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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客房面积不大,床倒是挺松软舒服的,可秋晨换了床更加睡不着,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天亮,索性早点儿起来,煮了百合粥,和了点儿面,蒸了几块薄薄的鸡蛋饼,再挑了几样蔬菜拌了色拉。
纪暮衡起来的时候循着香味找到厨房,一时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她很明媚地笑起来:“还好你家里东西多,不像我那儿,都没东西招待你。”他有些茫然地坐下来,看着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把筷子递给他。
“你好点儿没有?”她问。
“嗯,好多了。”他点点头,尝了一口粥,清香四溢,唇齿留香,不由得又错愕地抬头看她,“手艺这么好?”
“以前学过的。”她低眉一笑,“不过一个人,不想做。”
她一边坐下一边说:“你不舒服,所以鸡蛋饼没用油煎,改成蒸的了。太久没做,面和稀了,不过刚好适合你……”
他夹起一块刚要往嘴里送,啪嗒一下,饼从半当中裂开,掉在桌上。她脸一红,拿餐巾纸要去包那半块掉下的饼。
他伸手拦住她:“别浪费啊,我的桌子很干净的。”
说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饼夹起来,三下两下就吃了下去。
“你今天要是胃再疼可别怪我哦。”她咬着筷子说。
“我又不是林黛玉,怎么会天天疼。”
“那你昨天怎么会疼成那样?怪吓人的……”
他低头吃着粥,轻描淡写地说:“马上要休假了,最近比较忙。加上晚上吃的东西可能不太好。”
她只是隐约觉得他似乎在隐瞒什么,又不好再问,便岔开话题:“休假?出去玩?”
“是啊。上次发给你的照片,没看吗?”
“哦,对哦。最近忙昏了,忘记了。”她有些歉意地低了低头,“上次我把你的照片发给我们总监,她还说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呢。”
话刚出口,她便有些后悔。果然,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她。她把头又垂低了三分。
“我想你肯定没时间休假。”他转回脸继续吃粥,有些漠然地说。
“而且我现在也不做旅游了,也不用想着旅游专题写什么了。”她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片刻的沉默以后,他似乎有些无奈地说:“出去玩一定要以工作为目的吗?”
她语塞,只是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你把自己绷得像根皮筋,不怕哪天就断了吗?”他继续问。
“……我会注意的。”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工作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有条件更好地生活,可要是生活里只有工作,那……”
“除了工作,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她很僵硬地打断他,说完了,便低头机械地往嘴里送粥,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有些自嘲地说:“算了,我自己都搞成这个样子,也没资格教育你。不好意思。”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替他又加了半碗粥。他的脸色依旧不那么好,眼窝有些发青,可能也是一夜没有睡好。无忌走过来,把脑袋又搭在她的膝盖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她。
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它问:“你想干吗?肚子饿要吃东西?”
“它不是要吃东西,它是想出门。”纪暮衡说,“我每天早上会带它去跑步的,今天睡过头了,没去成。”
无忌的黑眼睛,看得她无比心软,突然心血来潮地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要不一会儿我带它去。”
他愣了愣神,有些不确定地说:“它跑起来很快……”
“我会拉住它的。”
“那……麻烦你了。”他点点头同意了。带着无忌下楼走到草坪上的时候,秋晨仿佛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牵着自己家的金毛出门,在大院里散步。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快乐那么单纯,生活圆满得令人眩晕。她蹲下来,摸摸无忌的头,轻声地说:“无忌,我把你当成自己家以前的狗,是不是很残忍?”无忌看也不看她,低头只顾舔她的另外一只手。
“要是我把他当成知其,是不是更残忍?”她继续小声地说,“所以我跟他只能做普通朋友,我不能利用他,对不对?”无忌自然不会回答,“萧远山,我就把他当萧远山就行了,对不对?”“去了这么久?”他给她递纸巾,“我平时带它出去也不会这么长时间。”等她带着无忌满头大汗地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它老是拖着我跑,我怎么办?”秋晨气喘吁吁地擦汗。
“它好像很喜欢你。”他笑了笑,俯身下来揉了揉它的脑袋,倒像是夸赞的样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你去上班?”
“去啊。正好一起。”
“不过……能不能先送我回去换套衣服?穿着昨天的衣服去上班,肯定会被那帮八婆抓住问个不停……”
她回家换了身衣服,他在小区楼下等她。白衬衫,湖蓝色的百褶裙,平底鞋。她没来得及化妆,也没来得及好好弄一下头发,有些微卷的长发就随意地散在肩上。她站在楼梯口,轻轻浅浅地对他微笑了一下。
她的笑,就像她的名字,秋晨,清新简单而美好,迎着初升不久的太阳,璀璨得耀眼。他见过很多美景,却从没有过现在如此安然而又甜蜜的心动。即使他知道,她的笑并非他所独有,她的心,更加是他无法靠近的禁区。只是他已进退两难。
下过一场秋雨之后,天气突然凉了不少,秋晨有一点儿感冒,鼻子不通,塞得难受,正在发呆考虑要不要回家睡一觉,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秋晨姐,有你的东西。”前台小妹告诉她。
她拿回包裹拆开一看,是两瓶维生素C泡腾片。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换季了容易感冒,维生素C可以增强抵抗力。没有落款,她也认识他的字。
她一笑坐下,给他发短信:你的维C收到了,不过我好像已经感冒了。
纪暮衡很快回:糟糕,还是晚了一步。
她开玩笑:没关系,不严重的。只有两层楼,你都懒得下来,还故弄玄虚送什么快递?
我不是懒,是已经感冒了,怕下来传染给你。
她哑然失笑:好吧,同病相怜。
要不要一起早点儿溜回去睡觉?
她收到这条短信,正好接了个电话,一时没来得及回他,挂下电话就看见他又发来一条。
我是说,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没别的意思……
她终于笑起来。笑完却又觉得无限感慨。她已经把他逼得如此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即使她已经调整好心态,可以跟他轻轻松松地聊天,而他也一直刻意保持着“朋友”的安全距离。只是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也许自己这样,也是一直在伤害他。那天下午,秋晨搭纪暮衡的车提早回家。两个人像比赛一样,不停地轮流打喷嚏。
“我说,你感冒了,是不是不应该开车?”秋晨擦着鼻涕问。
“习惯了,不开车难受。再说我没吃感冒药,不会打瞌睡。”
“生病了不吃药?你这是什么坏习惯?”
他笑笑:“你吃了吗?”
“……没有。”
“那就请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他很严肃地说。
“你开慢一点儿好了,我不赶时间。”
他点点头,把车速降到10码。
“喂,你开这么慢,后面车会追尾的。”秋晨又叫起来。
他咳嗽了两声:“那到底要我怎样?”
“0码好了……”
开到秋晨家楼下,他又问:“家里有药吗?要不要去买点?”
“不用,我有。回去好好睡一觉就行了。”秋晨一边推门下车一边说,“你明明比我严重,早点儿回去休息。”
她刚下车,就愣住了。爸爸的车停在她的楼下。
见她下来,赵文邦也开了车门出来。
秋晨硬着头皮走上去问:“爸爸,你怎么来了?”
“刚开完政协的会,正好有点儿事,就过来一趟,顺便看看你。怎么样,晚上有没有空陪爸爸吃饭?”
她刚低着头想怎么推脱,便听见赵文邦说:“送你回来的是谁啊?要不要请他跟我们一起吃饭?”
秋晨赶紧说:“是我同事。我跟你去吃饭,干吗叫他啊?”
说着,她转身冲纪暮衡做了个快走的手势。他会心地点点头,发动油门绝尘而去。单单看爸爸一副心中了然的眼神,秋晨就知道,他误会她和纪暮衡的关系了。可吃饭的时候,除了她和爸爸,竟然还有另外一个青年才俊,她又有些搞不懂了。他也许只是想尽一切办法地,要把自己嫁出去。
那个青年才俊长得并不难看,只是有点儿趾高气扬。
“赵小姐,不知道你平时业余时间喜欢做什么?”
“上上网,听听歌,看看电影什么的。”秋晨很认真地答。
“哦。高尔夫喜欢吗?”
“……不会。”
“不要紧,下次我教你。家父每个星期天都要跟陈市长打两局的,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
“……谢谢。”秋晨做感激状地笑笑。
“下个星期我去米兰,赵小姐你喜欢什么牌子,爱玛仕还是LV?”
“……都还好。”她心一惊,万一这公子哥真给她买什么,她要还是不要呢?
“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正好冬装也快上市……”
“下星期我要出去旅游。”秋晨立刻打断他。
才俊还没来得及反映,赵文邦倒是来了兴致:“哦?去哪里?跟谁去?”
“跟同事,去云南。”秋晨随口答。
“同事?哪个同事?”爸爸眉头微皱。
“呃,就是单位里的同事,你不认识。”秋晨想想又补充,“女的。”
“哦。”他似乎有些失落地又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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