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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眼前人影一闪,华山四杰分头合围了上来,这四人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显得极度小心谨慎,爬上坡来一看,见眼前不过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四人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颇感自己神经过分紧张了。
不过眼前这两个少年形态古怪之极,不知为什么会重叠在一起,模样倒像是在叠罗汉,可又和叠罗汉有些不同,这种情形平生还是第一次碰到。柳风庭心中震惊,难道这是什么新式武功,还是在迷惑他们要引他们上当?
柳风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又找不出什么可疑之处,估计这两个少年如此大胆,肯定有什么后台,就对詹白杨丢了一个眼色,詹白杨心领神会,带着老二杜怀中向对面山坡疾驰而去,留下柳风庭和牛苯监视两个少年。
辛无病见柳风庭和牛苯怪异地看着自己,眼中不乏惊愕于嘲弄,一张脸顿时就羞得通红,只想把小魔头一把从身上摔下来,可是又办不到,不免尴尬之极,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一会儿功夫,,詹白杨和杜怀中就回来了,,詹白杨对柳风庭摇摇头,意思是什么也没发现,柳风庭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觉得不对,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之中,只有两个少年,这情况怎么也解释不通。
牛苯性格粗鲁,没有什么心计,早就耐不住性子,首先厉声喝道:“呔,兀那两个小鬼头,大白天的装神弄鬼,仙人板板的这唱的是哪一出?”
牛苯一张脸长满如同刺猬般的刚须,外貌如同黑脸张飞一般,端的生得十分的凶恶,再加上一双眼睛鼓得像铜铃似地,那声音如炸雷般大,还真把两个少年吓了一大跳。
詹白杨阴笑着假意对牛苯责怪道:“老四,你那么大的声音干什么,别吓着两个小孩子。”
詹白杨两只眼睛却在辛无病的脖子上的小魔头脸上溜来溜去,嘴里阴阳怪气地问道:“小姑娘,请问天山派的掌门人玛丽莎是你的什么人?”
詹白杨如此一问,众人都不由自主地一震,几双眼睛立马就齐刷刷地落在小魔头的脸上,谁知小魔头咯咯地娇笑了两声,歪着头天真地答道:“是我娘呀!你们想找我娘吗?”
华山四杰不由一愣,一起骇然地望着大哥柳风庭,柳风庭心中不由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无意中竟碰到了天山妖狐的女儿,几个人本来对寻找时师伯已经失去了信心,一下子就感觉前途明朗了。
三人对詹白杨不由大为佩服,这家伙不愧是老奸巨猾之人,也不知他怎么就联想到了天山妖狐身上,而且,一猜一个准,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天山妖狐虽然嫁了一个蒙古人,但小魔头身上毕竟有回鹘人的影子,詹白杨不过观察详细,心思敏捷罢了。
小魔头身下的辛无病更是惊愕万分,辛无病原以为小魔头怎么也要遮掩几句,到时自己正好揭穿她,想不到小魔头这么胆大,倒弄得他没有了主意。
小魔头有自己的盘算,小魔头心里清楚,自己那张脸就是一块醒目的招牌,那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还不如干脆承认了,免得让这些人盘来盘去。
柳风庭是一个心思比较缜密的人,小姑娘直接承认了,反而让他疑云顿生,他仔细地观察了这两个少年人,小姑娘身上的确有着回鹘人的血统,而那个少年却是百分之百的汉人,不过,天山派的开山鼻祖怀柔大师既然是汉人,天山派又几个汉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柳风庭还是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小姑娘有恃无恐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莫非天山妖狐就埋伏在附近?这女人武功高强,詹白杨他们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这样一想柳风庭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柳风庭暗暗地给詹白杨使了一个眼色,这四人之中詹白杨最为聪明,鬼点子最多,柳风庭的意思是要他来盘问这两个小家伙,自己却不动声色地做好戒备,以应付万一。
詹白杨得意洋洋地往前走了一步,笑眯眯地夸奖小魔头道:“很好!很好!小姑娘,你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小姑娘,大叔很是喜欢,不过,大叔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大叔吗?”
小魔头眼珠一转,白了他一眼道:“本姑娘干么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你的话,你长得这般……”又指着柳风庭道:“要是这位英俊大叔问我,本姑娘就什么都说。”
小魔头这句话没有明说,意思却指的是詹白杨长得丑,追风剑柳风庭三十上下年纪,生得斯文俊秀,便如翩翩书生一般,的确称得上英俊潇洒四个字,而他的几个兄弟却相形见绌,特别是詹白杨尖嘴猴腮,外形猥琐,一看就是那鸡鸣狗盗之人,长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詹白杨一张脸就变了,牛苯“哈”的一声就大笑起来道:“算盘哥呀算盘哥,你倒是诡计多端,只可惜你爹娘生你时少用了几两力,生成这般鬼模样,让个小姑娘也看不顺眼,好笑阿好笑!”
这正是小魔头的高明之处,她见詹白杨生性奸诈,不易对付,而柳风庭却显得忠厚些,他又是这些人的老大,想他不好意思为难一个小姑娘,就假装天真,要挑起矛盾。
詹白杨碰了一个软钉子,心中本来就不高兴,让牛苯抓住机会大大地嘲讽了一番,不由恼羞成怒,尖声喝骂道:“老子杀了你这个小妖狐。”把腰刀一拉,就要下手。
柳风庭喝道:“老三,你这是干啥,还不退下。”柳风庭武功在四人之中最高,做事向来中规中矩,讲究分寸,很得帮主安淮胜的信赖,是安淮胜的心腹之人。此人外冷内热,极重情义,深得几个兄弟的敬重。
詹白杨不敢违逆,悻悻地瞪了小魔头一眼,默默地退到一边,柳风庭虽觉小姑娘言语荒谬,但小姑娘毕竟是在赞美自己,心里还是很舒服受用的,就好言对小魔头道:“姑娘,在下兄弟只是找人,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小魔头鬼主意得逞,心中暗暗高兴,就娇滴滴地道:“大叔,你要找什么人呢?我前几天和我娘遇到过一个头上没有几根头发,又长了一个大鼻子的糟老头子,是不是他呀?”
小魔头说的正是柳风庭他们师伯时不待的特征,柳风庭心中不由大喜,赶忙道:“正是在下师伯,烦请姑娘告知我时师伯的下落,在下不甚感激。”
小魔头惊异地道:“这个糟老头子就是你们的师伯吗?你们的师伯怎么是这样一个人,比那位大叔长得还那个,一把年纪了说话疯疯癫癫的,一点也不招人待见。”
小魔头说话时还不忘了捎带讥讽一下詹白杨,詹白杨只气得鼻孔朝天,见大哥柳风庭正在盘问小姑娘,又不好发作,只得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恶气。
众人见小姑娘说的煞有其事,连师伯的特征也说得清清楚楚,就再也没有怀疑她是天山妖狐的女儿,只是师伯和天山妖狐二人都不见影踪,众人急欲知道时师伯的下落。
柳风庭嗫嚅道:“这个…这个…在下师伯说话风趣,那可能是有的。”
小魔头摇头道:“风趣?那可全是一些无赖才说的话,这位大叔,我可说的句句都是是实话,你人长得英俊,说话又斯文有礼,我自然不会骗你。”
牛苯见小姑娘侮辱自己师伯,也顾不得柳风庭在旁,怒道:“我时师伯到底说什么难听的话了,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是敢欺骗我们,哼哼!”
小魔头张了张口,又腾地红了脸,却不说出来,牛苯不耐烦地道:“你倒是说呀!”
小魔头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道:“你师伯…你师伯…他…他…他骂我娘是偷野男人的臭婆娘,说我娘…说我娘年轻时就到处卖弄风骚,是破铜烂铁一大堆,没人要了,才找了一个蒙古人来凑数,给人家当小老婆,我娘就特别、特别生气。”
众人不由愣住了,心里均清楚时师伯是为了激怒天山妖狐,才故意这么说的,不过这时师伯作为一个武林元老,说出这种话小姑娘骂他是无赖,一点也不为过,不由脸上均露出了笑意。
小魔头又天真地问柳风庭道:“这位大叔,只是有句话我不甚明白,糟老头子说我娘是破铜烂铁一大堆,这句话是啥意思?”
牛苯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我时师伯……”可是话刚刚出口,就被柳风庭狠狠地瞪了一眼,赶忙收口不说,只是脸上的笑容僵在哪里,鼻子眉毛皱成一团,神态又是滑稽,又是古怪,反倒让人忍俊不禁。
小魔头又红着脸问道:“大叔你是不是不好说得,要不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看我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柳风庭又一愣,觉得异域小姑娘就是不一样,中原的小姑娘一般都比较羞涩,哪有自己夸自己美的,认真地打量了小姑娘一下,觉得这个异域小姑娘明眸皓齿的,的确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就点了点头。
小魔头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娇声道:“我是我娘生的,我生得很美,我娘自然就会生得很美,怎么是破铜烂铁呢?对不对,这位大叔。”最后这个“这位大叔”的确叫得有些回味悠长,连柳风庭这样心如止水的人也不由感到一阵恍惚。
小魔头言语风趣,口齿清楚,神态天真,本来是剑弩拔张的局面,让她这么绘声绘色的一描绘,竟让华山四杰失了戒备,满腔的杀意竟化为无形,心里倒有几分喜欢起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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