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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荒原小心翼翼在漆黑隧道里摸索前进,两眼一抹黑。
不知道什么原因,神识感应也发散不出去。
他心里虚虚发毛,几次想扭头回去,可是转念一想,就此回去,不知道白素素脸上是什么表情,便咬紧牙关、提心吊胆前行,越走越慢。
不久,眼睛隐约能够视物了,却是洞壁在发散幽幽荧光,而且有越来越亮的趋势。
再走了百余步,四周忽然间红彤彤光芒大盛,让他有种置身在夕阳残照、晚霞余辉里的感觉。
“这就开始了吗?没啥感受啊?”李荒原摸拉着头顶,满面狐疑地向前磨蹭着,突然发现左侧洞壁上字迹宛然。
“余纵横半生,隐居半生,终堪不破迷关。至此处,头痛欲裂,幻象丛生,已无后路,纵死亦往。苍子绝笔。”
字迹铁钩银划,苍劲有力,是用手指生生刻划出来的。
“这苍子前辈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人物?修为可比我高多了。”李荒原用手指顺着笔迹在洞壁上游移摩梭,至字迹终处,全力按压、抠划,却连半点痕迹也留不下。
“我还就不信了,连个到此一游也留不下吗?”李荒原咬着牙,从芥子袋里扒翻出一把匕首,使劲向洞壁一扎。
“叮”一声轻响之后,什么也没发生,洞壁红通通依旧,半点划痕也没有。
我擦,可够硬的!这是啥材质啊,红宝石还是金刚石?估计用自己的枪气来打,也不一定弄出痕迹来。
李荒原咋舌不已,踟蹰片刻,终于还是摇着头向里走。
几十步之后,洞壁上又有字迹。
“收苍子遗骨于此,感慨良久。弭。”
字迹娟秀,是个女子所写。
“那苍子前辈是死在这里了。”李荒原怔怔看着洞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呐呐自语:“再往下也许就是这个弭前辈的遗骸了。”
他抬眼望去,果然前面不远又有字迹,就快走几步过去。
“收莫澜遗骨,弭。”还是那个女子所写。
李荒原掠了一眼,身形不停留,继续向前。
十步之后,洞壁上隐约有字。
“旸骨。”
在这两个小字前,李荒原停下来,缓缓摸着头顶,一脸的凝重。
这两个字连署名都没有,是用利器划刻上去的,只有浅浅的印痕,但是从笔法方看,还是那个弭前辈的。
“字数越来越少,痕迹越来越浅,这个弭前辈再往里一定凶多吉少啊。”李荒原轻声喟叹,心里的疑惑愈来愈重,“苍子、莫澜、旸等前辈身死于此,分明这一路凶险异常,我怎么啥感觉也没有呢?事情越发古怪了。”
李荒原静立许久,内视自身好多遍,并没有发现异常。
身体沐浴在红彤彤的光线里,不但不难受,反而暖烘烘的受用。
“也许这就是命啊!他人的险途,竟是我际遇不成?”李荒原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咧嘴一笑,“九朵花开,完美融合,也许就是最大的依仗,所谓魂魄一关,考验得根本不是修为境界啊。”
“轻轻一笑进洞来,我辈不是蓬蒿人。”李荒原呵呵笑两声,扭身向里走,浑不在意周围光芒已经变成黄朦朦的。
又走了百余步,洞壁再现字迹。
“此处骨殖两堆,不知何人所留,收之。素。”
呀呵,白小妖的踪迹出现了,还收了两堆骨殖,不知道有没有弭前辈的?
李荒原摇晃着脑袋暗暗揣度着,细细体会周围热辣辣的、足以杀死元婴的朦朦黄光,似乎对自己没有构成任何威胁。
“白小妖修为颇深,在这里还能留下字迹,了不得啊!”他心里嘀咕着,迈开脚步,“同样级别中,妖修比人修厉害多了,素素能走到哪呢?”
线索很快就在不远处出现了。
“收灰”两个字,浅浅地划在地面上。
笔法轻飘,字迹潦草,显然白素素是急急忙忙写下的。
“她就走到这里了,没有余力了。”李荒原蹲下身,轻轻抚摩地面,幽幽叹息:“这里还有不知名的灰烬,可怜,可叹啊!能和白小妖比肩修为,那一定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最终沦为一抔骨灰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勇气可嘉呢?是为不智呢?”李荒原摇头叹息不已,感觉这一路行来,心情实在沉重,摇头叹息的次数也太多。
继续前行,周围黄光已经变成蓝芒。
李荒原开始感觉浑身刺痛难受,头脑中隐隐鸣叫着某种声音,他心里悚然而惊。
这种感觉很熟悉,自己在炼体的时候经历过。
从开始的刺痛脑鸣会逐渐发展为剧痛难忍、幻象丛生,要不是当时两个金丹同时剧烈膨胀,修为猛力提升,可能就撑不过炼体一关。
李荒原心神一凛,转身拔腿就往回跑。
跑了几步,脚下踩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暗红的令牌,是暮嫣然拿着当宝贝的那种令牌。地面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灰烬,若不仔细看,便发现不了。
不对啊,来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东西啊!自己明明是往回去,怎么感觉是在向前呢?
李荒原顿时大惊失色。
他缓缓抬腿跨一步,站定之后,发现离灰烬远了一步;缓缓抬腿后撤一步,站定之后,发现离灰烬远了两步。
我的个神啊,什么情况?没有回头路啊,白素素不是能回去的吗?怎么自己回不去?李荒原惊骇不已,茫然不已,站立当场一动也不敢动,腋窝里已经冰凉湿透。
“感觉越来越不好了。修为低终究是软肋啊,仅仅依靠血脉融合、涅槃炼体还是不够。”李荒原感受着周身痛楚加剧,暗自嘀咕两句,忽然吐气开声,大声喝道:“把我困住什么意思?这是逼着我突破吗?”
“小爷我还不信邪啦,不就是融合金丹突破元婴吗?老子和你杠上了,想要小爷性命,门儿都没有!”李荒原厉声狂吼,双臂乱舞,“小爷就是不死的海燕,让痛苦的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言罢,一腚坐地。
“宝贝儿,你们长大吧,炼体的热汤,地火都能吸收,把这蓝光也吃了吧!”李荒原忍受着钻心透髓的痛楚,咬牙哼唧着。
“吃、吃、吃,大、大、大。”
意念执拗,坚忍不拔;意念如钻,透彻心腑。
遍体的蓝光渐渐照透了身躯,丹田里终于有了变化。
在李荒原的感觉里,腹中两个金丹吸收着蓝光慢慢增大,一个如同绿皮核桃,一个仿佛金黄南瓜。虽然相互紧靠在一起,就是偏偏不能融合,缓缓转动着,满满占据了丹田。
俩金丹撑得他饱胀难受,如同怀胎十月的妇人。妇人尚有出处可依,李荒原却只有生挺。
“俩宝贝儿,你们倒是融合啊,再不突破,你家小爷要归位了。”李荒原难受得坐不住,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摩拉着鼓胀的肚腹。
“撑死我了,可撑死我啦!老天你开开眼啊,我今世是男身不是妇人啊!”他脸色苍白嚷嚷着,“这滋味忒难受了,这么搞下去,我得剖腹产啊!”
他哆哆嗦嗦拽下芥子袋,要寻么刀子,实在不行就得壮士断腕了,但是平常百依百顺的芥子袋无论如何打不开。
“不能再吃了,停下,我命令你们停下。”李荒原觉得大事不妙,涕泪横流地嘶吼起来。身体已然坚持不住,单膝跪在了地面上,“呜呜,你俩混蛋别再吃了,老子要完蛋了,呜呜呜……。”
又过了一会,情况越发糟糕,李荒原四仰八叉躺倒在地,腹胀如鼓,气若游丝。
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挤压到了嗓子眼里,眼睛灰败无神,如同金鱼眼鼓突。舌头从嘴里耷拉出来老长,喊也喊不得,哼也哼不出,竟然是活生生被撑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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