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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川急匆匆地赶到了凝香居,转过院门,便听到悠扬的琴声,平静而柔和,让人的心变得澄澈而明净。。他稍稍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天色稍暗,暮色笼罩中,那个颀长而略显单薄的背影背对着自己坐着,只看到衣袖缓缓划动,琴声随着划动而起伏跌宕,宛如一涓涓细流流淌着,最后慢慢地归于一片宁静。
薛平川轻轻地走上前,动作轻柔地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微微沁出汗珠的脸贴到那滑腻生香的脖颈处,轻声的,“怎么了?为什么不掌灯?”
南宫护痒地缩了缩脖子,暮色中看不清她的神态,声音很平和,道:“我喜欢这种感觉。”她转过头,星眸闪亮,“吃过了吗?我让桂儿去准备。”
“不用。”薛平川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我只想看看你。”他打量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南宫反握住他的手,给他一抹安心的微笑,道:“别担心我,我很好。”
薛平川长长地吁了口气,将她的脸贴近自己的胸口。他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紧张和愧疚,一叠声地,“对不起!……对不起……浣花,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一定会给你我想要给你的……”
南宫无言地叹息一声,将脸紧紧地贴近那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心,忍不住荡漾悸动。
只是这样抱着,南宫轻轻地,“你,想过吗?如果……”她没有说下去。
薛平川明白她的意思,身子微微一颤,“不会的!……浣花,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为了你,我一定要成功!……”
南宫苦苦一笑,她应该相信他会成功。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些天,她的心总是惶惶然的感觉,说不出来为了什么。其实,她很清楚,无论他成败如何,她都不会留在他的身边。因为,如施轻滟所说,自己真的一无所用!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生活,卷进这个漩涡非她所愿!经过那番生死,突然又看淡了许多,也许冥冥间早有了注定,非人力所能左右。成,这个男人却不能给她独一无二的爱!因为,既然选择了那个位置,就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败,将是万劫不复!也许她根本没有资格和他一起承担。
察觉到怀里人儿的沉默,薛平川加重了手臂的力度,下巴抵住她丝滑的秀发,喉结滚动了下,带着探究,带着小心,“如果,如果……你还会陪在我的身边吗?”
南宫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迫切而又畏缩。她轻笑了声,蓦然地,印上了他的唇角,柔柔的,软软的。
薛平川睁大了眼睛,有着不可置信,更有着莫大的惊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自己,看着对方晶亮的眼眸,俏皮的神态,他的心几乎漏掉了几拍。
他喟叹一声,低头便吻住了她的柔唇,辗转着,嬉戏着,长驱直入,纠缠她的舌,她的齿。
南宫一反常态,热情地反应着,放任着自己的汹涌。她那柔若无骨的手儿悄悄探入了他的衣襟深处,抚摸着……
薛平川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那柔荑所到之处,引起了身体的一阵阵颤栗,一股热流直从小腹窜起……
他粗重地喘息着,一只手抓住那不安分的柔荑,嗓音中透着浓浓的,声音暗哑,“不要……浣花,你会后悔的……”
南宫却不说话,眼波流转,在暮色中竟然妖媚之极。她的指尖轻轻地在他裸露的胸口画着圈,一圈又一圈,极近挑逗之能。
如果说,当年承欢于薛深的身下是无可奈何,今日,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她都愿意给这个男人所有!模模糊糊中,她想,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留下什么,甚至,她想留下什么。
这,应该就是爱!即使是残缺的,理智的,甚至是残忍的。
而薛平川头脑中那根理智的弦骤然断裂,将所有的重重淹没,他低低地吼了声,抱起那个娇俏的人儿,一起倒在了床上……
灵与肉的交融,情与爱的纠缠,天地间一切都没了颜色,只有彼此!一次又一次,直至一次又一次地攀登到的高峰,彼此的热情毫不吝啬地奔洒……
暖暖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南宫的脸,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头脑有点晕晕的。模模糊糊记起了昨晚的事,心中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竟然不着一缕。
她惶然转过脸,却头皮一紧,看到自己的一束青丝赫然与另一束黑发盘结在一起。耳边是那个人心疼的嗔怪声,“看你,这么不小心!疼吗?”
南宫对着他怜爱而明亮的眼睛,那盘结的头发,万种思绪在心头千转万转,愣愣然,一时不能说话。
薛平川掬起盘结的两束发丝,放在唇髭间,低低地,“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浣花,我只愿与你生死相随!”
南宫眸中浮起水雾,喉头哽咽,喃喃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若不尽人意,我愿生死相随!”
“浣花!”薛平川低唤了声,将她紧紧地揽在自己的怀里,让彼此的身体作最紧密的贴近,让温暖彼此慰藉,千言万语尽在这紧紧的拥抱之中。只是单纯的拥抱,不带任何,天地间也似乎只有彼此的存在。
轻轻地,薛平川附在她的耳边,“浣花,我会安排你尽快离开这儿。等到有一天,我会亲自去接你,给你我的所有!”
南宫埋首在他的怀里,脸儿摩挲着他灼热的胸脯,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开这儿,不是为他,而是自己厌倦了这些。
可是,她的胸臆中是满满的感动,她知道,他不忍心让自己受到一丝的委屈,更不愿意让自己涉足凶险。其实,每个人都不知道,这场赌注到底是怎样的结局!对于她来说,得夫如此,今生何求?尽管,她很清楚地知道,即使有一天,他以天下相迎娶,她也不会再回来!
但是,她知道她从此再也割舍不下!这个优秀的男人给了她从来没有奢望过的真情和宠爱,无论岁月如何变迁,直到天荒地老,她会将这个男人,这所有的美好铭刻于心,今生今世永不忘怀!
三日后,南宫在风的秘密护送下离开了王府,随她一起的只有桂儿。
薛平川深情地凝睇着这个自己最为深爱的女子,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她的眉眼,她的唇角……那样的怜惜,那样的贪婪,似乎要将这个女子的所有都一一铭刻。
南宫握住他的手,摩挲着自己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绝美的,柔柔的微笑,轻轻地,“记着,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薛平川点点头,看看等待出发的风和桂儿,抛开万分的不舍,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要等着我!”
南宫身子不易觉察地微微一颤,脸上仍带着笑,点点头,缓缓地转过身,向马车走去。
马车里的桂儿伸手将她拉上了车,就在这一瞬,南宫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预感,似乎这一别将再无相见之日。回过头,她喊了声,“平川!”
薛平川微笑着看着她,神情安然而笃定。
南宫的心稍稍松了些,向他微微一笑,低头钻进了马车,略停了停,毅然地放下了车帘,隔绝了彼此的相望和不舍。
马车缓缓行驶,渐渐加快了速度,越来越远离了薛平川的视线。
他静静地站在那,嘴唇紧紧地抿着,眸色越加幽深黯淡。
以后的路充满了艰辛和危险,只有他一人就好,他发过誓,他不会让她涉入危险一步!他薛平川爱的女人一定不能受到一点伤害,他相信她明白这一点。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别,再见便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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