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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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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低声喝道：“爷爷要杀了你，再美还有什么用！”
老头子这句话早就是小魔头的意料之中的事，但她又不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老头子外表有些稀里糊涂的，实际上异常精明，要想在他面前瞒天过海，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况且小魔头历来就以天山派为荣，说什么也不愿降低自己的身份。
小魔头心里彻底冰凉，老头子武功之高，小魔头平生还没见过，不要说她娘就算祖师奶奶在世，也不是老头子对手，况且小魔头身上还有伤，又没有丝毫内力，拿什么本钱与老头子斗！
小魔头且甘心就这样引项就死，说什么也得挣扎一番，就假装无辜地道：“爷爷您既然和我祖师奶奶是好朋友吧，你为什么要杀好朋友的徒孙呢？”
老头子冷笑道：“小丫头片子，知晓你祖师奶奶她姓什么吗？她姓岳，是当年抗金名将岳元帅的后裔，岳家满门忠烈，岳元帅后人，个个都是响当当英雄好汉，你祖师奶奶虽然是一个女子，的却巾帼不让须眉，是天下第一奇女子。”
老头子无限怀念地道：“当年她出走峨眉，曾对老夫说过她的抱负，她是要想走曲线救国之路，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你娘继承了她的衣钵，却倒行逆施，为了狗屁的荣华富贵，专门与我大宋为敌，这样的孽徒，可恨不可恨，该不该杀！”
老头子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如同打雷一般，震得小魔头骇然失色。小魔头满面羞愧，心中诧异道，老头子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我和我祖师奶奶生活了那么多年，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小魔头面如土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又见辛无病眼里满是轻蔑之色，心中越发悲哀，转来转去只有一个念头，无病哥哥他瞧我不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味，还是让老头子杀了吧，越想越悲，眼里就掉下泪来。
小魔头又想道，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我娘的确犯了天条，对不起我祖师奶奶，虽然我娘惹得天怒人怨、毕竟都是为了我，我怎么能怪她呢？无病哥哥他是汉人，老头子这样一说，自然会引起他的共鸣，老头子要杀我，他说不定不会伤心，还会在旁边叫好呢！
小魔头一时柔肠百结，又伤感地想道，我本来就是蒙古人，被老头子杀了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我就怕无病哥哥他瞧不起我，认为我该死，那我就死不瞑目了。
小魔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心里一颤，暗道老头子几次都提到我们是一伙的，言下之意就是是无病哥哥是天山派的，老头子杀了我，肯定会…肯定会……
想到这里小魔头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暗道我死不打紧，可不能连累了无病哥哥，有了，我反正难逃一死，何不提出来让无病哥哥杀了我，这样老头子就不会怀疑他是天山派的了。
小魔头一想到无病哥哥要对自己动刀，心里就出奇地疼，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心里勉强安慰自己道，让糟老头子杀了我，他一身臭哄哄的，还不如死在无病哥哥手上。
小魔头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突然对老头子道：“我无病哥哥也是汉人，我愿意死在他的手上，你让他杀了我吧。”就暗暗地对辛无病使了一个眼色，要他杀了自己。
辛无病也是大吃一惊，老头子的话辛无病听得明明白白，老头子是为了怀柔师太打抱不平，实际上也是为了大宋的江山，才要杀小魔头的，老头子要杀小魔头，他无法阻拦，也阻拦不了，可是要小魔头死在自己手上，他却无法办到。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好！好！天山派狗咬狗，正合老夫的心意，臭小子你把小姑娘杀了，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辛无病辩解道：“爷爷，我不是天山派的，我和冰儿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在大山里碰到一起的，我们结伴同行，不过是为了抵御狼群的追猎。”
辛无病没有说出华山四杰之事，现在老头子一心要杀了小魔头，这样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老头子一怒，只怕马上就要下手，辛无病可不是这种小人。
老头子颇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你说你不是天山派就不是莫？你想糊弄爷爷，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小姑娘愿意死在你手上，那你就先把她给我杀了，我再考虑、考虑！”
辛无病气得大声喊道：“你这爷爷好生奇怪，这个世上有逼着人杀人的吗？我和冰儿姑娘无冤无仇，我为啥要杀她！爷爷，你这要求好生无理，晚辈实难从命。”
老头子怒道：“臭小子就是一个糊涂虫，蒙古人几次攻打我大宋，奸淫掳掠，杀的汉人还少了吗？如果你是汉人，如此国仇家恨，举剑就杀，还问什么理由，看来你小子就是天山派的，所以才不肯杀小姑娘。”
小魔头在一旁道：“你这老头子说话好没道理，亏我们还尊你一声爷爷，我无病哥哥自然是宅心仁厚，不愿伤人性命。”又抬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辛无病道：“无病哥哥，你就下手吧，我…我…我不怪你。”说得最后一句，悲从心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辛无病涨红了脸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尔，要我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休想！”
老头子举起手掌，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是宁死都要护着这小姑娘了。”辛无病昂着头不答，老头子眼中狞光一闪，手掌一挥，就要劈落……
小魔头惊得大喊道：“慢！”
老头子住掌不劈，回头望着小魔头冷笑道：“你还有何话说？”小魔头被逼到绝路，不管不顾地大喊道：“你要杀本姑娘，你自己来就是，为什么要假借他人之手，你是怕传出去，别人笑话你诺大年纪了，为难一个小孩子吧，这种假仁假义之事，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干得出来。”
小魔头清楚目前危险的处境，一心只想为辛无病开脱，不想让他跟着自己遭殃，自己本来是想死在辛无病手上，谁知这傻小子偏偏不肯杀人，只能再次激怒老头子，让他一掌毙了自己。
老头子虽然气得脸色铁青，却没有动手杀人，原来老头子的心事还真让小魔头给说中了，老头子虽深恨天山派，可是在这秦岭之中苦修多年，早就超凡脱俗，心如止水了，只不过是嘴上威胁一番，如何肯动手杀了两个小孩，背此罪名。
小魔头见老头子嘴上咋乎得厉害，却迟迟没有动手杀人，胆子不觉越来越大，就道：“爷爷，你要杀了我们两个，我们也不能做冤死鬼，请问你高姓大名！”
小魔头本来以为自己必死，却没料到老头子根本就没有杀人之念，心里不由浮起一丝希望，突地记起老头子刚才说过祖师奶奶还是他的晚辈，对祖师奶奶的事情知晓得那么清楚，就想找些话来和他说，冲淡他杀人的念头。
老头子道：“小丫头问爷爷的姓名，山野之人要记得自己的姓名干什么，爷爷早就忘了。”
老头子见两个孩子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面有得色地道：“那老夫就给你们两个小家伙透露一点，当年爷爷和岳元帅一起驰骋疆场，痛杀金狗，那才叫酣畅淋漓叫痛快！”
小魔头听后不由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老头子和岳爷爷是一个年代的人，这是百多两百年前的事了，哪里有人能活到这般大的年纪，那不成神仙了，老头子怕是吹牛。
辛无病也是吃惊不已，心中暗道怪不得老头子刚刚遇到自己时，就骂自己是秦桧派来的奸细，自己当时还以为老头子糊涂了，原来却是这么回事，想不到自己在这秦岭山中真的遇到活神仙了，心中对老头子越发敬重起来。
小魔头惊惧地道：“爷爷，您…您是……”
老头子哈哈一笑，豪迈地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当年岳元帅麾下，双枪陆文龙是也！天山派的两个小狗贼，这下死得心服口服了吧。”
辛无病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叫道：“爷爷您这句话有问题，大大有问题。”
陆文龙怒道：“老夫这话有什么问题了？”
辛无病道：“爷爷您说天山派的狗男女，在下已经屡次申明了，在下可不是天山派的，您这话是不是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陆文龙见辛无病和小魔头在一起，自然坚信他们是蛇鼠一窝，都是天山派的，辛无病屡次三番向他申明，信心不由动摇，盯着辛无病左看右看，见这小子的确是汉人，妆扮上又是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也不像会武功的样子，心中就犹豫起来。
良久，陆文龙才勃然大怒道：“你这小子既然不是天山派的，我叫你杀了小姑娘你为何不杀，你这种人吃里扒外，就是一个大大的奸贼，简直比那卖国的秦桧奸贼尤为可恨，老夫第一个先杀了你！”
辛无病本来对陆文龙非常佩服，可是陆文龙冤枉他是奸贼，心里也不由有气，就道：“爷爷，你这话更加有问题，佛经云：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您老是活神仙，又是有德之士，我娘经常给在下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辛无病停了一下又道：“佛经又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冰儿姑娘虽然是蒙古人，但也不是每个蒙古人都该杀，只要她从此之后，不乱杀人，不与我汉人为敌，在下就当她是朋友。爷爷，你要杀了我，我也这么说。”
小魔头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心里暗道无病哥哥真是好人，他的意思是我今后不要再动不动就杀人，他就当我是朋友。无病哥哥亲眼见我杀了华山四杰，他还肯原谅我，他的心胸真宽广，我今后听他的话就是了，不再胡乱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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