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十三年七月十五,星朝宁王尹君寒成功击退幽暗魔教的众多分教,以及分坛,安全救出了宁王妃。
帝及太后娘娘大喜,帝召集众位王爷、大臣为宁王、安王庆功,而太后娘娘则是设宴宴请宁王妃。
帝宫
帝宫,乾清门缓缓开启,一辆极其豪华、极具身份的马车,驶入门内。
帝宫共分为四门,乾清门是正门所在,能从正门入宫,可见这香车主人的身份是显而易见的尊贵。
香车沿着长长的甬道,一直驶到了威安门,方才停下,这门进去,就是后宫嫔妃的住处,是以,任何车到了此处,都要停下,换撵进入。
此时,威安门前,早躬身立着数十名宫女。
其中一名年长的宫女行至车前,恭敬的说道:“奴婢冬梅遵太后旨意,在此恭迎王妃。”
车帘掀开,一双柔白细腻的纤纤玉手伸了出来,那宫女近前,轻轻搀过,这一搀,一雪色宫装的女子,娉娉婷婷地下得车来。
甬道有参差的杏花,透过朱红色的宫墙斜斜探出几枝来,那杏花开的正是茂盛,艳华浓彩,灿烂得衬得四下里,皆一片隐隐的彤色。
然而,这极妍丽的杏花,在这女子的面前,却都悄然失去了色泽。
那女子只着了件最素雅的宫装,站在那,略略抬起螓首,望着,这困住众多人的宫墙。
而,这帝宫中就算如此困住了人的自由和青春,却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女子愿意进入,不为别的,只为它的魅力。
搀着她手的宫女冬梅,即便在这宫里伺候多年,见识过无数美色,却,见着女子出神地摸样,也微微怔了神,怔神间,讪讪道:“王妃,太后娘娘等候您多时了。”
“有劳嬷嬷了。”宫装女子淡淡一笑,翦水瞳眸凝向那枝杏花。
七月的天,甚是炎热,女子凝向杏花的眼中满是笑意。
“王妃,荣贵妃喜欢杏花,所以这宫里,一年四季,都有着杏花盛开。”冬梅识得主子的眼色,忙禀道。
宫装女子脸上的笑意并未因这话敛去,她立在那,有风吹过,落英缤纷,有几片杏花瓣飘于她乌黑的高鬓上,微微颤动,终于坠下。
依稀记得还未出嫁时,她喜梳简单的发鬓,出嫁后,尤其是进宫,她能梳的,仅是这象征身份和尊荣的高高鬓发。
她伸手拂去衣襟上的花瓣,又一阵风吹过,更多的花瓣打着旋,纷纷扬扬落下,她不在去拂,任那花化成雨,飘落一身,唯有香如故,这香一直萦绕在她的身边。
她慢慢上得一座肩撵。
透纱帘子覆盖下,她安然地,两手相握。
这个姿势,会让她觉得安全。
随着,辇外,太监尖利的嗓音道:“宁王妃起驾。”
她闭上眸子,神态安然,淡定。
还是避不开,这个她一直想避开,却无论怎样都避不过的天家门楣。
慈宁宫
月璃若缓缓下辇,随着冬梅一路无阻地进入殿内。
殿内,拢了安神香。
这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香。
安神,宁静。
其实,人的静心,怎能靠香来辅助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一如,她也一样,不是吗?
“月氏璃若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长乐无极。”月璃若止步,跪拜如仪。
“孩子,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太后娘娘一反之前对她的态度,声音里满是慈祥,“快,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是。”月璃若仍旧低着螓首,起身,行至太后跟前。
太后牵住她垂于衣襟前的手,这一牵,太后的声音里都蕴满了笑:“好孩子,来,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这些日子,可真是为难你了。”
她不想抬,可她不能不抬啊。
“太后娘娘言重了,都是王爷骁勇善战,璃若才得以脱险。”月璃若恭谨地说道,缓缓抬起螓首,望向眼前之人。
恰是这一抬,太后的眸底,是有一刻的震惊。
是的,震惊。
刚开始,她觐见时,她从没有好好瞧过她,如今好些时日不见她,今日一见,好好瞧瞧,却突然发现,她和有一女子格外相像,不论是眉眼,还是五官,每一处,都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
她的周身仿佛晕着一圈淡淡地光华,在这份光华的晕照下,让人的目光不能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将这份完美映于心底。
甚至可以说,她比那女子来说更是美的。
纵然,当年,那女子的光华虽被皇后的美所笼罩,但,总得来说,后宫之中,还是数她二人为最美。
往往,太美的女子,大多是祸水。
果不其然,皇后和那女子双双遇害,以至于,她那宝贝孙儿至今都活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
可现在,她只希望,眼前的女子,能够带给她孙儿一丝温暖和光亮,能够让他忘掉痛苦,抹平伤痕。
如此想时,太后眼底的悲伤马上被笑意所取代,且,笑意渐浓:“没想到,璃儿是如此绝色的女子。”
“太后娘娘缪赞了。”
“呵呵,本来哀家还在担心寒儿的饮食起居没人尽心照料,如今看到璃儿,哀家就放心多了,你也算替哀家省了一份心。”
“太后娘娘,璃若惶恐——”月璃若方要俯身跪地,太后的手却拉着她,不容她跪下。
“璃儿,经过这些时日,哀家知道沫儿也很喜欢你,可见哀家的确是没有看错人,若沫儿知道你回来,别提有多开心了,这孩子和寒儿极其相似,都是亲人早逝,所以他们都需要被人关心,哀家可以感觉得到,沫儿和你在一起时,她是开心的,快乐的,而哀家也希望她永远都是开心快乐的,你明白吗?”
“是,璃若明白了,其实璃若也很喜欢沫儿,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月璃若望着太后眼中的怜惜,心里也是五味杂平。
太后听着月璃若的回答,笑着说道:“对了,你大哥月临轩一直在边关守卫,功不可没,哀家定会向皇上为他请功,而你的家人,哀家定会护他们周全,只要你记住,你答应哀家的事。”
这一句话果然起了作用,太后满意的看到,月璃若点头颔首,以及眸中的那一丝喜意。
恰此时,忽听得周围的宫人皆下跪道:“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寒儿,给皇奶奶请安,愿皇奶奶贵体安康。”尹君寒一身朝服打扮,嘴角含笑地躬身行礼。
看来,太后不仅传了她来,更是传了尹君寒来。
她想,太后难道是为了给他和她制造在一起的机会么?
太后微微点点头,笑着说道:“寒儿,不用多礼。”
月璃若回过神,正要福身请安,尹君寒却仿不经意地携起她的手,一并免了她的礼:“平身。”
“寒儿,不是和父皇在一起的吗?怎会过来?”
“孙儿和父皇的事谈完了,所以想过来看看奶奶。”尹君寒瞧着太后的眼中,蕴满了笑意。
“噢,原来如此。”太后声音里,溢满了对尹君寒的宠爱之情。
此时,冬梅俯身禀道:“太后娘娘,午膳已经备好了,请移驾。”
太后颔首,起身,朝偏殿行去,尹君寒和月璃若尾随其后。
进殿之后,太后就端坐在席上,尹君寒兀自在太后的左侧坐下,她正要往太后的右侧坐下,却听得太后轻轻咳了一声,道:“璃儿伺候寒儿用膳吧。”
伺候?月璃若淡淡一笑,道:“是。”
太后是想看到,她和尹君寒之间的相处,当然,她很清楚,在太后面前,尹君寒是不会反对的。
她从冬梅手中接过一盏薄荷茶,奉至尹君寒面前,道:“王爷,请用茶。”
这是皇家的规矩,用膳前,先用茶,已清味蕾。
可,这一奉,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一旁,冬梅手缩在袖底拼命的摇着,太后的脸色也一暗。
月璃若这才发现,自己欠妥在哪,奉给尹君寒的茶,哪怕之前都有太监试过一次,到了此时,还是需要试一次,方可呈上。
这是宫里的规矩,但她却忽略了。
她随即拿起托盘上的小勺,舀起一勺正要喝下,手腕却被尹君寒握住,动不得分毫。
“冬梅,这给王爷试茶的事,该是你份内的。”太后看着两人的举动,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冬梅的额际沁出些许的汗,忙躬身上前,道:“是奴婢疏忽了,请太后,王爷责罚。”
“能为王爷试茶,是璃若的幸事,璃若不想假手于人。”一语出,月璃若嫣然一笑,尹君寒的手一松,她已将勺内的茶饮下。
名义上是试茶,实际,却是在试毒。
生为皇家的人,他们的生命,其实每时每刻都处在一种威胁里。
而尹君寒在六岁那年,他记忆里,是第一次,有一名宫人,再试完几道菜之后,倒在地上,全身发黑中毒而亡,事后,被证实是彼时善妒的一名宫妃所为。
后来,这样的事,虽没有发生很多,但,也确确实实地发生了那么几例。
这么多年,试东西这些事都是由奴才们做的,从没有一个女人为他试过毒,哪怕,她并非是真心的,也会让他动容。
刚才,他的脸色一变,完全是对着冬梅的。
但,她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除了是月峰的女儿之外,她嫁给他至今,他们好似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好好在一个桌上用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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