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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杜二人刚刚抢出,义弟牛苯已经命丧黄泉,见小魔头手中还握着那把血淋淋的软剑,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脸上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表情。
二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连背脊梁上也凉冰冰,反而迈不动脚步了,此时他们方才明白,什么叫笑里藏刀了!一个小姑娘如此毒辣有心计,他们平生还没有遇到过,此时见两个兄弟相继丧命,才知道小姑娘外表装得清纯可爱、天真无邪,实际上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柳风庭心里悲愤异常,牛苯脾气暴躁,但为人耿直,对柳风庭又极为敬重,柳风庭一直都对他信任有加,视为亲生兄弟,此时见他丧命,一时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眼睛就迷糊了。
杜怀中虽然是华山四杰中的老二,武功不弱,却生性暗弱,此时见小妖女瞬息之间连杀两个兄弟,招式古怪离奇,动作又快捷无比,形如鬼魅一般,实乃平生所罕见,心中虽有报仇之念,却不敢打头一阵。
辛无病一生之中哪里见过这么残忍的屠杀场面,更是骇得肝胆欲裂,两条腿直打哆嗦,身体摇摇晃晃,几欲栽倒。他想不到小魔头说要先杀这詹白杨,果然就把詹白杨给杀了,这小魔头言出必验,手段残忍至极,实在让人不寒而粟。
柳风庭呆得半晌,突地发出一声悲壮异常的长啸,对身旁的杜怀中凄然道:“老二,想不到我们华山四杰纵横江湖一生,今天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罢!罢!罢!你我兄弟,今天毙命于此,也是天数,就不要顾及什么江湖规矩,一起上吧。”
柳风庭这话说到十分凄凉,有一种英雄末路之感,杜怀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赞同柳风庭的说法。二人一直自恃身份,不肯上来围攻这小妖女,方让两个兄弟接连丧命,此时追悔莫及,再不肯给这小妖狐任何机会。
柳风庭缓缓地抽出宝剑,向小妖女一指,这一招叫:“仙人指路”,乃华山剑法中极为普通平常的一招。杜怀中见柳风庭已然动手,立马扑到一滚,手中双刀舞动,向辛无病双腿席卷而来……
柳、杜二人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柳风庭使剑,一手正宗的华山“清风”剑法,神出鬼没,在江湖上颇有威名。而杜怀中却是山西地躺门的传人,家传的地躺功夫到他手中已历七代,特别是他的地躺刀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二人长期在一起配合作战,彼此间心意相通,柳风庭的“清风”剑法专攻人上三路,而杜怀中的地躺刀法却专取人下三路,二人各有所长,优势互补,交战之时相互遮掩,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谓珠联璧合。
柳、杜二人一上来,果然声势夺人,逼得辛无病连连倒退,辛无病没有学过武功,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刀、剑之光,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下脚,小魔头虽然在肩上不停地指挥,辛无病还是战战兢兢地,迈不动脚步。
辛无病被小魔头强行给拖入战局之中,而柳、杜二人又以为他们是一伙的,下手就毫不留情,辛无病本想解释,可是柳、杜二人动作太快,他连脚下都顾不了,哪里开得了口,料定这回自己必死无疑,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悲哀。
三人刚刚过得两招,辛无病他们就险象环生,小魔头要顾上面还要照顾下面,不免左支右绌,累得一身臭汗,小魔头自己心里也暗暗着急,越急越是凶险,在这样过得几招,两人便要成为刀下之鬼。
小魔头突然叫了一声:“且住!你们不想知道你们时师伯的下落了?”
柳风庭一愣,猛地就清醒了,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就对杜怀中道:“老二,先停一下!”小魔头一口气方才喘了上来,心中暗道,这二人好生厉害,西北第一大帮永乐帮,果然名不虚传。
柳风庭暗自思虑道,照目前这个情形,我和二弟杀了小妖狐不难,要是杀了她,二位兄弟的仇是报了,时师伯的消息却断了,只有时师伯方清楚《波秘诀》的下落,此事关系大宋的安危,我可不能一时的义气行事,成为天下罪人!
柳风庭主意已定,就对杜怀中道:“二弟,暂且退下,先让小姑娘说一说时师伯的下落,倘若有半句谎言,再杀不迟。”柳风庭心中对小妖狐憎恶到了极点,可是自己一向以儒雅著称,要想说几句粗话的确很难,这小妖狐三字更难出口。
杜怀中见自己两人已占上风,正好趁这个机会灭了小妖狐二人,报了兄弟的大仇,就不解道:“大哥,放虎容易捉虎难,小妖女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岂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柳风庭皱着眉头道:“老二,你就听我一句,暂且退下,时师伯的事情要紧,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
杜怀中只得拱拱手,道了一声:“是!”收起双刀退到一边。
小魔头见二人不来攻击,就用腹语对辛无病道:“臭小子,本姑娘现在传你一套武功的口诀,你如果不想死的话,你就好好给我记住了。”
小魔头并不是真心要告诉柳风庭他们时不嫌的下落,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好给辛无病传授天山派的独门绝技“雪影无踪”,这套绝技实际是一套精妙绝伦的步法,当年天山派的开山鼻祖怀柔大师,为了研究这套步法,整整花了二十年时间,“雪影无踪”一直被天山派视为镇山之宝,只有掌门人才可以习练。
如此深奥的武学,就是聪慧无比的小魔头也学了三年,更不用说辛无病是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小魔头这也是让柳风庭他们逼到了绝路,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学不学得会,就要看辛无病自己的造化。
小魔头边给辛无病传授口诀,边给他解释,辛无病一开始并不想学,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岂能受一个小姑娘摆弄,再说了要他帮着小魔头和柳、杜二人动手,那是一百二十个不情愿。
待小魔头传得几句,辛无病不觉来了兴趣,原来这奇门八卦之术,他在乡下时听一个道长讲解过,倒不是一味不知,听小魔头说得头头是道,原来不解的地方也迎刃而解,只是不便向小魔头请教,当即硬生生地记住。
辛无病家的后山有一座很大的道观,他娘喜欢做一些善事,平日里让辛无病送一些柴米到道观,一来二去,就和道观之中的一个老道长熟稔起来,那道长也是一个博学之人,见此子好学,十分喜爱,就常常对借给他一些书读,并加以讲解。
辛无病边听脑子里却在急速地思索对策,他想这套口诀和奇门八卦之术有关,学了也不是坏事,小魔头想要利用我和两位大叔斗,腿长在我自己身上,到时用不用,还不是要看我自己的,再说了这好学之人,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如何能够放下不理,辛无病打定主意,就认真记忆起来。
柳风庭和杜怀中见小妖狐的嘴巴在动,就是听不见说的是什么,柳风庭料定小妖狐是在给那小子传授武功,不过这小子一看就没有学过武功,临时抱佛脚,能有多大一个作用,心中只是冷笑,也没有放在心上。
杜怀中却焦躁起来,此人心胸没有柳风庭那么宽广,觉得小妖狐在戏耍他们兄弟,就厉声喝道:“小妖狐,你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想老妖狐来救你们是也不是?如果你再不说,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小魔头此时已经把“雪影无踪”的口诀传授完毕,就把眉毛一挑,回敬杜怀中道:“本姑娘平生最恨那些逼迫本姑娘的人,本姑娘就不说,倒要看看你对本姑娘怎么个不客气法。”
小魔头迫于华山四杰人多势众,说话一直不敢托大,此时大功告成,口气也就不那么客气起来。
杜怀中气得差点跳了起来,大声吼道:“老大,这小妖狐狡猾无比,分明就是在耍我们兄弟,这等没有信义的东西,不如杀了她为两位兄弟报仇。”边说边舞起双刀,又要杀上。
柳风庭拦住杜怀中,口气颇为严厉地对小妖狐道:“你这小姑娘,说话好没诚信,如果你再欺骗于我们,你当真以为我们兄弟不敢杀你吗?”
柳风庭这话说得正义凛然,小魔头分辨不得,半天才嗫嚅道:“大叔,要是你这样好言好语地问我,我早就说了,可是这位大叔却屡屡威吓于我,本姑娘向来吃软不吃硬,不受人威胁利诱,要想我说,他必须给我赔礼道歉,磕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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