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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凤雪宫的雪在这一天停了。
夜紫站在积雪之中，萧瑟的风，不知在何时竟然对她没有影响了。
“妖儿，今日崇絮大殿有比试，你不下山去吗？”陌九凤手里捧着一本册子，慢悠悠的从夜紫旁边走过，一身白衫，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
“不了。”夜紫回道。
陌九凤停下步子，困惑的看了她一眼：“妖儿，你变了。”
倏地掀起眼帘，夜紫尴尬的笑了笑：“我没变呐。”
短暂的沉默，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陌九凤勾了勾唇：“山下不是有你最好的朋友？月喑手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这辈子怕是都没法修行了。”
他忽然提到月喑，让夜紫愣了楞。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提早下山去。”她轻喃。
却让陌九凤彻底迷惘了。
她的语气，冷漠的无比。
“原本大师尊是这样打算的，可后才知道，月喑的身份，不简单。”
究竟有多么不简单？夜紫看了眼陌九凤，像在无声的询问。
“他是一个修行天才，大师尊有意让他改修幻士，不同于剑士，不需要用到武器。”
“幻士？”
“对，可幻士因为剑术和幻术的结合消失在世上几百年了，等于月喑要修成幻士，几乎不可能。”
陌九凤看了眼沉默的夜紫，合起薄唇，有的话，几番斟酌，还是隐藏在了心底。
“月喑是沧澜派掌门之子，妖儿，就算他离开了华菁派，他一样可以过的很不错。”
陌九凤离去之时，忽然丢下了一句话。
按捺不住，夜紫还是下了山。
认识月喑的是妖灼，不是她夜紫，可妖灼却将月喑的那份温暖留在了她心底，每每想起，都是怜惜。
沧澜派，仙盟中唯一能与华菁派齐头并进的大派，位居西方，其弟子神出鬼没，鲜少有出入中土地区。
为什么月喑的背景那么夯实，还要来华菁派拜师学艺？
夜紫想不明白。
崇絮大殿，鼓声阵阵，年轻人，修行尚浅，心绪起伏巨大，趁着这比试，有人显摆，有人起哄，很是热闹。
猛然间，一道雷光闪过，众人哄声一片，齐齐后退了几步，挤得夜紫差点被踩几脚。
前头很乱，隐约似乎能听到有人在叫骂。
一会之后，人群散开，夜紫怔楞了下，看着月喑铁青着脸，从她身边疾步走过。
“月…”她想开口喊他，可那声月大哥，如一根刺般卡在了她的喉咙口。
“月喑，你等等我。”有个女子跟着走了过去，夜紫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谁。
“妖儿，你什么时候下山的？”南亦看了眼前头，脸上的怒气还没消去。
“怎么了？”跟上南亦的脚步，夜紫问道。
“混蛋，有人用雷咒差点伤了月喑，谁都知道月喑没有一点点修为，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南亦说的义愤填膺，夜紫却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眼那高台上，得意的划过眼角，将他们忽略到一边的男子，暗暗勾起了嘴角。
“月喑，你别走那么快。”
慕容慈一把扯住月喑的衣袖，却被他甩了开来。
“别碰我。”月喑怒吼，撕去衣角被雷咒击中而碎裂的布料，俊脸上怒意隐忍。
“你干什么这么凶，你只有本事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凶吗？”慕容慈喘了口气，也忍不住吼了出来。
月喑眼中迸射出杀气，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月喑，那不是你的错，不能修行，你还能做很多事，我爹在京城有几间酒楼需要人打理，我相信你可以在商场上闯出一番事业的。”
是呀，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不能修仙，你可以离去，选择你还能去做事。
可那都不是月喑想要的，都不是。
“很抱歉，他是不会答应你的。”
夜紫双手环胸，缓缓而来，步子停在了月喑的身边，与慕容慈面对面。
“慕容大小姐不愧是京城首富之女，算盘打的如此精，可你有想过，月大哥稀罕你家的那几间酒楼吗？”
开什么玩笑，沧澜派的少掌门去打理她家的酒楼？
夜紫不禁想笑。
“妖灼，你以为我说出这种话是很随便的吗？我能提出这种条件，对月喑来说才是最好的，你是陌师尊的徒弟，你高高在上，你能给月喑什么？你只会害了他。”
慕容慈一副自己说的都是对的的模样，不削的看了眼夜紫。
自从她复活，月喑受伤之后，她根本没下过山，这半个月来，都是她在照顾月喑，如此不够意思的朋友，月喑肯定会对她死心的。
“谁说我不能给…”
“妖儿。”月喑忽然打断了夜紫的话：“你还好吗？”
话在嘴边，说不出口。
夜紫勾唇，干脆不说了。
“我很好。”
有些别扭的相处，让夜紫有些气恼。
“那就好。”
月喑忽然低低说了句，转身就走。
“妖灼，男人的尊严不是女人可以撑住的，不能修行，月喑留在华菁派一天，就会痛苦一天，你懂不懂。”
慕容慈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或许，下山对他来说才是正确的。”南亦站在夜紫身后，叹了一口气。
“不，他不能下山。”
夜紫皱起眉头。
“妖儿，你是不是喜欢他？”南亦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喜欢？”夜紫猛地抬头，对那两个字陌生极了。
她比了比自己的身子，忽然露出个浅笑，很是俏皮。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现在才十岁吧，喜欢？亦哥哥，你不觉得太早了吗？”
南亦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的，看着夜紫的背影，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早？
那慕容慈喜欢月喑，缘圆喜欢他，而他喜欢妖灼，又算什么？怎么会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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