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那人一眼,心里有了数,这时候也出了声:“是我踢的,本是无心,不想会踢到你那里,不好意思。”
对面的姑娘似乎仔细地看了看她,然后福了福身子,语气恭敬地说:“东桔给三少奶奶请安。”
“别客气,以后是自家人了,何必如此多礼。”
“今早就该去少奶奶那里拜见的,可是下着雨,我的脚早些年受过伤,不大方便出门,下午想着雨停了去您那里,却不想扑了个空,到还算是巧,路上倒是叫我给遇见您了。”
芙香缓缓地笑了起来:“以后的机会多得是,不必急于一时,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头倒也觉得闷的晃,妹妹若是不嫌弃,有时间便过去坐一坐。”
“日后自然会常去唠叨三少奶奶的。”
回到房里,她喝了一口龙井茶,脑子里又回忆起路上见着的那张脸,真是漂亮,那样白皙通透,仿佛是什么?一枚被人收藏甚好的羊脂玉。
她轻巧巧地笑了起来,再端起杯子要喝水,偏偏看着杯子里自己的脸,又笑不出来了。
到了晚上,只见过一面且留下了坏印象的丈夫荣沂源却来到了她的房间,这人真是没有礼貌,也不知道敲门,推开门就进来,她伏在床头的柜子上面看书,还以为是敏之进来了,想都没有想就说:“起风了,我看有些凉了,把窗子关起来吧。”
却没有动静,她一抬起头来,荣沂源正像个老爷一样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
她放下手里的书,自己走过去关窗子,却因为心里有气,手上的劲也大了些,砰地一声,又惹得那人冷笑了起来:“好大的脾气,早上我是见识过我们这位三少奶奶的威严了,晚上倒好,使唤起我来了,这是给谁脸色看,给我,恩?”
最后那个问句的尾音提了上去,让她彻底没有了耐心,明知故问反而把过错都扣到她的头上来,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她素来不是什么容忍的脾气,被他这么一呛,也学着那般冷笑起来:“我哪里敢给三少爷脾气,怎么说现在的感觉都像是寄人篱下,有句古话怎么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不就是我这样的吗?”
“这话说的,倒像是荣家的人亏待你了。”
“怎么会呢,是我自己巴巴地要嫁过来的,怎么样都是我自己自找的不是?”
这话却是说道荣沂源的痛处了,哪里是穆芙香自己要嫁过来的,最先提出来的是荣门申,也是荣家主动上门提亲的,纵然他百般不情愿,也确实不是她巴巴地嫁过来的。
老爷子的心思他明白,江南的局势现在稳定,江北却一直都蠢蠢欲动,江北纪家不是省油的灯,早晚一场仗要打到江这边来,那个时候,穆家和荣家,自然是要一条心的。
所以,才有了他娶穆芙香这么一出。
茶水太烫,他心里烦躁,更是喝不下去,只好嘴上再刻薄一些:“我今日来,不过是想要告诉你,别没有事就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子,你虽然是我娶进门的,但是我不喜欢你,你就别以为自己真是一回事了。”
那边芙香哗啦一下打开门:“既然是这样,我这里也不便留三少爷您了,还是请便吧。”
他瞪了她一眼,恨恨地离去。
这高门府邸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精明的跟什么似的,更何况荣沂源和她处的不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要不是她头上还有一个三少奶奶的头衔撑着场面,估计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讥讽她了。
荣门申在她和荣沂源婚后第二天便因为急事去了一趟南京,而今看府里人的动静,便知道他回来了。而这位老爷一回来要见的人,不是自己的副官,也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媳妇。
无论如何,再不乐意这门婚事也好,荣门申她是不能冷待的,一来是长辈,二来,她的父亲穆严原本是荣门申的副官,后来自己起了家,风水轮流转转到了穆家,才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她还是谨慎地去了书房。
荣门申本来是背对着门口,听见有动静,调过头来,对她慈爱地笑一笑:“芙香,过来坐。”
她依言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荣门申问:“在府里可还觉得习惯?”
“挺好的。”
“沂源那个孩子,对你可好?”
好?好得很,怎么不好了,让她处处受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但是却是不能这样说的,她只好笑一笑。
荣门申不笑了,声音也冷了起来:“他素来蛮横惯了,我以前也放纵他不去管了,但是若是不待你好,我这个做父亲的首先是不依的。芙香,你且放心,有我在,容府里头就没有人敢欺负了你去。”
荣门申素来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到了晚上的时候,叫了荣沂源和穆芙香还有东桔一起吃饭,菜色精致,但是除了荣门申之外,其余的三个人吃的都是心不在焉的。
东桔先开口打破沉重的气氛,笑着问荣门申:“伯父,这一次去南京可觉得好,听说那里盛开樱花,随便一处弄堂里就能看到是不是真的。”
“哪里能有这么多,外头人喜欢受人吹捧,拿来骗骗没有见过的人罢了。”
荣沂源却开口了:“东桔要是喜欢的话,三哥过些日子要是去南京,捎上你去看看便是了,亲眼瞧一瞧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荣门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对荣沂源说:“你和芙香是新婚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我看今天最迟明天,就搬进去,别坏了规矩。”这句话说的平常,却隐隐压着怒气,但是荣沂源却偏偏不想依他,刚要开口,那边的芙香却已经说话了:“爸爸,我刚来府上,环境陌生,一时不大习惯有人在边上,不如等一等再说吧。”
“那也罢了,这样吧,隔得太远总是不行的,沂源,你就搬到芙香隔壁的那个屋子去住,等过些日子芙香习惯了,再一起住。”
这回没有人反驳了,荣门申已经到了底线,谁都不敢去触逆鳞。
东桔却这时候起了身,朝着他们抱歉地笑一笑:“请慢用,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她前脚刚走,荣沂源也放下碗筷,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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