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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两人稍稍恢复了体力,收拾妥当便睡下了。
朦胧入睡之际,似乎听到远远传来一阵笛声,吹的是《玉楼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睁眼仔细听着,隐隐有些不太真实。侧目见映雪已经睡着,均匀的呼吸着,轻轻掀起被子起身下了床。透过窗子瞧着,外头依旧小雨沥沥,混杂着这笛声听来,竟有一番凄婉的美。云岫静静听着,一缕悠长音色飘飘扬扬,竟似有魔力般,不待多想,云岫已推了门。
凭着笛声寻去,踩着深深浅浅的水坑,鞋子湿了也浑然不觉,一曲终了,云岫并未停下脚步。
下了楼,不觉间已到了后院,只见迂回长廊的一端,一身着青衣的男子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只长笛。
眼见寻着了,云岫竟半步动弹不得,只呆呆站在长廊的另一端,瞧着。
蓦然,那男子似有感应般的回过身,待看清那人容貌后,云岫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词“天意”。
他朝她走来,眼中满是惊喜。
瞬间,她觉得似乎周遭的事物全都消失不见,只余他们二人。
两人皆不言语,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遥遥而立。
回廊外头雨滴滴嗒嗒,顺着回廊顶上落下,落在草丛中,地面上,见其滴滴水珠,沾湿二人的衣摆,偶尔有几片树叶承受不住雨滴的重量,洋洋洒洒落了下来。还是下伏的天,几只蛐蛐躲在丛中欢快的叫着,似是演奏美妙的乐曲。
时间慢慢流逝,她似是有了感觉,觉得这般瞧着他不合规矩,亦或是想掩饰着什么,收回视线,低首敛眉,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四阿哥吉祥。”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受伤,向前迈开了步子。他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停住,静静看着她,半晌道:“你又何必如此疏离。”
云岫轻笑:“我与四阿哥本就数面之缘,怎能算得上熟络。”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想瞧出些端倪。云岫被他瞧的不自在,正色道:“四阿哥怎会在此?”
他笑而不答,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何?”
云岫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索性别开头抗议。
他被她孩子气的行为逗乐了,失笑道:“如果我说我为寻你而来你可会信?”
云岫闻言,不禁一愣,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他的话几分真心几分玩笑。
他道:“你可会信?”
云岫蹙眉道:“你跟踪我?”
他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离的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沐浴后淡淡的香气,甚至能看清她因蹙眉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他伸出手,似要靠近她,她却先他一步,急急后退。他的手就僵在半空,自嘲般笑笑:“我竟然叫你如此害怕。”语气中是深深的无奈。
云岫直视他道:“我没有害怕。”
他道:“你担心我会伤害你吗?”
云岫不悦道:“都说了我没害怕。”
他却似没听到她的话般,哑然失笑。半晌,伸开半握的拳头,只见一片树叶赫然在手心。
云岫呆呆瞧着,心生生疼了起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似是放弃般的,低低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便不再言语。
过了许久,久到她的腿已经微微发麻,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再说话,却听她的声音似是从天边飘来:“既然你是为寻我而来,那你必定知道我为何来。”
他道:“是,弘历知道。”
她微微叹气:“你这又是何苦?”
他也叹气,轻笑道:“是啊,我这是何苦?”顿了顿,道“我也是心不由己。”
云岫微微闭目,身不由己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不由己了,可是纵然是这样,我们又能怎样呢?眼泪就要落下之际,她紧紧咬住唇,生生咽了回去。抬起头,脸上已挂上笑容:“今天的话云岫就当没有听过,四阿哥以后莫要再说。我的心中只有表哥的位置,其余人的感情是我所承受不起的。时候不早了,云岫该回去了。”仓皇走了几步,又顿了顿,道:“这雨夜里湿气大,四阿哥也应早些回房休息才是。”
“真的非他不可吗?”离去之前,她似乎是听到他的低叹,卑微的,满是缠绵的叹息。云岫脚步一顿,终是下了决心,迈开步子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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