:“今天就不了,我科里还有事,而且估计玺跃最近不想看见我。”
“为什么?你们俩怎么了?”福璂问。
“那天她请我吃饭,我说话直,可能得罪她了。”
“她说话也直呀,经常打抱不平,特有正义感,典型的O型血。”
“你不是也是O型血吗?”鞠恩济笑着对郑逸梵说。
“对,我们俩暴脾气碰一块了。没事你们去吃吧,下次咱们再约。”
郑逸梵一边收拾着器械,一边想象着玺跃当年跟别人打架的英勇场面,自己不禁又嘿嘿笑出声来。
福璂洗手回来,鞠恩济已经盛了一小碗蹄筋放在她面前,旁边还特意摆上了叉子和勺,她不好意思的说:“你别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
鞠恩济愣了下说:“你是不喜欢吃这个吗?”
福璂腼腆的笑了:“喜欢,但我不好意思麻烦你。”
“哦,那就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踏实吃吧,别拘着,想吃什么我帮你弄。其实你手伤了,我也有责任,刚才我要是跟着下去就没这事了。”
“嗨,不用这么想,这种事谁能料得到呢,纯属意外,也不知道这小两口现在怎么样了。”
说曹操曹操到,桌上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王辉的名字,福璂举起来给鞠恩济看了眼,顺手按了免提键,里面传出了肖琳娇滴滴的声音:“福姐,王辉让我给您打个电话道歉,今天对不起您了,我伤着您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您刚才摔着哪没有啊?”
福璂有点吃惊的看着鞠恩济说:“没摔着哪,别担心,你们俩和好了?”
肖琳支吾着说:“嗯,你也说话呀!”
里面接着传出了王辉的声音:“福姐,我和肖琳想请您吃个饭,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太冲动了,连累您了。”
“不用了,你们俩好好的就行了,我回头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别别,喜酒和这个两码事,不单请您吃饭我们心里过意不去,真的,明天中午行吗?”
福璂真不想让他们破费了,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推辞掉,她自然而然求助的望向鞠恩济。
鞠恩济拿起手机说:“王辉,饭我已经替你们请了,你就不用介意这事了。”
王辉说:“哦,店长也在呀,不好意思让您请福姐吃饭了,回头您把发票给我吧。”
“行了,咱们就不用说这个了,马上要开拍了,你带着教练们,认真多演练几遍,拍的时候咱们这边尽量别出问题。”
“您放心,拍摄的事情,我们教练组会好好准备的。”
鞠恩济正要挂电话,王辉又赶紧说:“店长,刚才福姐摔地上那一下还挺重的,我怕她扭伤哪了,是不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福璂指着自己的右手,使劲摇头,鞠恩济点了下头说:“就是擦破了点皮,我给她上过药了,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了。”
接过电话福璂说:“王辉这小伙子我觉得他还是挺懂事的,就是肖琳有点小姐脾气,他们俩在一起,将来这架估计少吵不了。”
“我觉得王辉也有点没想明白,他一心想找个漂亮女孩,那他就得承担对方爱漂亮这个结果。”
“是,你发现没,这两个人在一起,对方吸引你的地方,往往也是你以后需要忍受的地方,甚至是两个人矛盾最尖锐的地方。不过好在,看得出来王辉还是挺疼肖琳的。”
“男的疼媳妇,这是最基本的吧,要不还结什么婚呢?”
这话让福璂心里忽然一阵难过,她低下头不敢和鞠恩济对视。鞠恩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两个人的气氛有点尴尬,话题进入了敏感区,双方都怕说不好会误伤了对方,只能默默吃着饭,谨慎的都没有先开口。
绷了半天,福璂提议:“咱们喝点酒吧?”
鞠恩济端详着她的表情说:“好。”
几杯酒下去,福璂的情绪变得感性了,她决定把话题推向雷区,让两个人的关系透明一些,目前这种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始终隔着一片雾的状态,让她觉得非常累心。
她正考虑着措辞,鞠恩济却先开口了:“你为什么离婚呢?”
“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
“是嘛,那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我先说吧,不过我想先问你个问题,你离婚是你要离的吗?”
鞠恩济探究着她问题背后的用意,慢慢摇了摇头。
福璂说:“这就好。”然后又喝了杯酒,落寞又忧伤的说:“我还不能理解,那些抛弃婚姻,狠心伤害另一个人的人,如果你是提出离婚的那个人,我想咱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一句肺腑之言,直接敲开了鞠恩济的心门,他决定今晚要好好陪着这个同病相怜的朋友,分担她心里所有的哀伤。他给福璂又倒上了一杯酒说:“很高兴你能把我当朋友,来你慢慢喝慢慢讲。”
福璂一饮而尽,低着头调整着情绪,但是酒精已经解除了理智的武装,她明白一开口就冷静不了了,只好叹了口气动感情的说:“本来想平静的讲,但是很可能控制不住了,万一我哭了你别害怕。其实不该在你面前这个状态的,对不起,今天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鞠恩济点了点头,她又喝了杯酒,怀着惆怅的心情,再次说起了和青远山之间的恩恩怨怨。
仿佛像在讲着上辈子的事,但是沉重的心情却拽着思绪回到了现实,她又喝了杯酒,停顿了半天,才缓缓的说:“离婚这个过程里,我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一点点的挣扎和不舍得,甚至连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有的只是解脱,这让我特别受伤害,一个我这么依恋的人,真心对他好的人,却原来一点都不留恋我。我不认识他了,但是更严重的是,我不认识自己了。我总反问自己,我原来是一个这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人吗?是一个身上连一点可取的地方都没有的人吗?我过去一直觉得自己总体上来说还算是个好人,就是脾气急点,但是他的离开,他的指责,彻底把我之前的人生,毫不留情的给否定了,这是我最痛苦的地方。”
任她独自消化了会儿悲伤的情绪,鞠恩济又给她倒上一杯酒说:“我没想到你还有爱发脾气的一面。”
福璂无奈的点着头说:“对外人我一般都比较友善,但是对亲近的人就常常会控制不住,暴露出那一面来,我挺痛恨自己这样,也想改变,但是改起来不容易呀。”
鞠恩济忽然在心里想:“她当初也痛恨自己那一面吗?她也想改变吗?”
这时福璂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是家里电话,赶紧拍了拍脸,保持着正常的声调说:“爸,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有事吗?”
“没事,你忙你的,我就是告诉你,外面下雪了,你一会儿开车小心点。”
“下雪了是吗?我会小心的,您和我妈别等我了,早点睡吧。”
等她挂了电话,鞠恩济说:“下次再聊我的事儿,咱们走吧,我怕雪下久了一会儿路上不好走。”
两个人走出饭馆,外面的雪还真挺大,福璂说:“今天你把我车开回去吧,回头帮我停俱乐部就行。”
“我送你回去吧,我特意没喝酒的。”
“我知道,谢谢你的好意,要是不下雪,我就让你送了,但是现在这路不好走,咱们就别折腾了,回头你给我报销打车费吧。”
听了这话,鞠恩济就没再坚持,接过车钥匙说:“那我先帮你打上车。”
“没事,没事,我想一个人溜达会儿,散散酒气,要是这样回去,我爸妈该担心了。”
“你这样还能溜达吗?能把路走直了吗?”
福璂带着醉意笑着说:“没问题,我没喝多,真的,我走了啊,你开车小心点。”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走开了,鞠恩济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他扶住她说:“算了,我陪你溜达会儿吧,你手不方便,要是滑倒的话,容易发生危险。来,你挽着我走吧。”
抬起头看着他在灯光下有些逆光的脸,福璂的心再度恍惚了。纠结了一秒钟,她借着酒劲放弃了挣扎,心想今天就放任自己一次吧,她把手轻轻搭在了他胳膊上。
没走出几步,鞠恩济转头说:“没事,放心拉着吧,要不我更紧张,老怕你滑倒了。”
听他这么说,福璂也就不再拘着了,用力挽住了他胳膊。两个人的距离靠近了,她的心情反而放松了,感受着鞠恩济有力的手臂,感受着他比自己高一头多的身高,她的心里有种可以依赖别人的踏实感。
“一看你就是接受过婚姻训练的人,懂得照顾人,懂得女人需要什么。离婚的时候,青远山就跟我说,跟我在一起,他成长了好多,很可惜我把他培养好了,他却要去别人身边了。”
鞠恩济本不想对她的过去发表任何评论的,但是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说:“这是他的原话?”
“恩,所以你能想象,我当时受了多大的打击吧。养只小猫小狗,你不要它的时候,也会不舍得的吧。我们在一起七年,分开的时候,他却充分让我领教了,无情两个字。我知道他骨子里不是坏人,但是对我真的挺残忍的。”她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落在脸上的雪片说:“我喜欢冬天下雪后清冷的空气,也喜欢晚上亮起来的霓虹灯,但是离婚后,这两样都变成痛苦的回忆了。”
看着她仿佛也在看着自己,鞠恩济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默默的陪着她走。
雪花给冬日的夜景平添了浪漫的情调,福璂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情侣们幸福甜蜜的样子,不禁感慨,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又单独和一个男人,一起吃饭、聊天、散步,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些每天都会做的平常事,只有在失去了以后,才能体会得到它们的珍贵。
习惯性的捋了下头发,目光却停留在了手腕的绷带上,鞠恩济修长手指留下的温暖触感,还清清楚楚的可以感受的到。她轻轻抚摸着手腕想,这个温暖体贴的男人曾经爱着什么样的女人呢?那个女人又为什么会舍得放弃他呢?
鞠恩济坐在福璂车里,也在静静的想着心事,一个开朗一个忧郁,一个坚强一个柔弱,本以为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却原来也有着相似的一面,这难道会是女人的共性吗?如果是的话,自己当初的决定,会是个错误吗?
想到这儿他有点烦躁,随手打开了音乐,车里却响起了自己的歌声。他愣了半天神后,仰头靠在椅背上,在黑暗中聆听着自己有些苦涩的声音,一种疲惫感慢慢袭上了心头,那时如果不放手的话,自己还能够再多做些什么呢?煎熬了那么久,难道还不够吗?自己该怎么整理过去?又该如何面对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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