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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阳光轻轻驱散周围薄薄的雾霭,洒在那一潭水波上,粼粼闪闪。
清风目光在他脸颊的泪珠上顿了顿,心里一阵触动,忍不住柔声安慰道:“你别太伤心了,我们会帮你找到你爹的。”见陈亮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又是一阵不忍,叹了口气,在旁边辛夷花树上扯出一段金银花藤,随手一挥。
金银花藤凌空而起,如有灵性一般飞驰而去,“噗”的一声,水潭一阵波纹荡开,花藤钻入水中,在水中快速窜梭着。
“哗啦”一声水响,花藤自水中跃然而起,花藤之上像串糖葫芦一般串着一大串青鱼。
清风伸手接住鱼串,随手拗了个环,轻轻挂在陈亮脖子上,在他肩膀拍了一下,道:“我们这就去帮你找回爹,你先带着你娘回去吧,大娘年高体弱,不可操劳过度。”说完走到齐若萱身旁轻轻道:“我们去高处看看吧。”
陈亮睁开眼正看见清风和齐若萱两人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忍不住一个哆嗦,殊不知身子竟然能动了,腿一软,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天上。
齐若萱盯着药王谷深处,跃跃欲试,“我早就觉得这药王谷有问题了,谷中之人既在谷口设了两道古怪阵法,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清风一阵无语,齐若萱本来对这药王谷就意见甚大,此刻有了这么个借口,怕是要闹他个天翻地覆,忍不住提醒道:“从阵法上看,谷中之人非同小可,此刻无凭无据,贸然闯谷,怕是有去无回,还是慎重些好。”
齐若萱撇撇嘴,不以为然,“那些阵法不过是仗着那些花木,不会破阵还不会烧山么。”
清风扶了扶下巴,心中也有些恍然,自己一直在破阵这个圈子里绕,却不如齐若萱看的透彻。略一思量还是觉得不妥,齐若萱怕是仗着自己是青云门的,自有些傲气,若是在青云山附近,如此刻般肆无忌惮自是没什么问题,但身处南疆,若是不敌谷中之人,小则被扣,多则丧命。
清风想了想,向齐若萱靠了靠,委婉的道:“那个,万一我们打不过谷中之人,也如那些村民一般杳无音信了呢?”
齐若萱顿了顿,若有所思。
清风心中一喜。
齐若萱忽地展颜,笑着道:“嗯,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得跟我爹说一声。”皱眉想了一下,又道:“不行,我这么跑来南疆,被我爹知道了肯定麻烦的很,还是跟宋师伯说一声好了。”
清风一个踉跄,稳了稳身子,只见齐若萱拿出一个千里传音纸鸢,正待说话。一咬牙,向旁边一指,道:“我看那座山有些蹊跷,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齐若萱抬起头,顺着清风指的方向看去。
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东边的大半天空都是一片耀眼的白色,白色中带了些金色和红色,甚为壮丽。
阳光下绵延不断的峰峦起起伏伏,层层叠叠。山中晨雾如纱如帛,轻轻笼罩着苍翠碧绿的山峦。
见齐若萱半晌没有收回目光,清风好奇的望向自己指的那座山峰,不由得怔了怔。本见东边的那座山云雾似乎更浓了些,并未多想,随意一指,此刻细看之下却似乎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东方红日下,重峦之中一座山峰卓尔不群屹立其中,山间烟笼云罩,如一个热气腾腾的蒸笼,正呼呼的向外散发着水气,山上的草木皆被白色雾气遮挡,看不真切。
清风目光凝了凝,觉得不同寻常,想来昨天因为并非早上经过那里,雾气已经散尽了,竟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此刻将之与周围群山一比,显然那些雾气似乎浓的有些诡异。
齐若萱向传音纸鸢说了句“宋师伯,我在南疆药王谷,一切安好,勿念。”玉手轻扬,纸鸢化作一条淡白光影,向北而去。
清风望着渐渐消失的纸鸢,欲言又止,目光落在东边的山峰上,询问道:“要不,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齐若萱眉头松了松,点点头,率先向东而去。
两人在半山腰处停了下来,凌空而立,看着眼前山峰。周围水雾蒸腾,空气中湿漉漉的,有一种与众不同奇特的气息,本该清新舒畅的山间空气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闷热。
“咿咿咿。”
一直缩在齐若萱怀里的洛水忽然站了起来,朝着空气中嗅了一阵,发出一阵不安的叫声。
齐若萱若有所觉,猛地低头看向洛水,方才一瞬间,似乎洛水全身凉了几分,竟似有些冰凉的感觉。
手中一空,洛水已蹿到清风肩头,盯着前方山间晨雾不停转着眼珠。
齐若萱将右手手心叠在左手手背上,一股清凉沁入皮肤,眉头皱了皱,洛水全身一直比周围凉上几分,此刻难道是周围有些热的原因,错觉吗?
清风也对洛水的反应有几分好奇,抱到眼前看了看,抚了抚身上绒毛,重新放回肩膀,小心警惕起来。
齐若萱看看洛水又看看清风,清风他似乎毫无感觉,难道真是自己错觉?摇摇头不去管这奇怪的念头,掐了个剑诀,身边雾气瞬间被隔开在一尺之外,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光罩格挡,再也难以近身,那种湿热的感觉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若萱向清风靠了靠,轻轻道:“这雾气有些奇怪,怕是毒瘴之类,以防万一,还是避开的好。”
清风看了看脚下茂盛的有些诡异的高大树木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道:“洛水既然没什么特别反应,这雾气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围着山腰巡了一圈,除了雾气湿重,草木茂盛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清风皱了皱眉,看向齐若萱,眼中带了几分询问之意,道:“此地树木有些反常,要不我们去地面看看?”
齐若萱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抬眼向山顶看了片刻,指了指山顶。
两人拔高身影,逐渐上升,抬眼看去,山顶与蓝天相接,绿白相接,像一条笔直的线横在连天白云之上。
清风心头一跳,这山顶果然有些奇特,竟然是平的么。
随着视线上移,山顶上虽然生长着高大的树木,但是诡异的是这些树木竟是高矮一致,平视过去就如一条绿色的直尺嵌在空中。
在往上就发现原来山顶中心竟是凹陷下去的,如一个巨大漏斗。中心黑乎乎的似乎是一个洞,漏斗边缘和内壁都生长着不知多少年日的参天古树,枝繁叶茂,青翠欲滴,如一个圆形的倾斜草坪。
两人山顶中心停下来,饶是有些心理准备,此刻也有些吃惊。
身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如野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掉入其中。洞壁上生长着墨绿色的不知名植物,洞深不知几许,仿佛无穷无尽,直通地底深处。一股股带着怪异气息的热气自洞中散发出来,让人觉得气闷。
清风望向齐若萱,见齐若萱皱着眉,有些迷惑的样子。向下落了数丈,看了一眼周围的草木,沉吟道:“我先下去看看。”说完,急速下坠而去。
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周围洞壁上的植物明显小了许多,不知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因为温度逐渐升高的湿热空气。
琥珀朱绫红芒更盛,照亮周围数尺空间。至那日齐若萱拿了扶桑剑便在没提归还之事,清风一时也不好意思索要,是以直到此时依然用着齐若萱的琥珀朱绫。
洞壁上的植物渐渐稀少起来,露出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坚硬石壁,石壁上坑坑洼洼,光线照不进去,不知是否是无数纵横交错的石洞,黑漆漆的洞口向外冒着丝丝热气,有各种怪异的声音。
“嘶嘶嘶嘶。”
“嗷嗷嗷嗷。”
“呼呼呼呼。”
各种声音忽大忽小,忽强忽弱,似乎石洞中居住着无数生物,偶有一对、三只或四只泛着或红或绿颜色的眼珠,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似乎更热了,清风额头渐渐渗出细密汗珠。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烦躁狂暴之意,清风神色一凛,默念心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后继续下降。
石壁上再无任何植物,赤红色的岩石如烧红的炭火,烘得石洞像一个蒸笼一般。石壁上的石洞也大了许多,有的洞口竟有数丈高,洞内漆黑一片,偶有野兽的吼声。
身后有一声锐响,像是什么东西急速撞向自己。
“咿咿咿。”
肩头洛水急叫起来,清风心里一动,瞬间左移一丈有余。
袭向自己的东西一击不中居然瞬间又收了回去。
清风愕然转身,望向身后一个一人来高的石洞。
“咕咕咕。”
石洞中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像青蛙却比青蛙低沉闷长。
在琥珀朱绫温润的红光下,一对泛着幽幽绿光的拳头大小眼珠显露出来,眼睛周围有一圈黑色突起,看上去甚是诡异。
绿色的眼睛下两个黑洞一般的鼻孔,一个扁圆形的嘴,吻棱显著,颊部向外侧倾斜。鼻间距略小于眼间距,上眼睑宽、略大于眼间距,鼓膜显著,椭圆形。
“黑眶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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