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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壯士英雄出征去骨肉血親灭烽烟
没过了几日,慕容冲身边的太监传令,说是天子亲征让蓝水同行。蓝水自是知道天子征的谁,苻坚‘淝水之战’大败后,慕容冲与他的大小战争便从未断过,如今亲征已是一决生死的时刻。只是为何要她相随,是为了证明她的预言还是另有原因。
脑海中又浮现了前几日慕容冲离去时的话——‘你是唯一一个忤逆我却没有死的人,蓝水你究竟是人是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恕她蓝水愚钝至今未想出慕容冲说这话意欲何为。
倘若往日的慕容冲是冷艳潇洒的话,那么此刻的他便又是另一种风情,点将台上一呼百应,见他依旧是一身红袍长发披肩,银枪映日,白马上傲然若神,意气风发霸绝天下,韩延本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站在慕容冲身边却顿失了颜色,那比日月更耀的光芒幌花了蓝水的眼,此刻的慕容冲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一辈子也难忘记。
尘烟起,那绝尘一骑,承栽着少年多少国恨家仇,雪耻之心。
“喂,看什么看,没见过妖女啊。”中途休息,蓝水被韩延那堪称尖利的目光刺的难受,便狠狠瞪着他道。
“你!”韩延显然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女子,哪有人说自己妖女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怎样?不爽啊,想干架?”蓝水翻翻白眼,对于慕容冲对她的百般纵容,蓝水显然已经蹬鼻子上脸,想跟他坐下大将好好的打一场。反正似乎对于自己对韩延的不敬,慕容冲向来是不闻不问,倘若韩延要对蓝水怎么样,比如像要杀了她,关了她之类的,慕容冲倒会及时阻止。
“你!妖女!”韩延两只铁拳捏的咯咯直响,到最后却只能咬牙切齿的骂出妖女两字。讨厌归讨厌,他若出手,皇上绝对会找他算账,他不知这妖女给皇上下了什么药,竟是让皇上如此维护着他。
“切。”蓝水撇了他一眼啃起了干粮,听人说快到长安了,蓝水的心中有了一丝担心,现在已是五月初,大战在所难免她怕史上记载的事情真的发生,血染长安,如此重的杀孽,倘若让他造下,那以她所知,慕容冲将只有今生没有来世。
大军在长安城外安营扎寨与秦军对垒却迟迟未开战,数日后,蓝水听说秦王苻坚派使者来过,不久蓝水的帐内便迎来了一个最不可能来的人——韩延。
“咦,韩将军胆子好大呀,我这妖女的地方也敢进来,就不怕出不去?”蓝水坐在桌边玩着五子棋,瞥眼看见韩延进来心中也是讶异,语气却装得平静。
“你!”韩延瞪眼指着蓝水本欲发作,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压下了这口气。
“咦,今日的韩将军可真是不同。难道你也吃了妖女我的药?”见韩延并没有发作,蓝水暗暗称奇,却故意要惹恼了他。
“妖女你!倘若不是为了皇上,我……我一定割了你的舌头!”韩延气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的女子,伶牙俐齿,毫无半点女儿家的气质。
“皇上?他怎么了?”蓝水皱眉,能让韩延走进这避如蛇蝎的地方,定是发生了大事,联想到苻坚使臣一事,难道是苻坚送衣服来了?可是据她所知,这件事应该在慕容冲还没有登基前发生的啊。
韩延见蓝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解释道:“昨日苻坚使臣来此谈判未果,昨晚斥候便报苻贼竟将长安城中鲜卑人尽数斩杀,食之。皇上为此已一日滴水未沾。”
“什么!?”蓝水近乎怪叫的看向韩延,见他铁血男儿此刻却已是热泪盈眶,在他最厌恶的人面前露出这种样子,可见此事的真实性,没想到苻坚不仅变态,简直是没人性,史书总说慕容冲的残暴,怎么不说说苻坚的丧尽天良!
“我看皇上平时对你百般维护,此刻他任谁劝也不听,只希望你能够试试,倘若你能够让皇上好起来那我便不再叫你妖女。”韩延的语中竟难得的透出了恳求。
蓝水闻言猛翻一个白眼,道了声无聊便越过韩延疾步走出了营帐。
白色的锦袍穿在身上,更衬得眼前人身长如玉。只是负手立于风中的他却是如此的萧索寂寥,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悲伤,凄凄的望着长安的方向,长发为风吹起,那份绝美又怎能用画形容,那份伤感又怎能用言语表述,就连走近他也能被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哀伤气息压的喘不过起来。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一脉相连的人从此相隔阴阳,连尸骨都不得全。这又是怎样一番生命中所不可承受之痛?
“皇上……”蓝水缓缓走上前轻声细语,小心翼翼。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凤凰?”负手而立的他,微仰着头,不知是在看天际还是在看长安,亦或是什么都没看,只是这般失神着。
蓝水脚下一顿,随后还是轻轻的唤了声——凤凰。
慕容冲转身,那双绝美哀伤的眼睛凝视着蓝水,转瞬,一滴清泪滑落没入泥中。这画面美的的惊心动魄却伤的噬骨侵魂,蓝水的心蓦地紧缩,竟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抱着如孩子般孤寂无助的他,此刻的慕容冲让她揪心的疼着。看着他浅浅的睡去,她回想起了那句带着坚定的话,“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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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水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只省你对我如此真心。”
“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你叫我凤凰的时候,就像很久以前母后叫我一般。”
“那你是把我当家人咯?”
“是的,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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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那夜,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有关他十五年前的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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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苻坚屠杀长安鲜卑人应该是前一年十二月的事情,也就是公元324年12月发生的,这里因为剧情需要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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