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安王府显得冷清寂静,明兰独自呆在倚花苑,望着灯火通明的王府,想着尹君枫。
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不敢去想,月士一族的毁灭究竟和他有关系吗?
天家门楣注定要经历腥风血雨,外人眼中她是风光无限,她嫁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子,可是....他也是世界上最无情的男子。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爱他如斯,从不曾后悔。
贴身丫鬟玉儿瞧见明兰坐在桌边,紧拽着手,手心的血滴落在桌上,留着刺目的痕迹,心中一时不忍上前唤道:“王妃,您的手.....”
明兰回过神来,望着手心的血痕,眼底是充满着无奈与悲伤。
“王爷回府可有说什么?做什么吗?”明兰掩去了眼底的悲伤,淡声问道。
玉儿想了想,上前回道:“王爷回府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去了书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只有赵清在里面伺候着。”
明兰凝眉,沉默不语。
“王妃,奴婢瞧见王爷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玉儿凝着明兰,静静开口道。
明兰瞥了玉儿一眼,低低说道:“我知道了,去拿金疮药来。”
“是。”语毕,她走到药箱处,拿出了金疮药,一边替明兰包着伤口,一边问道:“王妃,你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你想吃什么,奴婢吩咐他们去做。”
明兰心烦的叹了口气,收回包扎的手,微一怔,问道:“王爷可用过晚膳?”
玉儿沉思片刻,回道:“不曾,王爷从进了书房就一直和赵清呆在一起,未传膳进去。”
明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起身:“玉儿,我们去厨房。”
畅忧阁书房
书房内,微风从窗口吹来,烛火微微摇曳,尹君枫静坐在书案之后,凝眉思量着什么,始终不语。
赵清静静地等在旁边,未插话,也未询问。
尹君枫虽是静坐着,但他的思绪一下闪到了今日进宫觐见的情形。
“安王,你可知罪!”晟帝冷冷地说道。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请父皇明察。”尹君枫跪在地上,急急说道。
“哼,南越丞相卷轴里都有你的笔迹,你还作何解释,没想到啊没想到,朕的儿子是如此的希望朕死。”晟帝一甩长袖,背过身,不在凝向地上跪着的人儿。
“父皇息怒,那字迹肯定不是儿臣的,是有人陷害儿臣的,父皇。”
“德南,将卷轴呈上来,让他自己看看。”
没过多久,太监总管德南便捧着卷轴回来了,恭谨得跪地呈上。
晟帝停了片刻,方单手拿起那卷轴,自己缓缓打开来。
卷轴一点一点儿地展开,整个殿内鸦雀无声,就连尹君寒站在一旁都未出声。
晟帝握着卷轴的手因用力而略显颤抖,指节处亦是隐现青白,然而他的面上,却是冷冷笑起,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尹君寒的面前,道:“寒儿,你看看,这字是不是你二哥写得?”
尹君寒的视线在卷轴上停留片刻,然后垂眸应道:“儿臣对书法并不精通,请父皇恕儿臣眼拙。”
晟帝冷冷一笑,又凝向尹君枫:“你看你的好弟弟,也说眼拙来否定这是你的字?”
尹君寒还来不及再开口,晟帝已将手中的卷轴用力掷往地上,怒道:“好一个相见恨晚,同心协力!果真是朕的好儿子,朕还没死呢?”
尹君枫快速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卷轴,上面只有短短的八个字“相见恨晚、同心协力”。
“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这字体虽与儿臣的笔法极为相似,但若是有人刻意诬陷作伪,也是极有可能的,请父皇明鉴。”
晟帝来回地走了几步,面容上的盛怒渐渐淡去,他含义不明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卷轴,又慢慢转眼看向尹君寒,淡淡开口道:“寒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尹君寒直视晟帝的眼睛:“父皇息怒,儿臣也认为,这字虽和二哥极为相似,但就像二哥说的,也有可能是有人诬陷与他。”
他的言辞果决平静,目光中不带一丝回避,晟帝细细打量了他片刻,却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于是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晟帝再开口,怒意已经控制得没有那般明显了,语气中只带了些许微弱的嘲讽:“诬陷作伪?能学的这么像吗?他的字是朕在他很小的时候一步一步教他的,难道朕会不知道?”
晟帝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若有若无的看向尹君寒的方向,想必心里已存疑虑。
只因为他的王妃月璃若,身份立场摆在那里,也有他这两个儿子平日不和,他也是有所知的,如今,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他如何能不疑心呢?
然而,事已至此,晟帝显然已经对尹君寒也开始存疑,那么尹君寒无论如何开口应对,都会加深晟帝对他的不信任,所以,他这次不能落井下石。
“父皇,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是知道的,儿臣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父皇一定还儿臣一个公道。”尹君枫再度开口说道。
晟帝没有说话,只是来回踱步的声音愈发清晰。
“父皇,儿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晟帝淡淡看了尹君寒一眼,开口道:“额,说来听听。”
“儿臣曾查到过南越的丞相极爱附庸风雅,四处收集名诗字画,二哥的字继承了父皇的风范,早已名动天下了,所以南越丞相想方设法求来一幅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字迹也断不能那么肯定就是二哥的字迹。”
晟帝不说话了,面色深沉,于是尹君寒继续道:“父皇,满朝皆知二哥向来孝心有加,儿臣以为,他断不会做出如此忤逆之事的,还请父皇明察。”
晟帝紧紧盯着尹君寒,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尹君枫,一字一句说道:“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是儿臣心之所想,没有半句虚言。”
晟帝看了尹君寒良久,终是缓缓一笑,道:“寒儿,你今天能这么做,朕深感欣慰。”
“儿臣只是谨守本分,岂敢蒙父皇称赞。”尹君寒依旧沉稳平静地开口应道。
晟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视线移向了尹君枫,面上神情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低低开口道:“如今正值非常时期,百姓和朝中大臣均对枫儿有所怨言,寒儿,依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禀父皇,依儿臣之见,此时二哥的确不易呆在帝京,我们何不如先将二哥调去东吴,暂居一段时间,等此事逐渐淡下去,再宣二哥回来也不迟,父皇以为呢?”
跪在地上的尹君枫错愕的凝着尹君寒,眼中露出恨意的目光。
他正欲开口,晟帝已经轻轻地笑着道:“好,就按你说的办,都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枫儿,朕希望你到了东吴好好反省反省,不要辜负了你三弟和朕的心意。”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定会好好牢记父皇今日的话,多谢父皇与三弟的信任。”尹君枫看着二人,微微说道。
晟帝含义不明地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视线一移,立时德南恭身上前,收拾了地上的卷轴,然后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明日你就起程去东吴吧!”晟帝淡淡说道,转身,继续道:“好了,都退下吧,朕累了。”
思绪转到这里,尹君枫回过神,手指已捏得咯咯响,眼中更是溢满了浓浓地恨意。
其实他明白,今日在帝宫,皇上是要将此事不了了之,这卷轴也多半是不会再留着了,然而,毁去的是卷轴,毁不去的却是人心的猜忌,如今,皇上表面上做得越是避重就轻,就越说明他的心底对他有多猜忌。
“尹君寒,我绝不会放过你。”手握成拳,重重拍在桌案上。
接着,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这份沉寂,终被书房外的一阵异样的响动打破,尹君枫皱了皱眉,还未出声,赵清就已经出门去看了,很快便折回来报道:“王爷,是王妃。”
尹君枫微一拧眉,低喃:“她来干什么?”
“王妃说给您送来晚膳。”赵清回道。
尹君枫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默许赵清去放人进来。
明兰端着托盘,迈着莲步踏入书房内,眉眼间溢着淡淡温柔的笑意:“臣妾听闻王爷从宫中回来一直未用膳,所以特地到厨房做了些清粥小菜送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粥盛到碗里,而后送到尹君枫所坐的案上。
“先放这吧,我一会再用。”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他知道她很爱他,所以只要是他可以给她的,他都尽量满足她。
“王爷,今日父皇突然召您进宫,是否有什么进展了?”明兰担忧的问道。
尹君枫拉着她的手,于案前坐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日起,你要随我去东吴受苦了。”
她咬了咬唇,募得出声问道:“父皇让您去东吴,难道,王爷您.....”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尹君枫就接着说道:“只是做给外人看看罢了,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兰儿,你可愿意随我前去东吴。”
“我当然愿意了,臣妾已是王爷的人了,自是于王爷共同进退的,不管王爷遇到什么,臣妾都要呆在王爷身边一辈子,永不分离。”
尹君枫轻轻笑了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拥紧身边的人儿,不松开半分。
明兰乖巧的偎进他的怀抱,甜甜地笑了。
她始终相信着,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的,而她,会等到这一天的。
对月璃若,她只能抱歉了,她们的立场不同,身份更不同,亦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念,她只希望,有生之年,抛开别的,她们仍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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