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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厮杀声停止,清铃拉着星辰下了马车,空中飘着刺鼻的血腥味,星辰看见,眼前漂亮的光头叔叔,身上有雪与血的颜色,混杂的妖美,好生好奇地瞅着他。
正好无名盯着清铃的面纱半晌,黑潭目幽静着不知想什么。转头望向他,浅浅一笑中,周身有些抓不住的神秘飘逸,与孤清自在,星辰不由心下升起莫名的敬意,有些害怕,也有些想要接近认识这个光头叔叔。拉着清铃的衣裙,半躲在他身后。
随着清铃走过去又顿住脚步,星辰也顿住步子,见娘亲目光中带着悠远的思念,那光头叔叔白净漂亮的脸上还沾染了些血,见着娘亲,也是怔了一下,细细地打量一番娘亲,拿起她的手腕,闭眼,轻捏着好像在把脉般。
猝然,半晌他的黑潭目睁开,蒙上骇人的血雾,眸中有冷骨的光闪,沉声问:“谁伤你至此?”
“无事。”娘亲垂了垂目,抽出手,弯了弯唇,见着他,“师傅,我很想你。”
沉默一会,说不清的叹息,“我何尝不是……”
半月后,清铃们回到了汴京,本来云落准备带清铃回魔教的,可是那个全身上下散发可怕力量的黑衣和尚只是眼梢一瞥,清幽孤冷地凛冽。
云落背后一阵冷意窜来,很识相地退步点头摆手道:“哈,哈哈,无名师傅,这是你徒儿随你怎么处置好,我,我反正,千桀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将清铃送到京城,我这就告辞,不打扰二位。”
无名点了点头,收了那身上的凛寒,不做半分挽留,只道:“告诉花千桀,这些日子,都不要寻清铃了,等我把她身子调理好,自会带她过来相见。”
“嗯,好好,我会转告的。”云落背着药箱,十分不负责任地逃得颇快,原本他还想给清铃整个容,可是她那师傅竟然说他可代劳,既然这样,嘿,眯了眯狐狸眼,他也乐得清闲。
“师傅,我们去哪?”清铃见云落走了,问无名,原本她也打算回魔教,再做打算。
“梨潭。”
不一会,汴京的大街上,众人见一个漂亮又邪逸飘然的黑衣和尚驾着辆马车在大街上奔驰,好似从天上下来般,很多人惊吓住……因当年他几乎帮助过这里大半人解决过生活上的苦恼,许多人认出无名来,只对他抱着感激与敬畏的心理,在他的马车走后,够着热闹议论着。
“无名回来了……”
*
墨鳞城池中,许多人都晕得晕,伤得伤,舒月醒来,颤了颤长长的睫毛,环顾看着鲜血淋漓与荒诞怪境这里,最后把视线定在那传出笛音处。
那是夜央的笛声,如果他没有记错……拖着身子,他爬过去。
井底,吹了那有反噬力的魔笛,夜央本来是九死一生,可是唐画穴将自己这些年来的武功内修,毫不犹豫地通过真气输给她。
捡回她一条命,夜央缓缓地睁开清眸。
身侧,唐画穴则一口血喷出,她闻到血味颤着眸子,怔了一下,低身扶着他道:“你怎么了?”
“没事。”唐画穴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转身景秀的容颜有丝从鬼门关走过的细温笑意,感慨道:“央儿,我从未觉的,活着如此好,以后,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比我长才是。”
夜央不懂他的话,只是手扣着他手腕,发现他内功全失……满目的颤抖,感觉自己胸口有团温舒的气缭绕,心里咯噔一下,伸出手又扣住自己的手腕。
头抬起的瞬间,看着他,她目光浸透着复杂的思绪。
“你……为什么……”他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令她深深困惑了,如果是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与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她,又有什么是令他觊觎地不惜赔上性命至此的。
他扶着她的膝盖,虚弱地起身,倾身在她怔住的眸子,印下温柔一吻,哑声好笑,轻道:“那么聪明的人,怎在情字上如何迟钝呢,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夜央已不知何时,是我的全部了。”
夜央睁开眼睛,这次没想啪他,原由……凝了柳叶眉,目光像是在解一个难解的数题困惑不出般,她爱的是舒月啊,不是这个让她时常火大的笨蛋,可是……从来,没有人,如他这般对她这么蠢又没有根据地付出过,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呵护地温柔过,很久没有这样的人,给她依靠过……
“夜央!夜央!你在下面吗?我是舒月。”舒月的声音在井上喊道。
夜央一下子站起来,脸上刚刚的困惑一下子消失,清美的容颜上,有着喜意,抬头喊道:“舒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唐画穴仰头看了她欢喜的摸样,扶额,景秀的容颜抽搐着,抖着眉毛……这个有了旧爱,就把新欢给抛弃的女人,到底为什么他要作贱自己爱上这么个人。
舒月听到夜央的回应,不一会消音,夜央不听他声音,一阵着急,可是很快,一个粗绳扔了下来,二人前后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一上去,夜央便循着舒月的方向,手指微颤地摸着他的眉眼和身子,担心问:“你没事?”
舒月摇了摇头,即使他的脚还在汩汩地流血,他却纤丽虚白的颜还是挂着抹云淡风清的笑意,抵着她的额头,道:“无事。”
夜央脸红了红,他这么亲昵地靠着她,还真是少有。
可是唐画穴却不待见二人这样,只在背后扯着舒月袍子,将他扯得身子发直地退离他,舒月转身,见他挑着眉毛,一脸不善,好似他抢了他什么东西般,满脸的不痛快。
但他又不置一词解释,看了眼夜央与他,他伸手,夜央仿若能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与其上,两人搀扶着站起来。
这个默契的动作,让唐画穴松了他的袍子,心里一下五味具杂着,蹲在那里看着两人觉得,自己那般多余似的,屏住呼吸,心里仿若百蚁咬过,彻骨的疼。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左右环顾一下,伸出细长的手,喊了句:“唐画穴,你死哪去了!无声无息的我一点感觉不到你,快随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一下子,他目光茫然若失起来,却又仿若看到了希望,有流光滑过,闪得景秀非常,站起身来一下屁颠颠地跑了过去,就攒住她的手,细秀的颜满是笑意:“在这,在这,你以后去哪,我就去哪,跟定你一辈子。”
“……”抽着眉角,伸手又想啪飞他,可是想想他现在内伤应该也不轻,忍住了。
可一个不在意,他竟在舒月面前于她脸颊上又偷亲了下,最终没忍不住,满脸火大地一掌将他啪成陀螺。
*
又一月后,梨花飘得灿华,落在高山处的墨潭池中,粉白与黑,装点得醒目而妖艳。
崖洞之中,清铃坐在一面铜镜前,身后无名给她拆着脸上的绷带,星辰抬眼满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小手紧紧地捏着她的手。
“晨儿。”已能说话的清铃紧了紧他的手道。
“嗯,娘亲我在。”
“出去与小灵一同玩会可好?”
聪慧的星辰扑在她腰上,不依道:“不成,我要在这看娘亲,娘亲你不要担心我瞧见你的摸样,无论无名叔叔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你都是我最美的娘亲!”
无名黑潭目中一下泛着清幽的柔意,看了星辰眼,星辰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害羞地低了低头。
清铃的手怔愣在半空,优雅地手势落下,抚了抚他的柔软的黑发道:“好孩子,娘亲不是怕你看见我的样子,只是闻着梨花开的清香沁脾,想让你为娘亲摘上一枝过来。”
“这样……”星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从她旁边跳下,黑玉般的眸子欢喜道:“娘亲,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摘枝最漂亮的梨花过来。”
带着恶灵兽,两个欢奔出去,清铃复转身对无名道:“师傅,继续罢。”
无名点了点头,边拆边道:“我也与晨儿一般,无论成功失败,你依旧是我最美的徒儿。”
绷带一点点在他骨骼分明而修长的手指中流落下,清铃闭着眼睛,脸上有清风滑过,不听他声音,心下以为失败,只是在心里淡淡地叹息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目光,颤了颤,镜中人,完全不同的相貌,可却一点不输之前的容颜,弯弯修裁若画的眉,清晰的月牙目依旧藏珠玉般的清贵潋滟,高挺而纤然的鼻子,鼻头有着柔润的肉,完美的脸部轮廓,红唇凝脂地不薄不淡……单看这张脸也许还输上之前的三分,可是那眉宇及周身间在遭遇挫折与惶然后,越发散出冷冽而淡淡忧伤的美感,像是一种成熟的蜕变,一眼,便有让人双眼惊艳,与震慑人心的令人难以诉明,再也舍不得视线离开她的痴然。
无名在身后,也被这张脸给惊艳了,原本他令那人整出她原本的相貌,但是那人只说那般容颜自己学艺不精,只能稍逊一些,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可是他没有想到,会整成现在这般,仿若这张脸本身就是她的,那般恰好地绝冷的艳。
“师傅?”清铃摸了摸自己的脸,在铜镜中看着他怔然的样子,眸中透着些笑意望他。
无名回神,勾了勾唇,手搭在她的肩上道:“很美。”
清铃目光透着感激,点了点头。
这时星辰采着一大捧梨花过来,骑在恶灵身上,唤道:“娘亲娘亲,梨花来了。”
清铃起身,转身朝他看去,微微侧了侧头,弯唇从喉间逸出一声清笑,在空中如铃声般清雅灵鸣。
看痴了星辰张着小口,满眼的惊艳。
“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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