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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烁烁，在夜色中令人眼花缭乱。
“给我滚开！”
弟子们刚攻向凌汐雪时，却被一阵骤然腾起的劲风反弹了出去。
凌汐雪旋身而出，带着血色的身影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剑刺向躲在远处的郑赫。
在星月那柔柔的银光照映下，在雪地里疾驰而过的凌汐雪就像一道白里带红的极光，沿途的积雪无不被劲风卷起，呈螺旋状飞旋。
铛—
凌汐雪改刺为劈，然而青虚却已抢先一步挡在了郑赫身前，格住了她的剑身。
两剑相交，响着令人牙酸地金属颤鸣声，凌厉的力道拖出了一串刺目的火花。
“青虚，你为什么要帮他！”凌汐雪在半空中双手握紧了剑柄用力下压，双眸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和清澈。
开始泛起冰蓝色的双眸里闪动着凌厉的目光，声音里是抑制不住地怒气：“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凌汐雪，杀人偿命，休要狡辩……！”
青虚从凌汐雪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而且凌汐雪的力量，不知为何陡然暴涨了几倍。
竟然迈入了四阶高手的行列，将他的剑势给压制住了！
“不知廉耻的人还敢自诩清高骂我师父！既然这就是你的回答。”
凌汐雪的双眸闪烁过妖异的血光，冷意毕露，半空中借力旋身，被鲜血染红的衣抉飞舞，搅动起四周的雪花：“那么，你就去死！”
飞旋的雪花里突然寒光闪出，青虚还未看清，寒光便劈上了他的剑锋。
他连人带剑的被劈飞，双脚在雪中拖曳着。
‘铛铛铛铛’的交击声瞬间响彻整片空地，一串串火花一闪即灭。
凌汐雪根本不给青虚喘气的机会，像先前他那样对自己一样猛攻着他。
剑光急速的跃动，她的长剑上，泛起了一层冰蓝色的光芒。
冰蓝色的剑气！
青虚挥剑相抗，但是每一次交击，手中的长剑就会被砍崩出一个缺口，并且凝成晶蓝色的冰渣。
未出二十个回合，那长剑就被砍出了两排凹凸不平的缺口，就像雪山中那凌乱的冰凌。
凌汐雪飞旋而起，一股寒气骤然聚集在了她的长剑上，化成了一层层冰蓝色的光华在剑身上浮动，甚是迷人。
“幻剑—冰裂！”
悦耳的清喝声响起，凌汐雪周围萦绕的雪絮瞬间结成了冰渣，化成了漫天的冰晶在她周围飞旋。
青源剑宗的那些弟子们全都看呆了，多么美丽的身姿和剑法，这根本就不是青源剑法……
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这个，就是天启历751年在大胤帝都临渊城，将半个影盟高手尽数灭杀的剑诀，幻剑！
长剑横空，冰蓝色的浮华，在月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光弧乍现，青虚手中的剑被一剑斩裂成了碎片。
砰—
一股冰寒的劲力直达青虚的心口，痛哼之下喷出了一口鲜血，最后跌落在雪地上。
被剑风搅动起冰晶还未落下，凌汐雪手中的剑已经破开了漫天的晶蓝，朝倒地的青虚咽喉刺去。
然而
“不要啊！”
凌音突然冲了过来，张开了双手，挡在了青虚的面前，朝在雪中袭来的凌汐雪大声喊道。
嗡—
剑势猛地停住，森寒的剑锋在凌音的心口中颤栗着，就像是无数蜜蜂在同时扑打着翅膀，闻之令人一阵耳鸣。
“不要杀人…”纷乱的冰晶落在凌音的身上，她张开着双臂，与目光凌厉凌汐雪对视着。
虽然凌汐雪变得有些不一样，甚至气场完全不同。
但凌音总觉得，她并没有变，内心最深处的她应该没有变。
凌音看着凌汐雪身上的血迹，脸颊不知为何流淌着泪水，咬了咬唇，低声劝解道：“你好歹也为那个人想一想啊。”
凌音口中的那个人，显然就是凌胤。
凌汐雪那冰蓝色的双眸中，原本凌厉的目光渐渐动容了。
可是就是这一迟疑，青虚已经夺过了凌音手中的剑，从她身后闪出，眨眼便刺中了凌汐雪的左肩。
冰冷的剑锋透肩而出，鲜血顺着剑锋一滴滴地落在雪地上，失血过多的凌汐雪，此时已经觉得自己的视野里逐渐模糊。
青虚这猛然的一刺将凌汐雪方才凝聚起来的‘势’，完全给震散了，她现在觉得自己体内的真元力乱腾腾的，就像有好多蚂蚁撕咬着她的身子。
“二师伯，不要啊！”
凌音侧过头看向面容狰狞的青虚，伸手过去抓着青虚的衣袖想阻止，却被他反身一掌给拍飞了出去。
凌汐雪的左手抓着刺进自己左肩的剑身，白皙的手掌被划破，鲜血如涓涓不绝的溪水一样流淌。
跌落在地上的凌音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丝。
“你……！”
这情形像是触动了凌汐雪，她的双眸顿时又变得冰冷，瞪着因大失颜面而面红耳赤的青虚，染着血渍的贝齿紧紧的咬着。
刚升起的一丝动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被凌汐雪那变成冰蓝的双眸瞪着有些退意，但是青虚知道凌汐雪完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握剑的右手再次发力，剑锋将她的伤口刺得更深。
剑锋深入，鲜血不断地从左肩的伤口流出，凌汐雪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她知道她已经不是青虚的对手了，但是
“你这混账！”
回荡在四周的，是少女愤怒的吼声
铿锵
刺进她左肩的长剑，被她的左手生生折断成两截！金属断裂的声音令在场所有的人，为之一惊。
原地转身的凌汐雪挥剑朝青虚劈去，然而她伤的太重，动作丝毫没有先前的迅捷与凌厉，让青虚险险地给闪了过去。
青虚以为凌汐雪要以死相拼，闪过她那一击后连连退避。
谁知凌汐雪突然调转了剑锋，疾步掠上朝在惊呆在不远处的郑赫刺去。
至少她要杀了郑赫！
然而
就在她的剑锋将要刺到郑赫的咽喉的，手中的长剑，又被死死地架住，响起了一阵悲戚的嗡鸣声。
“不仅厚颜无耻，居然还心性凶残！”
已达四阶大成境界的青衡挡在了郑赫的面前，格开了凌汐雪的长剑，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上。
跌落在远处的凌汐雪，被那力道又在雪地上拖曳了好一段距离方才定住。
身上凝固着血迹的伤口，再次流出了温热的血液，侵染着她身下的雪地。
铛的一声
长剑柱地，凌汐雪双手撑着，看似较弱的身体在被雪染红的雪中，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任伤口的鲜血流淌在雪地上。
“保护郑赫。”
青衡挡在众人前面，说着，朝身后一挥手，回过神来的弟子们也齐刷刷的将郑赫保护在左右。
凌汐雪刚才断剑的神情将他们深深地震住了，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个五年来一直任劳任怨，经常被人欺负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气魄。
而且将四阶初涉境界的青虚给打败了，凌汐雪的实力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但是
大多人都认为，凌汐雪，疯了！
“凌汐雪，你果然心术不正，练些邪魔外道的功法来杀人行凶，今天就是青源剑宗清理门口之日！”
青衡看见凌汐雪那变成冰蓝色的双眸，脸上尽是怒气！
然而，凌汐雪并未回应她。
被众弟子保护在左右的郑赫发现浑身是伤的凌汐雪，居然在死死地盯着他。
虽然凌汐雪那冰蓝色的双眸看的他有些发慌，但是现在局势已定，她完全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郑赫心里暗暗得意，原先被吓得苍白的面庞倒是恢复了一些血色，低着头，朝凌汐雪露出了丝得意的笑容。
他那还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嘴型仿佛是在说：‘你这贱民，本少爷在这，来杀我呀。’
郑赫的嘴型，触动了凌汐雪心底最后一根忍耐的心弦。
“杀了你！”
嘶哑的声音朝对面大吼，目光骤然一冷，全身的气势竟然难以置信地再次爆发了出来。
雪花被扬起了一大片！
只见她沾满鲜血的身子原地旋转，一个黑色的影子居然在郑赫的面前闪现了出来，做着和凌汐雪一样的动作。
旋身曼妙，剑影斜劈，掀起了一大片的血花。
原本还朝凌汐雪挑衅的郑赫，由左肩至右腰，被劈成了两半，鲜血喷射而出，内脏伴着浓稠的鲜血，滚落一地。
‘幻剑—化影！’
凌汐雪那苍白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凄然的笑容，全身的气势骤然消散。
想驱步上前，但是刚走一步，却是由于伤势过重，直直地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她的视线摔的完全模糊，双眸，也变回了原先的黑色。
是要死了么…五年前，没有死在影盟手中，五年后，却要死在这样的地方，还挂上了一个杀人凶手的恶名，被人们所唾弃……
凌汐雪，虽然我占有了你的身体，但是，没完成你的心愿，倒是有些对不住你了……
不过还好，自己已经将真正的凶手给斩于剑下。
师父，徒儿这不算滥杀无辜吧……
鲜血从她嘴角和身上的伤口流出，倒在地上的她能感受到，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是那么的温热，在雪中沿着蜿蜒处流淌，正冒着微微的热气。
然而她身下的雪地，回馈她的，只有一片冷彻心扉的冰凉。
－－－－－－题外话－－－－－－
天启历：大胤王朝记年历。大胤王朝国祚1031年，上文所述为大胤后期的‘临渊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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