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吆猪走昆明 > 第三一章 漫野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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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的糖梨花都已经开满了山上,还有苦刺花,如果是往年,李成翔就会上山摘些来做菜吃,吃不完的晒干了放着,他想到这,就觉得有点流口水,“汪叔,我们讨一次糖梨花吃吧。”

    “这个想法可以,从出来就没有吃过绿叶菜,我也想吃了。”

    “我也同意,等会看到开得茂的,你们找一颗摘一些,我在前面赶猪,你们摘好了快点赶上。”张叔也立即表示同意,看样子也同他们想的一样。

    李成翔他们看到了几丛糖梨花,开得正盛,他们于是就把背篓放在路边,等跑到花旁,才知道什么装的都没拿,于是就把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然后就开始了采花,这花中还有不少蜜蜂,一不小心就会把花连同蜜蜂采到手里,结果就是不被蜂子扎了就是咬了。这花开过了,吃起来就不香,花骨朵小了又是半天采不了多少,且吃起来有点涩味,所以要采那些花骨朵将开未开的最好,其次是刚刚开开的。采花除了要防蜜蜂之外,主要是防刺,树上都长满了刺,一不小心就会被扎着。

    不过,这糖梨树的刺还有不少作用呢,农家用来放在墙头上,防止黄鼠狼或是野猫之类的动物进家去偷家里的鸡,也可以是放在农田边,防止牛羊等牲口来吃。当然了这种叫糖梨树的刺木,它最大意义是人们用来嫁接梨树。李成翔家旁边就有一棵梨树,是他家盖房子的时候,挖屋基时,正好有一棵糖梨树,父亲就留下了,到来年春天接上梨芽,到现在有吃饭的碗口那么粗。果子好像不太好吃,但春天一来,满树都是雪白的花,甚是好看,由于附近没有开得这么好看的花,但凡开花时,李成翔都要到树下坐会儿,或是围着树抬着头转几圈。

    李成翔问明这棵树的由来,有一天,他对父亲说:“我们家背后的山上有好多糖梨树,我们去把它们都嫁接成梨树吧。”

    父亲用手抚摸着李成翔的后脑勺,满脸都是笑,“这些地和这些山都不是我们家的,你接好了不就成了别人家的了,况且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他怕李成翔听不懂,然后又接着说道,“我们家的那屋基地,是那年我给刘家去驮东西,他家好像是办年货,好像是,最后完好无缺地把东西给驮了回来,刘家老爷要给我工钱,我说不要工钱,能不能要块地,想盖房子。那天,刘老爷好像很高兴,随口就答应了‘你自己去选一块,选好了到管家那里备个案。’最后我就选定了现在这里,找管家备案的时候,我又找了刘老爷,给了老爷三个大洋,说想用挖的土填块地出来做菜园,刘老爷也欣然答应了,最后还说‘盖房要用钱,你拿回去先用着,以后再给吧。’把我感动得快要留下泪来,我当然是挣够了盖房子用的钱了,没有拿他的。”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的自豪,当然值得自豪啰,除了刘地主家、何老爷家等,掰着手指算也就是那几家,险些之外,谁家的房子都没有自家的好。

    “你把那片山买下来不就可以了。”

    “没有这个实力啊,就算买得下来,可能也守不住啊,人家上面有人,有枪,我们家还差得远呢。”

    不一会儿,他们一人就摘了一大堆,“够了,多了也吃不完。我们还是快点去追张叔吧。”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倒在一起,果然是太多了,“太多了,我们吃不完,拿点给猪吃。明天要吃摘新鲜的。”于是就分了三分之一多给猪吃,然后就是做给自己吃了,第一道工序就是紧水,烧涨了的水,把糖梨花倒进去,滚两滚,然后找一根松枝挡在锅的口沿上,把里面的水逼出去,再提着锅到水塘边用清水漂两三次,把水挤干净了,等会儿好炒,李成翔一手提着装满水的铁锅,一手拿着一团挤净了水的糖梨花。等李成翔赶到煮饭的地方时,张叔已切好了一块腊肉,皮子切不动,只得把它留下,明早一早煮了吃。

    用腊肉炒糖梨花,味道最好了,李成翔最为喜欢。没有几下,腊肉的味道就出来了,油在锅里滋滋滋地响着,张叔再掐了几个辣椒扔进去,等辣椒要变糊的时候,把糖梨花倒进去,糖梨花在油里翻滚着,再放上盐,很快就出锅了,锅不用洗,还有油呢,倒水进去,可以接着煮酸菜汤,只有这一味汤,每天晚饭从来都没有少过。

    “哇,这么香,会不会把狼引来哟。”李成翔记得晚饭不能煮肉吃的原因是怕把狼引来。

    “今天不怕,猪待的地方很安全。吃了饭后,再去找几根大一点的松木来。”

    一切收拾停当,就听汪叔讲故事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汪叔一边讲,李成翔时不时发出几个问题,汪叔没办法回答,因为他就是从茶馆里听来的,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东听一点西听一点凑拢的,所以故事好像不严密,便让人产生不少的疑问。

    在这座大山里走到第五天的中午过后,“这里是这座山的最高点了。”(不是山的最高处,而是从这山上走过,位于最高位置。)张叔、汪叔都停了下来,任由山风徐来,只见两个叔叔都把裤脚扁得高高的,露出瘦骨嶙峋的两条小腿来,好像就剩一张肉皮直接包在了骨头上,李成翔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裤脚扁得老高。

    “翔子,把裤脚像我们这样扁起来,走起路来感觉更轻便,更舒服。”李成翔在想,两个叔叔都把裤脚扁起来了,又这么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于是,李成翔也学着把裤腿扁起来。走起路来确实是轻松得多了,能把自己的双腿解放出来,而且有风吹来,一丝丝凉意,本来嘛这裤腿就够肥的,被这一卷起来,那个风啊直接吹到了大腿根部,这样一来,身上没有哪一点感受得到热了,走起路来就更有力了,这一发现,让李成翔更有了动力。

    一路走来,很少能遇到人,就是遇到了也只是拱拱手,轻描淡写地打一声招呼。你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人人都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一共遇到过两次马帮,骑大马,挎大刀,腰里还别着盒子炮,太神气了。特别是在马上拱手行礼,那才叫气度不凡,让人艳慕不已,李成翔每次都要目送他们走出自己的视线才舍得走自己的路。

    又走了将近四天时间,终于又有一个县城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了。“这里是武定县,我们要在这里备一些东西,这是进昆明的最后一座县城了。”

    “这里比元谋怎么样?”

    “这里也很重要,因为它是昆明的西大门。”

    “什么是西大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地方很重要。是昆明西面最后一道屏障,过了这里就可以长驱直入昆明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其实李成翔也没有完全弄懂怎么回事,但他记住了一点,武定县城对昆明很重要。

    “今天我们走得快,要提前差不多半个时辰到休息的地方,这里离县城近,等吃过了饭,汪叔你再带李成翔到城里去转转哈。”

    张叔突然这么一提议,汪叔和李成翔不知道怎么回答。听他们没有作答,张叔又说道:“去县城里逛逛能增长见识,还可以去听听说书的。”没听到他们回答,张叔觉得很是奇怪,“怎么了你们俩好像不愿意,是不是走累了不想去了?”

    “他张叔,不累不累,正想去茶楼听一些新鲜事。”汪叔赶紧回答。

    “不过有一点啊,安全第一,这兵荒马乱的,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安全的地方可千万别去。”张叔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是带着李成翔第一次出来,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好交待。

    他们落脚的地方,离县城不远,还不到半个时辰能赶到了,虽然吃了晚饭,而且还吃了腊肉,因为他们歇的地方离人家很近,狗叫声此起彼伏,狼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到这儿地方的,所以他们选择煮了肉吃,汪叔还到附近的农家搞到些小白菜,拿回来的时候已经洗净了,煮在肉汤里,唉哟,我的妈呀,那个味道太美味了。腊肉汤的肉香味和着小白菜的清香味,再用糊辣子打了一个蘸水,满满的一大锅,连菜带汤一点也没剩下。一般情况下吃饭的时候是坐着的,要么是一根粗大的木柴,要么是一块大石头,因为,坐着吃能多吃一些进去。李成翔吃完饭,觉得太饱了,起来拍拍自己圆圆的肚皮,然后很得意地用手掌揩了几下嘴巴。

    走在街上,大葱炒肉的香,卤肉的香,还是不停地往李成翔的鼻子里钻,汇成两个字:好闻。李成翔于是在想,怪不得人们都想住到县城里来,原来县城里有好吃的。

    李成翔又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饱的,但他又想开了,如果非要让自己吃点进去的话,不管怎么样,也能装些进去,他同他的父亲在华坪县城吃过几顿,父亲一般点的是大葱炒回锅肉,卤猪蹄,还有一碗红烧牛肉,所以,李成翔总是想到这些香味。

    他们找了一家茶馆坐下,要了最便宜的茶。这个县城里,唱戏的有一家,这里唱的是花灯戏,本来汪叔是想去听这个的,但李成翔说听不懂,没法了,只得找一家说书的,这里说书的有两三家,他们找了一家热闹一点的。热闹就意味着有新的段子,只有有了新的段子,才会招引人们去,只有人多了,才会热闹。像这些繁华路上的,老板是不怎么会赚穷人的钱的,穷人就是凑人气的,真正赚钱的对象是那些有钱人,他们要一间包间,要了茶,还要一些点心瓜子之类的东西,这些可都要钱啊。

    哪里像李成翔他们那样,只是一杯茶,从开始到结束都只是那杯茶,本来还可以不喝茶,但只得站着看,他们不愿意站着,所以他们选择要了一杯茶,坐着看,因为很便宜,只要一个铜板。他们刚进门的时候,有四五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着什么,他们好像在说元谋不久前民团杀了几个人,好像是红匪,当李成翔他们听到这一信息,就停下来想听个究竟,他们当中有人用手拐了拐正在说话的人,便停止了下来,改为说自己家堂客怎么怎么样。由于听不到什么,汪叔拉着李成翔走开了。

    讲的是“三侠五义”里的故事,说的是展昭、包拯,还有五只老鼠的故事。本来李成翔是特希望讲《三国演义》或是《水浒》里的故事,因为对他来说比较熟,有些他没有弄清楚的东西,想来这里弄清一下,可是没有满他的意。当然了,展昭、包拯的故事,他同样喜欢,包拯那个正义刚直啊,一听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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