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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焕魂不守舍地回到了驿站,不是拿着空茶杯津津有味地喝茶,就是老是打翻东西。随从见姜文焕如此也不敢去问,心下暗暗着急,只等回去将今日姜文焕的反常报告给东伯侯。姜文焕心念妲己,于是下令在魏家屯镇整顿几日再到冀州城里拜见苏护。这几日,每天天一亮便往郊外跑,天黑才往驿站赶,想着是否还能再见妲己一面。
别院的妲己自然不知道这些,拿着从冀州传来的书信抿嘴一笑,对信使说道:“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回去告诉父亲,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好了必定回去向父亲和二娘道喜。”说着,给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从袖里掏出一包银子递给来人。
“来使辛苦了,这是妲己的一点小意思,来使拿着去买点茶喝吧。”妲己笑着对信使说道。
来人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估摸着不少,快速将银子放入袖中,谄媚地道:“请小姐放心,小姐的话奴才一定会转告给侯爷的,侯爷必定会感念小姐的孝心。奴才这就不多留了,侯爷还等着小姐的回信呢!奴才先告辞了。”说着朝妲己行了个礼,不等拜下,妲己便命喜鹊赶紧将来使扶起,点点头笑着说:
“如此,我便不多留你了,喜鹊,包点点心给来使带上留着路上吃,来使慢走。”
来人赞赏地冲妲己点点头告辞回冀州不提。
喜鹊送完来人,不解地问妲己:“小姐,老爷好不容易趁二夫人有孕让小姐回去,小姐怎么就给推辞了呢?”
妲己注视了喜鹊一会儿,而后摆摆手让喜鹊靠近自己,抚着喜鹊的头发道:“傻丫头,即便咱们现在赶回去贺喜,不过锦上添花罢了,人家未必记你的情,咱们又何必凑这热闹。更何况,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之数呢,我又何必急着回去,不若暂时先不回去,若是以后孩子没能保住,没准还能替我们洗清嫌疑呢。喜鹊,你要记住,凡是不能只看表面,多看多想少说才是安生之道。”妲己见喜鹊虽然聪明伶俐,但城府不深,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因此敲打道。
“是,奴婢记住了。”喜鹊机灵地答道,喜鹊虽嘴上如此说着,担心里暗暗疑惑为什么小姐会说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会保不住,不过她也机灵,知道小姐刚刚是敲打自己,让自己今后不要那么直来直往的,把什么事都写着脸上,遇事多冷静。故喜鹊心里虽疑惑,却也记下了妲己刚刚教她的话,以后多看多想少开口。
晚间,妲己想起下午的时候,苏护又派人前来催自己回府的事不禁皱起了眉头,按理说,苏护知道自己这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催自己回去才对啊,直到午后苏水说明了来意,妲己才明白苏护为何三催五请地催着自己回去······
“小姐,这些日子小姐不在府里,老爷没有一日不挂心的,天天地念叨,就盼着纸厂的事情弄好了好接着小姐回去好好休养。老爷知道小姐忙着纸厂的事辛苦,这不,趁着二夫人有孕就特特地命小的来接小姐回府,顺便把纸厂的事情交给小的接管。”管事苏水一脸恭维地诞着脸说。
说到这,苏水抬头看了看妲己,只见妲己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苏水看着妲己的表情不禁七上八下地,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次是奉侯爷之命前来的,量妲己不敢不将纸厂的事情交给自己,想到这,有了底气般挺了挺胸。转念想到这些日子在冀州沸沸扬扬的买纸风波,外面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以能用上凌云轩的纸为荣,现在贵族们不拼其他的,就比谁有凌云轩产品的种类全,谁家里凌云轩的东西多。而这次老爷派自己来接手纸厂和凌云轩的事物,那不是等于送了座金山给自己吗?而且自己出去一说是凌云轩的掌事,谁还不会高看自己一眼,要知道凌云轩现在不仅仅是财富的标志,还是高贵的代言词。
妲己心下冷笑,好哇,自己刚把纸厂和凌云轩办起来了,眼看凌云轩日进斗金,而且名气也越来越大,苏护就想将纸厂和凌云轩从自己手中夺过去,虽说这投入纸厂和凌云轩的钱全是苏护出的,但是没有自己的创意和经营,凌云轩不可能有今天的气势,居然什么理由都不说,就想这样一脚将自己给踢开,这也太绝了吧。气愤归气愤,不过妲己想到自己留的后手和得到余易传来的消息说最近来纸厂附近转悠、迷路的人特别多不禁笑了:“爹爹如此为妲己着想,真让妲己感激涕零,既然爹爹让苏管事过来接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苏管事一向办事妥当,又是爹爹的心腹,纸厂和凌云轩交给管事打理,妲己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管事一路辛苦,不若先休息两日,妲己正好将行李收拾妥当,然后好派人将厂里和凌云轩的情况告知管事。”
苏水见妲己并无半点交权的不乐而是好像什么都不懂般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禁暗笑妲己愚蠢,没想到这么容易地就捡了个这么大便宜,想到自己将来威风的样子,苏水不禁志得意满起来,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让妲己慢慢收拾,收拾好了再启程。
待到半夜,确定在客房休息的苏水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此刻,在别院的密室里有几个人,分别是妲己、尤浑、余易、沈万三以及暗中的苏三。
“小姐,不知连夜召集我等所谓何事?”尤浑见人到齐后,问道,尤浑今天刚用完晚饭,回到房里就发现房里多了一个人,这人一见自己就说自己是小姐身边的凌凌七,让自己半夜趁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到密室里有事商谈。
妲己道:“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我乃是冀州侯苏护之女,几个月前由于惹怒了爹爹被罚到别院思过。”说到这,妲己停下来,看着众人,却见众人一副早已知道的神情。
尤浑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的来历其实我等早已知晓。”
听到这,妲己好奇地看着尤浑,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如果他们连这都不能查到的话,那也不用跟着自己了。
“今日苏府来人了,是爹爹派来接管纸厂跟凌云轩的。”说到这,妲己又停了下来,看着众人。
众人一听,先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要知道妲己不会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这些日子以来为纸厂和凌云轩付出的心血,不管是谁,咋一听到自己的心血马上就要交给他人都会有一点下意识的抗拒和惊讶。不过待转念一想,工厂和凌云轩本来就是妲己投入的资金而且造纸术也是妲己发明的,自己不过是按照妲己的思路做事而已,更何况妲己还是自己的主人,即使现在将工厂和凌云轩从自己等人手中收回自己也不应该有什么好埋怨的,想到这,众人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尤浑道:“凌云轩和工厂本就是小姐之物,我等不敢有异议,不知小姐准备何时交接?”
妲己看着众人的神色,又听着尤浑的话,哭笑不得,郁闷的是众人将苏府和自己看成是一体的了,认为是自己要从他们手中拿回工厂和凌云轩的管理权了,不过高兴的是众人还是对自己很忠心,尽管误以为是自己要从他们手中接过管理权,却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而是一如既往地服从自己。不过妲己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让他们对自己和苏府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且不能寒了众人的心:
“工厂不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任何人的,它是大家共同的心血,这次苏府派人来要接收工厂和凌云轩,无非是看我们工厂和凌云轩赚钱,这非我之意,苏府是苏府,我是我,你们是我的人,不是苏府的人。”妲己郑重地说道。
众人一听,有点糊涂了,怎么难道苏府的意思不是小姐的意思吗,小姐刚刚说的苏府是苏府,她是她,我们是小姐的人不是苏府的人意味着这次让他们交出管理权不是小姐的主意而是苏府的主意么,可是小姐明明是苏府出来的啊?众人疑惑地看着妲己。
妲己道:“我虽是苏府的小姐,可这并不代表苏府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当苏府的利益跟我的利益冲突的时候,就像现在,那么苏府就是我的敌人,而我的敌人,自然也是你们的敌人。”
众人能被妲己选为自己人,自然都不是笨蛋,反而机灵得要命,听妲己如此说,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结也顿时解开了。
沈万三急切道:“小姐的意思小的明白了,可眼下的情况,不知小姐是作何打算?”
妲己严肃地看着众人:“这正是我叫你们前来的目的。”说着,打开放在中间的一个箱子,“这里是1000两黄金,是我个人的银子,你们且附耳过来······”
过了几日,妲己命人请苏水前来,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这些日子以来,苏水除了每天到工厂和凌云轩去查看工作和交接外,其余时间都是吃喝玩乐,将魏家屯镇给玩了个遍,眼瞅着妲己收拾了几日还没要启程的意思,着急早日办完苏护交代的事好接手工厂和凌云轩的苏水心里有点沉不住气了。谁知,就在他准备去催妲己早日启程的时候,妲己告诉他准备好了,苏水乐得屁颠屁颠地鞍前马后地伺候妲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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