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帝争 > 十一回 安敌意阵前施宽容 尽残苛双雄斗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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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农突然下场,里墨斯心里有些没底,望着士兵递来的武器、甲盾,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

    “使者还要犹豫吗?方才长老说不能伤及对方,使者是不是害怕不小心伤了我,不忍心下手?”商农好像在有意无意中提醒里墨斯长眉之前的规定,里墨斯被他点醒,顿时去了后顾之忧。又怕真的输在商农手下,难得无比难堪,矛盾之间,眼睛看向刑天,刑天一脸微笑,做恭敬状地盯着他。

    里墨斯只能无奈地接过,一一地穿戴起来。刑天稍候还另有重任,此时不适宜耗费过多体力,在台上保留精力,也在情理当中。

    商农见里墨斯将甲、盾套齐,铜剑在手,巨大身躯稳稳地站在场中,也颇具威势。他迅速让士兵替他扣好战甲,却并不举盾,双手持剑拄地。

    “中洲向来有好客之礼,使者既然是到我西羌来,先使者先举剑。”商农很客气地说。

    里墨斯知道商农是中洲当世名将,一身技业所向无匹。他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懈,用盾护好自己的左侧,铜剑单收到胸前。

    商农也顺势举剑,斜守着自己的身前。

    人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战,都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很多西羌的守卫早就听说过商农的剑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一个眼睛瞪得不是溜圆,生怕错漏了任何一处精彩场面。

    台上的长老们,都把精力,完全地投入到下面摄人心魂的场面中去。女媿却是低低地一声叹息。

    稍持了片刻,里墨斯率先发动攻击。他知道商农所以双手持剑,可能是在力量上不如他,所以用双手来弥补不足。但这样又使得他的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外,没有任何的遮蔽。他首先一剑,贯注了七八分的力量,直接向商农的肩颈处砍去。

    商农看他来势凶猛,脚一撑地,双手持剑硬挡。

    “呛。”刺耳的一声,铜剑相磕,激出串串火花。大厅里空气激荡,震得大家耳中都是嗡嗡直响。两人双剑架在一起,相持一瞬后又倏然分开。

    这一碰之下,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气力不小,里墨斯也知道商农双手持剑,确实是占了便宜。

    商农收剑后立即又跟上挥出一剑,里墨斯用盾格挡,右手的剑顺势砍削商农的弱侧。商农拧肘踮步,撤剑回挡。

    大厅之中,金属磕击之声,不绝于耳。

    缙云在一旁有些摇头,以剑相搏,对铜剑毁伤太大。这一战后,两把价值不菲的铜剑,恐怕都要拿去重新打造。一把铜剑,可是值二十头牛的价钱啊。商农无非是想探知里墨斯的底细,现在看来,里墨斯勇力不差,可惜技巧不足,只是一味地蛮冲蛮打,落败已昌必然。商农只是要看他的底细,如果真要下狠手,解决掉他并不难。

    商农已经开始发挥他的优势,一招一式,都快捷灵活,到后来,手中剑已经不与里墨斯相触,稍接即收,速度越来越快。反观里墨斯,动作被商农带动,每每用力去挡或击,却次次落实,找不着借力点,让他十分难受,也渐渐地疲累。

    他心中在暗暗叫苦,黝黑的面孔,已经满是汗水。

    商农看时机已到,再不愿意与他拖延下去。卖个空子,引诱他全力劈出一剑,等他收势不及的时候,闪步到他持剑的侧后。

    里墨斯知道不妙,震天吼出一声,铜剑在前方划了一个长弧,自底而上劈向身侧。商农早有准备,后撤步退回,里墨斯铜剑来不及收回,在右侧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

    商农迅速挥剑直刺。里墨斯心知自己已经败了,正打算让商农轻点一剑,然后自己认输。哪知商农的剑快接近他胸前时,却突然改刺用削,向左边一带,正好削在里墨斯的盾牌上。

    “叮”的一声轻响,里墨斯刚刚回过神来,却见商农已经收住剑,毕恭毕敬地说:“使者技业高超,商农领教。今天虽是平手,不妨改日再做较量。长老已有交待,点到为止,我们今天暂且罢手,来日方长。”

    “啊,商农主帅果然是西羌第一高手,那就来日再比,呵呵……”里墨斯忙不迭地回答。他知道商农是为自己找了些面子,心里十分感激,表面上还是自得的样子,干笑两声,被商农拉回台上。

    刑天见里墨斯回来,也很恭谦的客套了一番。再看看四下,大家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和下边那个有熊的统领缙云,知道下一步应该轮到自己,马上起身向长老诸座行礼,又向缙云道:“这位缙云统领,在下刑天,如今向有熊氏讨教了。”

    缙云早做好准备,施施然走出来,依然是那副狂傲的神情:“刑天,你我之间可是没有生死约束,这比试时大家都是全力以付,万一收不住,可不能责怨哟。”

    刑天倒是很客气,行了一礼道:“如此,还请缙云统领手下容情。”

    缙云也是一抱拳:“彼此彼此。”

    这样一来,本来对西洲没有多少好感的各部落首领、长老和其他围观的人群,反觉得缙云不太讨人喜欢,他们倒更希望这个边羌的护卫赢。而且在他们感觉中,内敛的刑天,似乎更加大。

    瑗姝的心,紧张得几乎要停止跳动。她已经努力使自己镇静,但脸依然是苍白得可怕。

    有人为刑天送来甲、盾,刑天都推过不用。他单手擎了自己的剑,曳地而立。颀长的身材,露出立于天地的气势。

    曾经有心和他较量的几个青年,完全打消了上场的念头。他们感觉到,在刑天的面前,自己好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缙云也没有着盔甲,他的手上,还是那把瑗姝赠他的佩剑。

    刑天走下来,轻快地走进红界。

    缙云则一步印着一步,石板在他脚上吱吱地异响。

    旁观的人都有些心惊,缙云竟然把砌实的石板踩得浮动,力量之大,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刑天却气定神闲地站着,等缙云挪进场中。缙云越是显摆自己的本领,刑天反而更不把他放在心上。

    所有人都注意着这两个即将生死相搏的外族人。

    瑗姝在商农身边,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在此之前,如果说西羌的女统帅竟然会看比试而发抖,那一定会为人们所不耻。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连瑗姝自己也不会相信。

    但现在,她无法控制自己。

    商农发觉了妹妹的异常,他的眉头一沉,仍然看着台下的两个对手。

    “请吧。”刑天致礼道。

    “你先请。”缙云把剑抱在怀里,不屑地说。

    “好吧。”刑天不愿意再和他拖延下去,伸手举剑,用剑尖锁住缙云的眉心。

    缙云的剑,却仍然是抱残守缺式。

    起手之时,张狂的人用守式,内敛的人却是用攻式。教人看得有些不明不白。

    商农心中却是雪亮,他现在才真正对缙云有些吃惊。刑天原本是一个沉静稳重的人,竟也能中了他的招。

    “看。”刑天轻喝一声,轻刺缙云的前胸。他这一刺只是试探,并无全力。谁知缙云却是依葫芦画瓢,剑身一抖,也和他一样向刑天胸口刺出。只不过一上手就用着狠劲,虽然后发,却是先至,拼得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刑天没奈何,倒剑格挡。

    缙云占了势,身形迅速跟进,双手握柄,使出全身的力量,自上而下狠劈。他本来就力量奇巨,又和商农一样双手握剑,刑天单手的剑,格挡之时几乎被他震飞。当下也慌忙双手持剑。缙云像疯了一般,接着左左右右连砍几剑,巨大的力量压得刑天气血翻涌,心浮气躁。

    缙云劈完之后,却忽然向后退开,气定神闲地单手拄剑而立。

    刑天也随即停下,愣愣地看着对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旁边人都看得清楚,这一番拼斗虽然短暂,却是缙云占了上风。

    瑗姝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怎样?“缙云有些得意洋洋地问道。

    “阁下力量确实惊人。”刑天回道,言下之意,缙云只是占了力量上的便宜,剑术并不怎么高明。

    “那就再行来过。”缙云话一停,脚步移动,又是双手举剑。

    刑天以为他又要再劈,忙也双手握住剑柄,贯注全力等待。

    缙云剑举到一半,却突然撤回左手,单手持剑,直刺刑天。刑天双手贯注全力,一时间没有料到他突然变招,慌忙后退。

    缙云当然不会让他轻易退开,抖开一个剑花,取他咽喉。

    刑天后退间,腾出单手,终于止住他的进攻。对手剑势一滞,刑天马上趁势反攻。

    两个人出手都异常迅速,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台下众人都看得如醉如痴,根本已经忘了喝彩叫好。四周寂静一片,只有场中铜剑相交和两人脚步声,还有丝丝的寒风,向场外渗透出去。

    瑗姝也一时忘记了紧张,出神地盯着两片漫天飞舞的剑光。

    只有激斗中的两人,心思转得飞快。刑天这时才明白,自己刚才是上了对手的当,刚才几番猛砍,缙云已经御掉了自己积蓄已久的力量。

    缙云则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对手受伤。他知道,那边端坐的商农,一定还想在赛会之后去刺杀里墨斯。不让刑天受伤,这个计划就要失败。

    两人的剑术都相当,缙云虽然略占上风,但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商农当然看得清楚,他心中也在暗暗焦急。两人缠斗不休,随时可能发生别的意外。

    正焦虑时,缙云突然飞身后退,手中剑连续挽着剑花,脱离了战局。

    刑天也停剑不动。

    “为什么停下不打了?”刑天问道。他自己力量已经有些不继,但对方仍然是气力充沛,却突然自己停下。

    场下众人也从痴醉中醒过来,迷惑不解地看着缙云。

    缙云笑笑道:“这样打下去,战到天明也未必分得出输赢。我想找个速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大家都觉得好奇。刑天更是想弄明白。

    “用短剑。”缙云字字吐得清晰无比。

    所有的人,脸上都不禁失色。

    短剑本来是以前游牧民族角斗时所用。在牛栏中放一头凶猛头角锋利的野牛,让一名勇士手持四五寸长的短剑进去与牛相搏,因为短剑不能一下把牛杀死,所以只能一剑一剑割下牛身上的肉。这种角斗十分残忍,大多数都是勇士被疼痛暴怒的牛顶死踩死,杀死野牛的都在少数。

    今天缙云忽然提出这种决斗方式,看来也是下了狠劲,非要与对方拼个死活。

    “这——”台上的长老们也一时难以决断,彼此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半晌,长眉才问刑天:“你觉得如何?”

    “好。”刑天早已退无可退。生死这斗本来就是他提出的,他现在怎么能够反悔。

    瑗姝几乎要昏厥过去。本来,她看到了缙云胜利的希望,现在他却突然要用这种方式。那意味着,不死也要重伤。

    “哥哥。”她低声哀求商农。

    商农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她:“瑗姝,现在长老已经做了决定,我怎么能够更改。”

    瑗姝几乎要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台下,军士们收起他们的长剑,把三寸长的短剑呈递上来。这个长度,是人和人之间决斗用的。因为短小,无法格架,只能躲闪之间攻杀对方。

    围观的人群,几乎是震骇地看着两人,每人手持着短剑,重新面对而立。

    “看来缙云统领天生是个好斗之人。”刑天看看手中的短剑,脸上竟然还能笑出来。

    “这也是被逼无奈。”缙云也在微笑,“请。”

    短剑争斗,另有一番技巧,力量已经失去优势,灵活巧妙占了主要。

    刑天本以为自己力量上吃亏,灵巧上却略胜一筹,两人开始用短剑游斗时,他才发现,自己估计错误。

    缙云甚至要比自己更加灵活多变。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丝毫不畏死,经常会出现两败俱伤的打法,让刑天颇为吃亏。

    两人贴身近战,刑天短剑游走于缙云的四双臂,只要他肢体受伤,灵活程度就要大打折扣。而且也远远比刺他要害,有效和安全。

    他的短剑瞅着一个机会,刺向缙云拿剑的手背,缙云手腕一抖,双腕交缠。

    “哧。”每人的小臂上都被划出一条创口。

    鲜血,立刻沿着胳膊流淌下来。顺着手腕,甩到剑身之上。

    两个人丝毫不停,游走之间,短剑上下交飞。

    “哧”地一声,又各中一剑。

    两人打到后来,居然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了,除开要害避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各刺一剑,丝毫不让。

    不多时,两人身上竟然有大大小小十二三处创口。鲜血早已染红了他们的衣服,顺着衣角,滴滴点点地溅落地面,漫开一朵朵血色的刺花。

    与红色的边带相互映衬,看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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