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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是热的,还透出一丝韭菜的味儿,李成翔还能隐隐感受到一丝肉味。
大家都聚在了岸边,船也靠在了岸边,有坐在船头,有坐在船尾的,就是没有一个上去迎的。
李成翔先打开包子,挨个挨个的走到他们面前,“尽管拿,尽管拿,有的是。”
每人拿了三个,然后就去争着吃馒头了,都想着把包子留给最有功劳之人——李成翔。
最后,还剩下七个馒头。
大家跳上船前,都对李成翔表达了谢意。
船又开始往前进了。
没多久,看到其中一个年轻的船工在舀水喝,李成翔也觉着渴了,就凑上前去,准备拿了瓢也到江里舀水喝,只见年轻的船工已经舀上了水,递在了他面前,等他刚喝完,瓢就被年轻船工收去了。
江水比较平,船行起来也慢了一些。
几个老的都躺在船上,很是舒坦的样子。
三个年轻的都站在船头的位置。
“你又来打鱼,我帮你理网。”船行了很长时间以后,其中一个年轻的说。
李成翔觉着没事可做,也只有如此了,因为他们三个站在船头不说话,实在是有点尴尬。
他拿起网,奋臂扔出去,每次总会打着点啥。
帮着捡鱼的可能是觉着自己看出点门道,接过李成翔的网,也是用力撒下去,可是每次都什么也没有,撒了几网后,又只好心甘情愿地把网交到李成翔手中。
“太奇怪了,这真是太奇怪了。”然后又补充道,“是不是这些鱼都怕我,躲得远远的了。”
李成翔给他讲了些打鱼的方法,可是好像仍然不管用。
一网撒下去,“有了。”
听到这一叫,躺在船尾的老船夫一骨碌坐起来,用篙帮着稳定一下船,其实这时,船头的几人已经基本上把船停了下来。这个停,只能说是慢了下来,要想彻底的停下来,是不容易的。李成翔随着水流往上走了几步,尽量不要过早拖动鱼网。
这个装猪的船,为了防止猪太晒,上面搭了两块木板,基本上是从船头一直到船尾,木板上放了两个竹筐,还有三个背篓,其中一个竹筐内装着一些猪吃的料,另一个筐内或是装一些船家的用品。
慢慢的,慢慢的,忽然用力一下就把鱼网甩在了船头,又是一条大一点的鱼,在船头蹦跳着。
两个躺在船头的也坐起了身,也想帮着一起捡鱼。
李成翔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只是这条鱼没有刚才那条大,约一斤多,但就是那敲打船头的“劈劈啪啪”的声音,也让大家精神一振。
太阳西下,洒下了满江的银辉,江面闪闪,几只鸟在整个峡谷中自由上下飞舞,不时,发出几声凄鸣的叫声。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山了,虽然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船家已经靠岸歇息了,先是把船驶到岸边,几个人再把船往沙滩上拖点,找了一个比较稳的桩,把缆绳拴在上面。
张叔忙着给船里撒些胡豆,还有一些菜叶。
大家已经开始烧火做饭,做什么好像都是那么有序。有的提水,有的捡柴,有的起火,找一些干了的草或是树叶,用火燫一划,点燃火草,再用火草把干了的草和树叶点燃。本来张叔是有洋火的,但生火这种事是从来都舍不得的,毕竟这洋火来得太不容易,每次用完都要用油纸包了,贴身保管。
李成翔他们每次出去时,点火这个动作固定是由他来完成的,这次,可没有轮到他的头上。这样的点火有两个关键,关键一,火燫和火草要是干的,千万不可以沾了水,关键二,引火的草和树叶要是干的。不过这个季节这两点都不用担心,问题出在雨季。因为,李成翔他们就曾出现过点不燃火而不得不饿肚子的时候,几个伙伴围着一堆柴草,就是拿它们没有办法,不得不放弃。自从此次以后,他们就会在他们常常落脚的附近找一个山洞或是石崖,把一些干草和干柴放在那里,以避免雨天又出现挨饿的情况。
李成翔想去找柴,可是两个船工已经找了一大堆,他就琢磨着去剖小鱼,可又被他们俩抢了先,他这时候才觉得他也会是多余的人。
没事做,他就找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坐下,这时候,汪叔也坐了过来,“累不累,是不是没有你们几个小伙伴一起出去玩那么自在?”汪叔显然是很关心,话语中有恳切。
李成翔想,是不是呢,几个伙伴一起,也像他们今天这样,也不多说话,各做各的,只不过大家心里好像是通的,谁该做什么,自己都知道。今天由于大家不熟,所以心灵也无法沟通,还有就是几个大人的参与,也使得大家言语不多。使自己找不到事做,而只能在一旁发呆。
“累是不累,只是有点那个……”李成翔也把“那个”到底是什么说不清楚。
“多出来几趟,以后就会好的,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多出来几趟,是的,当自己在家里提起要出来的时候,一向很疼爱自己的妈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抬起头,用那温情的眼看着自己,那眼睛亮汪汪的,贮满了深情。父亲听了也是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看父亲的样子是在打量自己,从父亲的表情来看,李成翔觉得他应该是这么想的:这小子也够大了啊!是该让他去闯闯的时候了。
“我觉得行,孩子他妈,你说呢。”
“你说成就成,听你的。”
母亲虽然没有出去过,但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家比邻居强了很多,有时候还能帮助他们,特别是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哪家没盐了,没粮了,能从自己家里扣出一点,送到他们家,那个感激无法言表。所以啊,有时候邻居在外面打了野味,都会不自觉的分些给李成翔家,这样久而久之,李成翔家里有个农活什么的,只要别人看到了,都会放下自己家的活,先帮李成翔家干完,然后再忙自己家的。
以上的这些都同自己有个在外跑的男人分不开,如果家里没有这样一个人,那自己家不是同邻居家一样吗?还在能为一个月能吃上一两次盐而操心,可这一切,自己从来没有操心过,家里从来没有缺过盐。所以让儿子出去闯闯是应该的,只有出去闯闯,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更好些。
出去磨练磨练,将来好撑起这个家。母亲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没好对自己的男人说,今天儿子提出这个想法,母亲先是一振,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了,接着是一阵莫名的欣喜,当然这到最后还是把这一情感压下来了,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喜欢隐藏自己的感情。从来不多嘴,回到妈家,几个妇女在一起做针织,自己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只是带着耳朵来听,所以其他女人也很喜欢同母亲一起摆龙门阵。
外人都赞母亲是贤妻良母,在儿子的眼里,这一说法是相当正确的,母亲不但每天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邻里之间也是关系相当融洽。
记得有一次,都已经很晚了,全家人都睡下了,有人来敲门,是父亲提着马灯去开的门,父亲在院内向外喊道:“谁呀?”
没有人应话,父亲又喊了几声。
狗是咬个不停,还是没人应。
全村的狗都叫起来了,不管是近一点的,还是远处的,都配合着,此起彼伏。鸡在笼子里也呆不住了,扑腾着,想叫出来,却又把声音停在了喉咙里。
这时候母亲也起来了。
李成翔穿着对襟,感觉到身上有点凉。只见父亲不知去哪里摸了一条棍子拿在手里。李成翔也试着去找棍子。
父亲走到了门边,又问了一句:“哪一个?”
“李叔,是我。”很微弱的声音。
“你是哪一个?”
本来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听年纪仿佛同成翔相仿,可是父亲还是追问了一句,这都是刚才给折腾的,拉开了架势,一时难以收回。
李成翔快步走上前去,他听出来了,那细弱的声音是伙伴牛二的。
李成翔开了门,牛二顺势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李成翔就扭头跑了。李成翔追出来几步,看到牛二瘦弱的背影消逝在黑幕中。
父亲一直在拦着狗,母亲接过了父亲手中的灯。
“是哪一个?”母亲跟在李成翔后面问道。
“牛家老二。”李成翔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父亲拴好了门进来,看到桌子上的东西,“这是什么呀?这么晚了不知送什么东西来。”父亲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提了起来,然后就是“哗”的一声,洒落了一地。
是枣子。
母亲忙弯下腰去拾捡。李成翔看着洒满一地的枣,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在地上翻滚着。
“这是我的衣服。上次出去打鱼的时候,借给牛二的。”
“他为什么不穿自己的衣服?”父亲边说边坐了下来,看母亲捡枣。
“他家几姊妹才两套衣服,那天正好他家两个兄弟跟着父亲去赶集。所以正好他们穿了去了。”李成翔也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
“他家有六姊妹,一个哥,两个姐姐,两个弟弟。”母亲边捡边说道。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你说他家几姊妹才两套衣服?”父亲很强调地把“两套”加重了音,父亲知道他家困难,但也出乎意料之外。
“是牛二说的,他应该不会骗人。”李成翔停了停又说道,“我把衣服拿到了他家门口,叫他出来拿,他叫我把衣服从大门口给塞进去。”
母亲把捡起来的枣用瓜瓢装了,也找了条凳子坐下了,然后拿过父亲扔在桌上的衣物在翻看着。这是母亲的习惯,母亲总喜欢翻弄这些衣物,检查一下,需不需要补。
“翔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父亲有几身旧衣服,我把它补一补,连同你这身,明天你给他家几姊妹送去。”
李成翔看着父亲,很显然这话是在征询父亲的意见。
“这事我就从来没想过,娃他妈,你做事我什么时候会不赞成,只怕辛苦了你。”
“我想喝点酒。”父亲抓了一把枣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往嘴里送了一个。“儿啊,你也来点。”
“喝点吧,我给你们炒点花生米。”母亲拿出了酒和碗,然后又找了个瓢装了一大瓢带壳的花生,“你们先就着这个喝着,花生米一会儿就炒好。”
母亲炒好了花生,一边看李成翔父子喝酒,一边补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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