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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布置得典雅庄重,地上铺着迎客的红色地毯,四周挂满了精巧的宫灯,正面摆着雕花嵌金边的桌案自然坐着太子府的正主易攸则,明婉非正优雅的坐在他右边。
左侧为首的位置上,夏以兖一身紫袍,正与易攸则相谈甚欢。
这次筵席虽然规模不大,不能宫廷大宴相较,但却是费了番心思的,朝中二品以上的大臣一个也没落下,皆携家中女眷正装出席。
郁嫊珃一踏入正殿,便见众人的视线齐齐地向她看来,起身见礼:“见过太子妃殿下。”
郁嫊珃一路走过,免去众人的行礼,易攸则皱了皱眉:“怎么来得这么晚?”
“有些事耽搁了。”她笑了笑,结果奉酒侍女递来的酒向夏以兖举杯道:“嫊珃来迟,怠慢了贵客,嫊珃自罚一杯向王爷赔罪,还望王爷勿怪失礼。”
“无妨,太子妃言重了。”夏以兖笑了笑,举杯相回,一口饮尽,以示并不在意。
易攸则目光柔和,道:“嫊珃,既然夏王爷都这么说了,你便先坐下吧。”
郁嫊珃宛然一笑,欣然点头,在左首坐下,卿影抱着外衫站在她身后伺候,趁人不注意,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可别喝太多了。”
郁嫊珃心下无奈,回看她一眼,暗暗道:“知道了。”
众女眷中不乏王公之女,华妆丽衣,放眼望去,只看到一片眼花缭乱。
易攸则虽有不少妾侍夫人,但真正有身份的女人也就只有她和明婉非,也难怪众女如此费尽心思,即便只是良娣孺人,他日易攸则登基,便是正经的皇妃贵人,化身为凤,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种见到太子的场合,少不得一番收拾打扮,希望引来年轻储君的垂青。
这便是女子的命运,除了依附男人,又能如何?
今日太子府设宴,身为女主人,郁嫊珃身着一身简单的红装翟衣,发上一只明珠镶嵌的凤尾,翡翠流星发簪,在一片姹紫嫣红中,既不失礼,亦不引人注目,恰到好处。
明婉非挑了一件月白色的轻罗软纱,郁嫊珃来的时候向这边看了过来,之后时不时的将视线移过来,却一直静静的坐在那儿,仪容完美。
侍女列队而来,恭敬地往案上添置酒菜,卿影守着伺候,正要接过侍女手中的酒樽,忽闻易攸则道:“这酒的酒性极烈,给太子妃换了性温清淡的酒来。”
众人俱是一愣,那侍女很快反应过来,应了声是,急急地下去换酒了。
郁嫊珃亦是心念一动,抬首对上易攸则的视线。
“倒忘了姐姐不能喝酒,真是疏忽了。”明婉非在一旁道。
郁嫊珃暗暗一叹,温婉笑着回礼:“不碍事的。”
夏以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不愧是易国最有力道的烈云烧,果然好酒。”
侍女很快将换了的酒呈上来,清影上前斟酒,空气中有若隐若现的幽香袭人。
易攸则道:“这是去岁酿的木兰酒,温和清淡,即便多喝几杯亦无碍的。”
卿影吓了一跳,斟酒的动作一僵,酒倾洒而出,木兰的香气灼人。
“咦,卿影姑娘这是怎么了?”明婉非奇道,目光却遥遥的落在郁愫然身上。
易攸则同样不解的向她看过来。
郁嫊珃面色极淡,从容从卿影手中接过酒,笑道:“这丫头一向嘴馋得紧,许是这木兰酒的味道太过醉人了罢。”
“奴婢知错,请殿下责罚。”卿影跪下请罪。
易攸则见夏以兖并无异状,知他并未怪罪卿影的无礼,遂道:“罢了,起来吧。”
“是。”卿影这才起了身,退至郁愫然身后。
郁嫊珃垂下眼睫,瞧见夏以兖若有若无的斜睨了她一眼,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心内苦笑,移开目光,避去了他玩味的笑意。
“太子殿下。”宴未过半,一名青衣女子上前,牡丹烟纱碧霞罗,纤腰款摆间,罗裙逶迤散开,巧笑嫣然,明艳不可方物。“如此良宵,臣女愿献曲一支,以助雅兴,殿下以为如何?”
郁嫊珃见过她一次,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付清华。
只是在她的印象中,付清华并非爱出头之人,今日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看似冒昧却引人注目的请求,夜宴筹备得过于仓促,本就枯燥,易攸则欣然应允。
付清华盈盈一拜,步至堂中,随身侍女奉上玉笛,素手接过,姿态优美的吹奏起来。
笛音悠扬,每个音符都曼妙无比,动人心弦,她既然敢自荐献曲,自是有过人之处的。
她吹奏的时候,目光隐隐飘向夏以兖,带着期待,虽是极淡,却足以让有心人看清。
怪不得能让一个心性寡淡的人忽然转了性子,郁嫊珃这样想着,眸光已经惯性的转向了夏以兖,夏以兖先是一愣,旋即冲她扬眉。她蓦地回过神,生生的撇开了头。
此时一曲终了,掌声如鸣。
明婉非脸色稍变,片刻即恢复如初,郁嫊珃看在眼里,笑意清浅,以明婉非的性子,定然以为付清华刻意献媚,蓄意争宠,只是她却不知,付清华虽然是争,争得的是另一个男人。
“付小姐果然蕙质兰心,一曲笛音,艳惊四座。”易攸则面上带笑,“来人,赏!”
“谢殿下恩赏。”付清华暗地里凝望夏以兖一眼,见他面色平静,颇为失望的退下了。
有了头筹也就有了不甘落后,付清华之后,又有几个女子依次献艺,不多时,众人齐齐赏了一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段时间下来丝毫不觉乏味。
待到秦家小姐献艺完毕之后,明婉非带笑的声音响起,柔婉入骨:“殿下,见大伙儿今日这么热闹,妾身也想凑个热闹可好?”
易攸则笑着握了握她的手:“你也想去?”
明婉非向他依近几分:“妾身只是见今日贵客临门,虽不能做些什么,但也想以安贵客雅兴,殿下以为如何?”
易攸则遂颔首应允,松了手:“那便随了你的意罢,只是千万别累着了。”
“妾身谢殿下恩准。”她一面娇笑着,一面淡淡扫了郁嫊珃一眼,由侍女扶了往堂中走去。
左首的席上,夏以兖的嘴角悄然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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