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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有何吩咐?”
此时此刻突然被点名叫住,归晚未免有些心惊。凌湮醉仙楼行刺当朝太子楚延宸那一日他确实就在当场,这要是门主问起那日情景的话,他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闻无缺最近都在做什么?”
孟誉陵不着痕迹的扫了归晚一眼,自是知晓他的心思,却也没打算为难他。
“自打从宫里带了一个叫花黎月的宫女出来后,闻无缺几乎每天都同那个花黎月呆在一起。两人大多的时间都窝在弈吟居里,偶尔出门也都要事先易容换貌。几天前,闻无缺跟花黎月出门闲逛的时候无意间碰上了太子楚延宸和钟府千金钟歆瑶,便一路尾随着进了醉仙楼。花黎月起先是担心楚延宸的安危,只是后来却又趁机给钟歆瑶下了毒,最后伙同闻无缺扮作江湖术士住进钟府诊病救人,方才捞得银子出了门就被凌湮抓进了陌青门的地牢里。接下来的事情,门主您也见了!”
明明孟誉陵问的是闻无缺,归晚答的却是满口的花黎月。这却也不能怪他,闻无缺每日里跟屁虫似的跟着花黎月,自然是花黎月做什么便跟着做什么。
“花黎月?宫女?”
不期然,孟誉陵想到了那夜宫墙之下初见时的情景,不觉玩味的扬了扬嘴角。宫女?她当真只是个宫女吗?大兴王朝的宫女如今都这般古灵精怪、张牙舞爪的吗?养毒、用毒、炼毒,现在宫女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是的!她住在长倾殿中,是三殿下楚潋宸的贴身宫女。”
归晚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闻无缺是将人由长倾殿里拐走的,而长倾殿是三皇子的居所,那么说来,花黎月便是三皇子的宫女没错。至于贴不贴身,看三皇子的态度不就知道了。所以,花黎月是三殿下楚潋宸的贴身宫女无疑。
“三殿下?楚潋宸?”
孟誉陵闻言不觉失笑。这倒还真是件趣事!花黎月,身份是三殿下的宫女,却似乎很紧张太子殿下的生死,跟大学士靳昔还有男女之情。
不单如此,好像跟钟府千金钟歆瑶还有仇怨,甚至就连素以风流闻名的闻无缺对她也是言听计从的。如此看来,倒当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女子!谜一般,复杂而又有趣!
“归晚,你下去查一下花黎月。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淡淡的,孟誉陵忽然开口,眸间笑意意味深长。
“属下遵命。只是闻无缺那边??????”
若只留下宫尧一人,归晚到底不太放心。他与宫尧虽为姐弟,可更多的时候却像是兄妹。宫尧行事莽撞、冲动,对闻无缺又一向厌恶至深,若是没有他在身边只怕会出事。
“暂时不用跟了!”
既然闻无忧已经出面了,想必闻无缺这剩下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既然如此,何不卖与闻无忧一个人情呢?陌青门与苍月阁之间的关系现在还不宜闹得太僵,毕竟还不是时候。
“是!属下遵命!”
闻言,归晚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气,一脸感激的退下了。
要说自打受命跟踪监视闻无缺以来,他便委实一点自由也没有了,整日里不是如壁虎一般的趴在人家房顶上,就是像跟屁虫似的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偏偏这闻无缺还喜欢往高手如云的地方跑,不是皇宫内院就是王公贵族家的府邸,简直是要人老命。
这一顿折腾下来,双方无疑是两败俱伤。有好几次,宫尧都忍不住怀疑门主下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在折磨闻无缺呢,还是在惩罚他与宫尧二人。不过好在拜花黎月所赐,那噩梦般的日子如今总算是翻篇了。
“栖月楼”
仔细端详着那木刻的匾额,花黎月不觉满心欢喜。栖月、栖月,这个“月”说的是她吗?
“怎么了?”
见花黎月只顾站在门口傻笑,靳昔不觉好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真好看!”
花黎月抓着靳昔的手,指了指头上的匾额。
“牌匾好看?”
靳昔亦笑着仰头去看。
“字好看!”
花黎月笑着摇了摇头,回答得一本正经。
“老实交代,这院子什么时候买的?”
越往里走,花黎月便越是心惊。看这院子设计精巧,布局玄妙。一草一木、一物一景无不灵幽、雅致。确实是靳昔的手笔无疑,只是靳大学士平日里不是操劳国事,就是教学授课,一年到头就连大学士府都鲜少回去,又哪来的时间打理这院子呢?
“喜欢吗?十六岁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花黎月不觉诧异的瞪大了眼。
“可是,今天不是我生辰啊?”
花黎月蹙眉,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之意。确切的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一世的自己是哪天生的,所以过生辰一向都是件颇为头疼的事情。在毓霖殿的时候倒还好,楚延宸也不过生日,所以自然不会提起这茬。
只是后来到了奉月殿,宫中礼官每年都会为楚延宸大肆操办生辰庆典。说起来,却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偏偏楚延宸每年生辰都要霸道的拉着她一起过,久而久之的她就变成跟楚延宸一天生辰了。
“月儿,不是说不知道自己生辰是哪天吗?那以后就都选这一天过生辰如何?”
靳昔垂眸笑笑,伸手缓缓除去花黎月脸上的人皮面具。
“原来你不是要送我一个生辰礼物,而是要送我一个生辰啊!只是,为什么是今天呢?到底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呢?”
花黎月狐疑着凑近了几分,想要在靳昔的脸上辨出些许的端倪。只是月色如华,眼前的人儿越看越是秀色可餐,花黎月忍着口水,将两只“爪子”搭在靳昔的肩上,踮着脚尖又凑近了几分,本想演一幕偷香窃玉来着,奈何却被某人一声低笑拥入了怀里。
“月儿难道忘了,我们就是在十一年前的今天相识的吗?”
淡淡的药香萦鼻,莫名的令人心安。花黎月舒舒服服的窝在靳昔的怀里,回味往事不禁偷笑。
“其实,那时候我是故意去偷东西的。先是偷纸笔,然后是偷书、偷药,再后来就是想偷你的心。”
花黎月想起有一次她偷书被靳昔逮个正着,却偏偏还强撑着不承认,硬说她偷的不是书是知识,再后来,偷药被抓,靳昔反问她这回偷的是不是健康或是人命之类的时候,她便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胡乱给自己编了一堆悲惨的经历。
原本是打算靠扮惨来博同情的,谁知坐地上哭了老半天却见靳昔只淡淡的笑望着她,并无半分动容之色。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撒泼、卖萌,谁知使尽浑身解数,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
就在花黎月以为自己即将被扭送庭狱,在一个比一个惨烈的酷刑之中凄凉的歇菜之时,靳昔突然金口一开放她走了。自那之后,她便经常光明正大的上靳昔那偷东西去。渐渐的,两人也就莫名其妙的熟了起来。
“故意的?”
靳昔闻言,不觉一脸无奈。原来,早在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掉进小月儿的陷阱里了。
“嘿嘿嘿嘿嘿”
还未开口解释,花黎月却是率先笑出了声,毕竟这事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猥琐,不期然,靳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花黎月接下来的话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靳昔,你是不知道你在宫里到底有多受欢迎。嫔妃咱就先不说了,毕竟那是人家皇上的,她们即便是心里想,面上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但是除此之外,上到各宫的女官、掌事,下到浣衣局的宫女、嬷嬷无一不是对你痴心一片、倾心不已。只是碍于身份、尊卑,硬是将一腔的爱慕强压抑在心底,只敢躲在远处小心而又贪婪的将你望上几眼。我那时候跟楚延宸住在毓霖殿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转眼就要过冬了,身边也没一件像样的御寒之物,于是便瞅准了这一线商机,偷偷潜进你的处所,打算拿一些你的寻常物件出去折卖。一来,可缓她们平素里早已泛滥成灾的相思之情;二来,赚了钱我跟楚延宸熬过冬天就不是难事。只是再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停不下来了,大概是见钱眼开吧。毕竟,那时候你随随便便一个物件在她们眼中可值钱了。既然,有利可图那我也不能不图是吧!”
花黎月一番话由原先的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转到后来理所当然的见利忘义,这其中不知何时竟连起先那一丝丝的愧疚之心也没有了。冗长的一席话,直听得靳昔瞠目结舌。
“所以,你??????”
所以,他心心念念的小月儿就为了眼前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把自己给贱卖了吗?不过话说回来,月儿倒是聪明,知道拿一些笔墨、书籍和药品,即便是被发现,自己断然也是不会去怪罪她的。思绪回转,靳昔不觉哑然失笑。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偏偏能将他的性子掐得这般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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