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吆猪走昆明 > 第十五章 金钟的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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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翔感到他们的船简直是踩着白云在飘,有时候也在一团火上跳跃。偶尔的,江两岸的猿啼也会引得船头两小生嘬起嘴,用手作喇叭状,跟着哀号几声。这时候,所有的声音都会静止,只听到自己的凄厉的哀鸣的回音。

    由于船往下游不需要人划,其中一个年轻人便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躺下,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李哥,你来打鱼,我来给你打下手。”

    李成翔就是觉得饿,口中不停地产生清口水,咽下,又有一样的清口水流出,再咽下……然后就觉得胃里全是水,而且只剩水,咣当咣当的响不停。

    他想起还有几个馒头,于是拿出来,打开油纸,放到木板上,晒上一会儿就暖和了,一人一个,他还把多余的一个分成两半,给两个年轻人分了。

    吃过馒头,再舀一瓢江水喝进去,好像有了一点力气。

    提起打鱼,多少能给李成翔一点刺激,于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但是,他觉得腿有点软,还是直了直身,然后向后扩了扩双臂,接过网,站在船边做好撒网的姿势,他在选时机。

    李成翔一边打鱼,一边给他打下手的讲解打鱼的技巧,如何拿网,如何撒网,如何收网,这些都要技巧。还有一个关键是选择什么地方下网,这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判断不出哪里有鱼,又不停地撒网,就会让你累得筋疲力尽也不一定能打得着鱼,还有就是网撒下去的地方,是不是干净,不会有树枝或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如果网被卡住了,要么就得下水去摸网,要么用力往上扯起来,两种方法都不可取,一是浪费时间,二是网被扯坏了就不能打了。所以会打鱼的人,能根据水的深浅不同的颜色来判定,水下面是什么东西,有没有鱼。就算有鱼,如果有树枝之类的东西也绝不要把网撒下去。

    李成翔边打边讲,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他听,只是这也需要悟性,不是用嘴都能教得会的。

    “都打了这么大一桶了,怎么吃得完呢。关键是没办法带走啊,这鱼汤真是挺好喝的。可惜了……”汪叔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李成翔认为坐着没事,就选择在最恰当的时候撒出网去,然后就会听见有人说:“又打到了!”

    “你家汪叔,到了。”说话的是张叔。他们一直都半躺在船上,把羊皮袄裹紧了,把头上的毡帽摘下盖在脸上,又怕被风吹进江里,便把帽绳压在头下。

    李成翔提着网,呆呆地站着,看着眼前的这个码头——龙街。几根木头搭成的栈桥,高高地抬着头,江水在离它几米的地方往下流去。更高一点的地方,有几间屋子,屋子前面靠右的地方,有几株大树,李成翔能分辨出有两棵是攀枝花树,因为还开着攀枝花。那几间屋子,上面盖的是茅草,屋前栽有几根木桩,随意地站在那里。

    栈桥靠上游的地方,有一条不知是江还是河的在那里注入,等靠近了,李成翔便问道:“这是条什么河啊?”

    “江底河。”张叔回答道。一边回答一边把收拾好的背篓背在背上,李成翔也学着做。

    正说话间,船已靠岸,于是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李成翔站在一边不知道做什么,他看了看地形,然后跑到下游一点的江边的石头上站着,他想,如果这些猪们想有点什么打算的话,也只不过会向他这个方向袭来,所以他顺手在地上捡了一截小木棍,做虚张声势状。

    猪们很听话,一个接着一个走下船,有的还迫不急待的从为它们搭好的木板上一跃而下,四下散开,没头的乱撞。

    只见张叔放下背篓,从背篓里抓出几把包谷米撒在地上,猪们便很听话的集中到了一块,欢快的吃着包谷米,当然里面还混有一些胡豆、黄豆之类的东西。一边吃着,嘴里一边哼着欢快的歌曲,还有撒开四蹄跳跃的,当然,偶尔也有为争抢食物而凶凶的发出吼声的。

    李成翔看到它们欢快吃东西的样子,又想到了自己的肚子,已经感觉到肚皮已经贴到后背上去了,在这关键时刻,他顾不了想自己的肚子,眼睛最后还是停留在猪们的身上。

    他发现猪们比原来瘦多了,原来圆圆的肚皮,今天看来已是瘪瘪的,光滑圆润的脊背也变得尖削了。这不由得让李成翔担忧起来,这会不会影响下一段路程,听说还得走十五六天才能到啊。

    太阳已经偏西,投下斑驳的树影,长长的拉过江的那面。有几只鸟儿追逐着飞过江对面去,远处,金黄的夕阳洒在江面上,在翻涌的浪花上跳跃。

    只见划船的杨叔他们忙着生火做饭,捡的捡柴,提的提水,杨叔在生火。其实这柴是不用捡的,因为那里已经有一堆了,有粗根的大柴,也有细根的枝丫,堆在茅草屋的外面,这些柴禾,可以是划船的在江边稍停歇,江边就顺手捡一些,也有马帮捡来的,要到歇脚点的地方,去一两个人,就地捡一些用绳子捆了,背到这里。有时候下雨,就捡一两根大的,扛在肩上就来了。茅屋一共有三间,并排在一起。每一间都没有门,只留着一个门框,屋子两边分别是一溜搭好的床铺,说是搭好,也只能说是两边分别铺好了床板,上面再铺上草帘子,没有草帘子的地方,也是铺了厚厚的稻草。

    一般说来,划船的住一间,赶马的住一间,不管是哪一家,再晚了也不会住混,因为门口放着船桨或是垛子,不管是有多少人,必须是分清的,有时候,有的屋子会住上三十多个人,这种情况一般是马帮的,一溜地睡开,一个挨着一个。如果再多,最上面大家做饭的这屋就会归马帮所有,大家都吃完了饭,等到收拾停当,就会在地上铺点啥,然后和衣就睡了。

    最上面这一间是大家用来做饭的,有一溜灶,数来也可能有十多个,谁先来就先煮,如果没人,你可以用三个灶,当然一般情况下是用不着的,因为大家习惯了一个锅煮饭,另一口锅煮菜。就算是用上了三个灶,如果同时来的人多了,而且是灶不够用,这时,三个灶的就得撤下一个。

    当然了,这些人都是前前后后来到这里,有的可能下午就到了,到了得有船啊,没船就得等,有的呢,可能半夜才到,本来计划晚饭时间赶到,可是由于种种原因,耽误了时间,就只能是伴着星星月亮走了,一般情况下,只有马帮才敢走夜路。

    除了以上两种人,还有另外一类人,他们要么是些小贩子,要么是过往的路人,他们如果同其中的一帮当中有熟悉的,便可以混在他们当中享受一下床,否则的话就得睡地铺了。

    当然了,这里一年有360天都不会冷,剩下的几天也冷不到哪儿去,争不争床的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天气热的时候还可以搬到屋外的一个小坝子里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得看那天来到的狗多不多,这些都是小贩或是马帮带着的撵山狗,走在最前面,嗅到了危险,吠几声,让人警觉起来。因为狼多,当狗叫得很急的时候,你就得注意了,那是告诉你,狼离你已经很近了,也因此有不以为然的人,独自睡在外面而被狼抓伤了的,听说还是马帮的及时出来对着狼放了一枪,才免除了更大的灾患。

    就算如此,依然有胆大的跑到外面来睡,因为夏天的屋子里实在是热,当然,身边有一杆枪,那就会胆子更大些,睡得更踏实些,这种装备往往只有马帮才有。

    吃完饭,他们坐在一棵大黄桷树下的石头上休息,任由江风肆意地吹,时不时有攀枝花落下来。

    “上面有客栈。”汪叔用嘴向上呶了呶,“还有饭馆。”汪叔指的是他们住的这个茅屋上面的山顶上。

    “我们上去看看。”

    “不去了。今天人多,怕你张叔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明天要从旁边经过,你可以去看看。”

    汪叔又把眼光盯在江面上,漩涡一个接一个,还有一些鸟从江上飞过,留下几声哀鸣。

    “你看,前面那个大漩涡的地方,叫金钟塘。原来的漩涡更大,整个江面都是,水又很急,有很多船都漩了进去,死了不少人,只要是漩进去的人,就再也找不到影子了,就是到下游去找也找不到。”

    “刚才我们经过的方山上有座庙宇叫静德寺,在静德寺的大雄宝殿上挂有两座很大的钟。其中一口说:兄弟你看,我们的正南方的江边烟雾缭绕,男女老少哭天喊地,听了让人心里实在难受。

    接着又说道:“那是在龙街渡口那儿的江中,又死了十多个人,今年已经发生了好多次死人的事了,再没有人管肯定是不行了。我们俩兄弟都在这儿享受百姓香火,应该为百姓做点什么了。”

    “我决定了,你留下来,我去解救那里的人们。”说完它就飞身直扑向那个最大的漩涡,刚刚砸向漩涡时,发出一阵嗡嗡的响声,水花四处散开来,水注冲到几十米高,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才落下来,狠狠地砸下江面,顿时整个江面平静下来了,看得打鱼的人、划船的人、赶路的人目瞪口呆,在惊魂已定后,全都聚在江边跪下来,一边朝着江中磕头,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感谢老天啊!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夫离子丧啦,谢谢观世音菩萨。

    以后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有人提着吃的、喝的来到江边祭拜,以求得家人以及他人平安。

    “那以后,如果是那一年风调雨顺,金钟塘这个地方在涨水的季节便会发出嗡嗡的声响,当人们听到这钟响声,便会预知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心里也就更有了盼头。

    (另一口大钟,在大炼钢铁的时候,被人们敲下来,拿来炼铁了,炼了几天都没有化开,就有人找了先生做了法术,在被火炼了七天七夜才化开,化开后,人们看到流出来的铜水是鲜红鲜红的,像人的血。在场的人全都跪下,不停地磕头,嘴中都念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这不关我的事,不要怪我。然后又找了先生做了七七四十九天道场,天上的那股戾气才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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