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芙香觉得东桔有些变化了。
在常人面前,她还是老样子,对她表现的恭敬谦卑,尤其是在荣门申和荣沂源的面前,像个极力讨好自己的身份尴尬的妹妹。
犹如从前一样。
可是当只有她们的时候,又不大一样了。
比如现在,东桔又到她那里坐坐,喝的茶还是上一次的红茶,穆芙香这一次学聪明了,也不亲自去倒水了,一切都让敏之和东桔带来的丫鬟来做。
东桔跟她说自己在学校里头有趣的事情,说着说着就埋怨起来了:“我们姑娘家再有意思的事情不过也就是嘴上开开玩笑,男孩子们才好玩呢,冬天的时候去捕鸟,小篮子一罩,一只鸟儿就被抓住了,我身边的女孩子也都跟着学会了。”
“这么说,咱们的东桔也会捕鸟咯?”
“我?我不行,我没有去学。”
“为什么呢?不是说身边的女同学都会了吗?”
“我也想学啊,可是三哥不让我多跟男孩子讲话,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哪里敢拂了他的意思,自然不敢走近了去学习的。”
这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上去单纯如同一枚初晨的露水,穆芙香也是笑着:“你三哥是为了你好,怕你被人欺负了去。”
“他哪里是为了我好,这人霸道的很,什么事情都要管着我。”说着撅起嘴巴,仿佛是对此表示不满。
穆芙香指了指杯子说:“别光顾着说话,茶都凉了。”
送走了东桔,敏之走过去关上了门,把桌上的茶水收拾干净,回来的时候看见穆芙香还是坐在老地方,也不动,就那么坐着,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指上带着一枚扳指,羊脂玉,是荣家给的,大少奶奶手上也有一个,却不及这个精致。
敏之忽然有些难过起来,她活的精致,外人看起来哪个不是这样说的,可是哪个看见她的不容易了?
敏之走到穆芙香的身后,给她轻轻地捏着肩膀,低声说:“小姐的脾气愈发的好了,从前要是遇见今天这样的情况,早就一拍桌子叫我送客了。”
“你之前不是总在我耳朵边念叨,要忍让吗,我做到了,你不高兴?”
“不知道,高兴,也不高兴。”
“这是什么玩笑话,哪有这样的回答的。”
“高兴的是,不会总担心小姐脾气太直尽得罪人,不高兴的是,总觉得,小姐渐渐不像从前的小姐了。”
“敏之你看,我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皇帝还是坐在龙椅上的,可是现在,我嫁了人,皇帝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外头天变了,府里的人哪里有不变的道理?”
荣沂源的手里有了一份名单,是那批留学生里头分到他这里来做事的几个人,其中的第一个,就是潘奕。
荣门申特地在这个人名字后头打了个标记,他才想起来,之前就听过的,这个潘奕是这些人里头学得最好的一个,研究热兵器的,现在他们最需要什么?洋人的热兵器,冷刀冷枪已经抵不过火药炮弹了。
晚上的时候他做东,请潘奕吃饭,地点就在离办公室不远的饭店里,是个洋人开的饭馆,装潢都是西化的,他觉得潘奕是留过洋的人,应该会喜欢这里。
可是吃着七成熟的牛肉,潘奕的兴趣不高,只是告诉荣沂源,在外面的时候,最想念的,其实是家里的玉米饼和面馍馍。
“你惦记着家里这样紧,可是因为想念父母?”
“我母亲去世的早,跟父亲也并不是很亲,自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不会真的是想念玉米饼和面馍馍吧?”
“不是,想念一个同学。”
“同学?不会是女同学吧?”
哪知道这人点点头:“真的是,可惜,我回来,她已经嫁了人了。”
穆芙香在府里的小池塘里喂鱼,她手里拿着饼干屑,一点点地捏碎了,看着它们落到水里去。
这个时候有下人走过来说:“三少奶奶,有您的客人来了,说是您以前的同学,叫成兰,您看见不见?”
她拍拍手里的细屑,站起身来笑了:“见,怎么不见,快请她到我房里来。”
成兰是当初她在学堂里的时候,最要好的一个同学,做姑娘的时候还常联系,可是她嫁了人,之前的朋友都眼看着疏远了。
现在人家主动来找自己,穆芙香性子本就好热闹,自然是高兴的。
早早地就让敏之去泡茶,自己张罗着让人准备点心,只等着成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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