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岫与悦兮在这掬翠轩待了也有两月有余。
自从那日自己被冤枉后就在储秀宫修养了半月余,刚能下床的时候,熹妃那里便下了旨她和悦兮到淑慎公主身边,云岫这才知道,那日里遇见的女子就是公主。这些日子以来,住在掬翠轩,倒是清闲,每日里就是陪着她聊聊天唱唱曲子,偶尔她精神好了,也会与她们一起跳舞,日子也过的快活。
转眼间已到冬日,不知怎的,雍正四年的冬日似乎特别冷。这日那雪黄昏时分却下起了大雪,又密又急,不一会功夫雪白的就铺满了房檐。屋内的熏炉袅袅冒着烟气,炭火偶尔噼啪作响,云姚与望舒趴在窗子上瞧着外头的雪花,不由有些忧心。
下午时分,云姚无聊,便拖了云岫下棋,可不知怎的,云岫就是难以集中精神。只是瞧着余姚的难得精神这样好,不忍心拂了她的愿,就陪她下了几盘,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输的惨不忍睹,望舒就嚷嚷着要惩罚云岫要她去采御花园的池子旁的梅花,本是玩笑的话,谁知云岫倒较起真来,说什么也要去摘。
云姚道:“咱们这样惩罚云岫,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这雪下的这样大,御花园的池子又深,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就遭了。”
悦兮也觉得眼皮“突突”直跳,拿起大氅披在身上道:“公主别担心,我这就去瞧。”
云姚也拿起大氅,道:“我随你一起去。”却被悦兮拦下:“公主你这身子这么弱,外头还下着雪,万一再着凉就不好了,况且你在这等着,云岫若是回来也不至于找不着人。”
云姚点点头:“那你自己也小心些,要是找不着你就赶紧回来,咱再想别的办法。”
悦兮应了声“好”,系起大氅的带子:“公主你别担心,肯定没事的。”
“嗯。”云姚道,又拿起个羊角灯,递给悦兮:“这雪下的这样大,你仔细脚下别摔着。”
悦兮答应着,提着羊角灯出去了。天已经黑透了。各处宫里都上了灯,远远看见稀稀疏疏的灯光。雪花仍旧是细细密密,如鹅毛般的,无声无息落着。远处的青瓦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被风一吹,洋洋洒洒落了下来,如刀片子一般落在脸上,微微有些疼。走到宫门口,永寿宫的侍卫正当换值,远远只听见那佩刀碰在腰带的银钉之上,叮当作响划破寂静。低着头,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脚下的雪浸湿了靴底,又冷又潮,由着脚底直到手掌,她提着灯的手不由缩了缩。
绕过坤宁门,就到了御花园,远远见一个绰约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悦兮低声道:“云岫,是不是你?”那人影却已走近了,果然是云岫。
她手中握着一支冬梅,借着光,望舒瞧着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子的大氅,衣摆都湿了,整个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望舒指着那件大氅道:“这是谁的衣服?”
云岫这才想起自己还披着三阿哥的大氅,回头瞧着,御花园中漆黑一片,根本瞧不见人影,回头对悦兮说:“走吧。”
悦兮道:“你还没说这是谁的衣服呢!”
云岫脸上一红,幸好被夜色掩了去,低声道:“三阿哥的。”
悦兮“咦”了一声,“这个时辰三阿哥怎么会在这?莫不是专专等你?”
云岫“啐”了她一下,绷起脸道:“越发管不住这张嘴了,早晚有一天要被你害死。”又道:“我与三阿哥素未相识,他又怎么会巴巴在这风雪中等我,只不过是刚巧经过,瞧着我够不着那梅花树枝子,就帮了我一把,这让你一说,倒像是我们有什么似的。”
悦兮“嘿嘿”一笑,她将羊角灯递给云岫,软声细语道:“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旁边的花丛中发出“吧嗒”一声,吓的悦兮忙躲到云岫身后,道:“是谁在那?”
云岫终是绷不住脸,笑道:“哪有什么人,你别吓唬自己了,咱们赶紧回去,天这样冷,可别得病才好。”
悦兮探头看了看,再没什么动静,这才轻笑道:“不碍事的,咱们哪有那样娇弱。”又微微叹了口气,道“说来也可惜,咱们进宫这么久,宫中的人物除了熹贵妃和公主,其余的谁都没见着。你倒好,输了棋子受了罚出来还能碰到三阿哥。”
云岫见她叹气,倒是觉得稀奇,这丫头素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样多愁善感一遭自己倒是不习惯了,轻笑道:“这天冷的,呵出口气来都能立马结冰,我倒是更愿意待在屋子里守着炉子,早知道你这样想出来,就该让你去摘梅花了。”
悦兮瘪瘪嘴,道:“同人不同命,就算是我出来也不一定有你这样的福气。”
“我这算什么福气啊?”云岫有些无奈,这丫头的脑子里怎么总装着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却见悦兮眼珠子滴溜转悠,道“三阿哥长的什么样?可是个美男子?”
云岫将身子一扭,然后道:“我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你想知道就自己找了去看。”
“好姐姐,你就和我说说嘛。”悦兮不依道,“就算说了我也不会与你抢,你就说说让我饱饱耳福也好。”
“你这丫头,讨打是吧?都说了没我和他没什么,你还在这瞎说。”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悦兮连连讨饶:“不过,你喜爱什么样的男子?”
云岫一愣,随即笑道:“怎么这样问?难道是你有心上人了?”
“哪有”,悦兮一扭身,脸上一热,“人家只是想问问嘛!”
“那你喜爱的人?”
“那倒没有,不过我嫁的人必定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云岫不由笑了起来:“最好的男子?这世上最好的男子都在这宫中了,你可得擦亮了眼睛好好找。”
“你就取笑我吧,我就不信你不想嫁人。”
云岫不想多说,转了话题道:“公主睡下了嘛?”
悦兮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瘪瘪嘴道:“你这半天不回来,公主可是担心死了,怎么可能睡下。”
云岫伸手在她头上一戳:“你这张嘴啊,就是没个把门,天天死死的挂在嘴边,也不知道忌讳。”
悦兮朝她扮了个鬼脸,道:“谁也不能长命百岁,谁都会死,怎么就不能说了。”
云岫自知说不过她,索性不理她,专心走着,周围极静,只听得见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https://www.tbxsvv.cc/html/59/59716/3270231.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