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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庆从马车上跳下来,貂裘的的黑披风将她整个人包的紧紧的,只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她站在那里,再一次重复道:“谁敢!”
包括章惇和众成德军都不由地一惊,这种突然而来的威慑和强大魄力,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是来自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章惇也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刘贵妇那日急迫地对他强调,这个女孩一定不能留!
“这个女孩是玉子萧那个叛军和孟筱柔的私生女,杀了!”这里没有几个人见过福庆,随便编一个理由,那些旧党都被他一个个收拾了,一个三岁的小孩,他有什么好惧怕的!
靠近福庆身边的一个侍从,拿着大刀就想执行章惇的命令,可是那个小女孩抬起头静静地凝望着他,有一种睥睨一切的尊贵,他抖动着双手,始终下不了手,就在这一瞬间的迟疑,一把飞刀划过,直直地刺向了那个侍卫的心脏!
“寒食,你敢背叛我,你母亲的性命不要了!”章惇看着寒食一马将福庆给抱起,策马奔走,喝起来。
寒食冷厉的眼睛布满了红腥,“要杀便杀!”说出这句话,他已经没有想要活下去了,爱情,亲情,友情,他全部抛舍了,还有什么他可以惧怕的!
他抄起地上的箭,左突右冲,像只猛兽硬是在成德军中杀出了一道口子,福庆在他身前被她盖住了裘帽,可是她的鼻息中充满了血腥味,有那些坏人的,也有身后这个男的。
夜风习习,寒食的马在月夜中狂奔着,他的背后插着一捆之多的箭头,脸色苍白的直冒冷汗,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追兵。
“放我下来。”稚气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一阵马蹄撕吠,寒食从马上终于坚持不住地滚了下来,可是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扣着福庆,就是跌落也仅存一丝理智地不让她受到伤害!
福庆从他的怀中迅速爬起来,看着这个满脸冷汗,脸色苍白的比她平日写字的宣纸还要白的脸,紧紧地皱起了眉。
寒食睁开眼睛,伸出手,福庆迟疑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你是谁?”他哑声问道。
“帝姬福庆。”她冷静回道。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我也猜是不是孟皇后的女儿,能让筱柔那个怕疼的个性以死相护的,也只有她一生最爱的皇后小妹了。”
“你可以不要说话。”福庆这时才看见他背后的箭,触目惊心,虽然她从来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动半分恻隐,可是她很显然欠这个陌生人一份巨大的人情。
寒食摇摇头:“我快不行了。”他从他的怀里掏出一个牙月的桃木,放在她的手中道:“我和子萧本是蜀山的人,你带着桃木去找蜀山的玉清道长,到了那里,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此时离蜀山的路途还很远,虽然对一个三岁的孩子说这种话似乎有些不切实际,可是寒食在那个女孩过于冷静和不符合她年龄的眸中,看到一种似乎与生俱来般的坚定,感到一种莫名的信任。
福庆抓着桃木节,看着寒食倒下,那个男子看着漫天的繁星,突然微笑了起来,然后一动不动。
她推了几下,手指放在他的鼻息,发现他死了,皱了皱眉,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伸出手她将他的眼睛蒙上,在旁边的草丛中拽了几把草,脱下自己黑色裘衣将那把草包住,放在马背上,又走到了寒食身边,绕过他的背后,从后面拔下一个箭,他的尸身抽搐了一下,她一惊地跌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突然诈尸的行为,待他不再动时,她才站起来,将那把剑狠狠地插在马屁骨上,马疼痛地嘶吼了一声,狂奔起来,也引来了敌兵,福庆迅速地将自己的身子隐匿在草丛中。
追兵此时迅速赶到,蔡京看到死的寒食,和不远处那似乎驮着福庆奔跑的马匹,没有迟疑地追了上去。
他们走后,福庆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月色清冷的小道上,只有她和一具尸体,她看着为她而死还被马践踏的男子,又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她蹲下来,使些力道地又拔掉了寒食身上的两根断箭,这回他没有再抽搐,她又拽了些杂草,白嫩的手被割除血,她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迅速用那些草将他的尸体盖起来。
接着她跪坐在一边,神情认真专注地用两头木箭的一头互相摩擦着,一声一声,接近半个时辰才升起了一点红星,她的眸光亮了起来,迅速引燃了火星,便把火引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上,然后又引燃了四周。
一阵大风吹过,风随火势,荒原一下子撩起了熊熊火焰,她站起来,看着他火化的尸体,转身隐匿在这片火光之间。
当章惇他们追了很久,才发现竟然被寒食的诡计给骗了,他竟然在死之前还想出这么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反应过来就立马掉头。
可是奔了几十里,一片巨大的火海,阻挡了他们的去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起了那么一场鬼火,也没有会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个三岁的小女孩干的,光是假设,这一切都是这么荒谬。
章惇折断箭羽,想着怎么回去和刘婕妤交代,那个女孩不足以影响大事,可是他的任务完成不了就代表了他的能力有问题。
“蒋千。”
“末将在。”
“去找一个三岁的女死尸来,找不到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
福宁殿内,朱门铜瓦玉红灯,奴才主子一片哭声,赵煦还未踏进来,就前所未有的一阵心惊,传报都免了,脚步有些慌乱地大步走进去。
刘婕妤紧跟在身后,她倒要看看这福庆是真死还是假死!
当赵煦看到皇后抱着他最喜欢的那个聪慧过人的福庆时候,一下子有些站不稳,幸好有身后的服侍他的太监扶住,哲宗一把推开老太监,拨开那些哭丧的宫人,大叫道:“你们哭什么?不准哭,都不许哭!”天威怒道,一下子吓得那些宫人只敢小声低泣。
因为这样,孟皇后干肠寸断的哭声显得尤为刺耳,“皇上,福庆死了。”她抬头,哭得红肿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她,双唇颤动着。
原来这原本是一场准备好的戏,可是刚刚她的人来报,姐姐死了,子萧也死了,福庆被杀死子萧的坏人掳走,又被章惇追杀,她的悲痛已经深刻到骨血里了。
“福庆,福庆……不!”赵煦一下子悲从心来,闭上眼睛,泪水痛楚爬上那张俊朗的脸,没有知道他和那个孩子之间的小秘密,没有人知道他生了一个不凡的女儿,他的福庆……就这么死了。
刘婕妤看见孟皇后眼中的悲哀不假,想章惇一定成功了,握着赵煦的手,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挤兑下的眼泪,哀切地道:“皇上……请节哀。”她把自己埋在赵煦的怀里,好像自己死了孩子般地痛哭着,嘴角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阴险的笑意。
赵煦冰冷的身子因为她的拥抱不再那么冷,颤抖的手,渐渐地环上她的腰,找寻一些温暖。
孟皇后看着两人相拥的这一幕,突然笑了起来,她始终斗不过她,紧紧地抱着那个不是自己女儿的孩子,将头埋在她背后,边哭边笑,有些疯癫……她要离开这里,就算是尸体,她也要找到福庆。
家族利益,皇后地位,永无宁日的你争我夺,她,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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