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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做背地里的女王之犬,你也还有其他选择。我姐姐,你的母亲也是这么希望的。但是你却回归那个世界,果然……是为了报被杀害的双亲之仇?”一身耀眼的红色却掩不住主人深刻的悲伤,看着自己最爱的姐姐和最爱的那人生下的孩子,玛达姆(红夫人)眼中流露出心疼与感伤。
小小的君王轻啜口茶,脑中是挥之不去的那漫天的火光与火后的废墟。“即使报了仇,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更不会高兴。但是……我并不是为了先人而回到范多姆海威家,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让背叛伤害范多姆海威家的人,尝尝与我相同的屈辱。”夏尔的表情波澜不惊,照样的平静如水,却不知在别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气氛凝结成冰,亲耳从夏尔口中听到这段话,我的心还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下。年仅十二岁的他究竟背负了怎样的仇恨我不知道,但既然决定留下来,作为范多姆海威家的第一女仆,我有必要让这场毫无意义的讨论停止下来。
“夫人,您的茶。”得到赛巴斯钦的默许,我端着茶盘茶杯来到红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给她上了杯茶。
“嗯。”红夫人头都没抬,端起茶杯正要往口里送,看到我的长相,顿时大惊小怪起来,“你不是那个埃里克·诺维斯家的小姐吗?”
我莞尔,柔顺乖巧的拾起被红夫人打翻在地的茶杯碎片,答道:“夫人想必是认错人了,我是范多姆海威家的女仆,莉莉丝。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回乡下去了,所以才一直没能窥见夫人的真颜。这次能见到社交界鼎鼎大名的红夫人,我真是倍感荣幸呢。”说话的同时,我的胃里一直在泛酸,这老掉牙的客套话都快让我吐出来了。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曝光对我是百害而无一利,我还是言不由衷的说了许多违心话。
“是吗?啊哈哈……我就说嘛,那个臭屁到极点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会来当一个小小的女仆嘛,原来是认错人了啊,哈哈……”红夫人笑得花枝乱颤,眼泪乱飚,没留意到我的面部肌肉是抽了又抽。臭屁的……小丫头片子?我觉得我头上的青筋绝对是爆出的,那代表了我燃烧的火焰。
但当事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地说道:“哼,提起那个小丫头我就来气。莉莉丝,你来评评理,像我红夫人在社交界这么多年,那是响当当的交际一枝花,结果呢,上次晚会,她一登场,把我的风头全都抢走了。每次想起来这件事,我还是很生气啊。”
红夫人涂满兰蔻的长指甲在我手背上轻轻一刮,我立刻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没办法还是要挂着僵硬的假笑附和她:“夫人的风姿是无人能及的,我想,这世上是不会有人能抢走夫人的风头的,即使有,也至多过一段时间就被人忘却了,青涩的小草怎能比得上夫人这娇艳玫瑰来得诱人呢。”
听完我的马屁话,红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我几眼,就在我以为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时,突然大笑起来,“夏尔,你还真是有位好女仆呢,嘴巴多么的讨人喜欢。莉莉丝啊,我看你干脆辞掉这种乡下地方的工作来我家好了。”
“玛达姆·雷多……”夏尔喝茶的动作停顿下,不怒自威的气势让红夫人玩笑的心态收敛很多。
“啊呀,真是抱歉,忍不住就吐出实话了,这算是作为医生的脾性吗?哈哈……”红夫人笑得旁若无人,我偷偷抹了一把汗,趁这个空挡逃之夭夭。在这个表里不一的“开膛手杰克”真人面前,我还是很难拿出平常心对待她呢。
这样一个游走于上流人群中间长于交际的女人,在酷爱红色的同时又是那样的憎恶红色,爱它给她带来的赞美和希望,恨它是夺走她一切幸福的罪恶色彩。这样可悲的一个女人,我该不该救她?
一天在忙碌中过完,夜晚来临,受女王委托负责解决“妓子被杀事件”的“女王的番犬”……夏尔·范多姆海威伯爵又到了出动的时间。但今晚似乎别有一番风趣在心头。
“在这里守株待兔,那家伙肯定会来。”站在必经的路口,夏尔穿着不会引起流浪汉注意的破旧衣衫,自信满满。
“是的。”赛巴斯钦随口应道,没有多余的反应。
“的确,被杀的娼妇们,除了内脏缺失外,仍有共同点。”环抱住手,夏尔一丝不苟的分析着可能的真相。
“光洁可爱的美丽黑发。”顺口接了一句,赛巴斯钦仍低着头忙自己的事。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死她们……”夏尔迷惑不解,这些女人通常是下层阶级不被人注意的,为什么会被人这么残忍的杀害掉呢。难道就因为那一头黑发?
“堪称罪孽的可爱。”赛巴斯钦简单的下了定论。
“还有我……”夏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他为什么非要穿成这样啊?都快冻死了。
“好可爱啊,好可爱。”没等夏尔抱怨的话说出口,赛巴斯钦就接着说道。
“好好听我说话!”夏尔脑门上一个倒十字,对赛巴斯钦从刚才起就满不在乎的态度十分火大。连他的话都敢接了,真是胆大妄为!
“啊,抱歉,它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好可爱。”赛巴斯钦眼神一亮,怀中的黑猫喵喵叫了两声。见好就收是他的拿手好戏,这只黑猫的毛色可是罕见的上乘,多么光洁的色泽啊。
“你……”夏尔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
“呵呵,这种时候,你们还有心思互相调笑,是该说你们自视过高还是艺高人胆大呢?”从房顶翻身落下的女子一头金黄卷翘的波浪金发,清爽利落的扎成马尾绑在脑后,碧海的墨蓝双瞳星光闪闪,身上的黑色劲装一看便是为方便行动而准备的。看到赛巴斯钦怀中吃香的臭猫,女子的脸色难看几分。她竟然还不如一只猫!
“唉。”看到来人,夏尔只微微叹口气,便别过头去,不发一言。真不明白,赛巴斯钦为什么会让这个女人来。
“哎呀,少爷,你这种态度可是让我伤心呐。我好歹也是牺牲了宝贵的睡眠时间来陪你们挨冷受冻,你都不知道感恩一下的吗?”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莉莉丝。和赛巴斯钦“友好洽谈”后,我就正式步入了恶魔全能小秘的工作轨道,今天是我上任第一天,某位拽拽的大少爷竟然丝毫不给我情面。
“唉,我又没让你……”“啊……”
夏尔的话还没说完,巷子深处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没有多想,夏尔和赛巴斯钦就冲了过去。我迟疑下,也跟了上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只希望我能稍微给他些安慰。
正要冲进去打开房门,“少爷,你在这里乖乖呆着就行了。里面的场面可是少儿不宜啊。”我一个箭步挡到夏尔面前,拦住了他前进的步伐。眼神示意,由赛巴斯钦打开了那罪孽的大门。
不管怎样,那血腥肮脏的场面我还是不愿意让他见到,至少,有我在一天,我会尽可能的避免他再被人玷污,那蚀骨般的痛苦……
“做的还真是华丽啊,开膛手杰克。不,应该说是格雷尔·萨特克里夫。”赛巴斯钦报出凶手姓名的时候,夏尔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神色黯淡下去。我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却无力改变现状。如果我没有离开或者早些回来的话,或许这一切还能阻止。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该来的终究要来。
“不……不是的……这是……我听到惨叫赶来的时候……已经……”格雷尔·萨特克里夫浑身浴血的从房间走出,仍是懦弱无能的人妖样儿,却还在试图为自己洗清罪名。见他如此,我心中止不住的愤怒。表面上是人畜无害的没用执事,实际上却是杀害无数妇女,残忍的将她们开膛破肚的杀人狂魔。这样的败类,有资格称为神吗?
“格雷尔·萨特克里夫,你杀害不在死亡名单上的女人,就不怕招来天谴吗?见到你这种不男不女的恶心生物当死神,我真是为死神界的未来默哀呢,”没闲工夫听他们废话,我直接瞪向格雷尔,目如寒冰。他会害夏尔再失去一位亲人的,红夫人家的没用执事。
“哟,女仆小姐,没想到你会清楚我的身份。我可是天生的演员呢,不过被你识破了也没办法,就容我重新介绍好了,我是巴内特家(红夫人丈夫家的称号)的执事,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同样都是为主人服务,请多多指教了。”格雷尔朝我送了一记飞吻,我觉得我晚上吃的晚餐都快吐出来了。格雷尔他不是喜欢赛巴斯钦的吗?为什么会……算了,不管了,他喜欢谁关我什么事啊。
“本是中立于神和人的存在,死神。可以被称为神的你,为什么要做执事?”赛巴斯钦明知故问,目的不外乎让还蒙在鼓里的夏尔慢慢消化真相。赛巴斯钦的这份体贴让我也倍受感动,我果然还是太莽撞了,都没有考虑到少爷的承受能力。
“是啊,大概是迷恋上了一个女人吧。”变装后的格雷尔一扫之前懦弱执事的无能样儿,全红的长发,锯齿的牙,红色框架的眼镜,真是怎么看怎么怪异怎么看怎么恶心。
“这个女人是?”夏尔猛地一震,赛巴斯钦替他说出了疑问。
“不用问也知道吧。”红夫人从房间内走出,悠闲宁适的外表看不出是刚杀害了一位妇女的人。风姿绰约的走到夏尔面前,看着和姐姐长相相似的外甥,声音一如往常的柔美动人,“真是失算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识破格雷尔的真面目。我可爱的外甥,你身边的佣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呢。如果不发现的话,我们还能坐在一起下棋,但是,这次我可不会让你……”
格雷尔的电锯顺势挥来,赛巴斯钦空手撑住,却无法阻止红夫人恨意驱使下的动作。千钧一发之际……
“少爷,这么危险的人您还是避开为妙。夜深露重,万一感染风寒就不妙了。”灵巧的将夏尔转移到安全的位置,把身上的外套披到夏尔身上,我冷眼看向红夫人,心中流淌过对她的一丝怜悯与同情,“红夫人,纵使有滔天的恨意,你也不应该拿他人的性命泄愤。有死神相助又如何,当双手被鲜血浸染的那天,即使神,也无法再给你救赎。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散不好吗,何必在一件事上纠结执迷不悟呢?”
这个可怜的女人让我发自内心深处的同情,我不希望看到她在我面前死去,她只是个不被上天眷顾的可怜人罢了,再失去自己的生命,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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