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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天没有想到,在自己的领地附近,林萱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他召来了周围大小数百个部落的首领问话,又派遣了所有的侍卫前去寻找,几经周折终于还是找到了线索。
他自然记得第一次见到林萱时,她就是被水龙一族的几个后辈追杀,没想到教训之后他们却依旧不知进退,竟然还在惦记着她。最让征天愤怒的是,敖家人还在他面前隐瞒事情。
征天了解之后,没有半分停留,带着近卫就直接赶往了敖家族地水龙宫。
妖族们的领地意识与生俱来,对自己的住处更是隐藏得非常好,虽然身为妖皇,但征天也从不会去追查自己属下的这些私密。
他来到涑海之后,也没用灵识去感测龙族的位置,而是一马当先,带着队伍朝着涑海深处一路杀进去,他知道涑海中生活的都是水龙一族领地上的臣民,只要他杀过去,就不怕敖家人不出来,这样既可以杀杀他们的威风,又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权威。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水族侍卫来围攻而来,只是他们根本阻拦不住发怒的征天。征天一路闯了数百里,所过之处所有水族无一例外,全部成了他和侍卫们的枪下亡魂,虽然他们不是敌人,征天也没有感受到曾经奋战的激情,但他杀戮起来却不会丝毫的手软,血液染红了这深海的水域,如同一条浸泡在水中的红色丝带,久久都没有消散。
不过很快征天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随后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也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他们来到征天近前之后就纷纷跪下给他献礼,只是征天扫了一眼之后,发现没有看到林萱,他也就没有了停下来的意思,一掌将他们都轰开,然后继续朝着海的深处走去,所过之处,除了龙类,所有水族全在他的长枪下屠杀殆尽。
那个被轰开的中年男子又来到他侧面,跪下说:“王上,看在我以前的劳苦上,请您手下留情,我敖顺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愿打愿罚,请您先说清楚吧!”
只是征天仿若没听到一般,看也不看他,依旧不停的往深海飞去,而敖顺也只得一路跟着,哀求着,“王上,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要罚就罚属下吧,这些水族都是无辜的。”
征天直直冲锋了三千里,而水龙一族们也一直跟了他爬了三千里,这时他终于停下来,对后面胆颤心惊的众龙说:“敖海呢?谁是敖海?”
见征天停下来,众人更是紧张,只是敖顺也不知道他在哪,所以转过头去询问后面的人,众人低头议论之后,一个小青年站出来说:“表哥他身体不适,正在寝宫休养。”
“敖海不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水龙一族的人。”征天态度凛然。
敖顺见征天松口,急忙安抚道:“是是是,王上息怒,属下这就去把这逆子抓过来。”
“等等,还有他抓走的那个女的也给本皇带过来,否则。”
“王上恕罪,属下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女的,属下这就去抓他。”敖顺解释完,又道:“王上,请随小的去龙宫休息吧,相信父王马上就会把大哥带过来的。”
“不,刚才只是提醒,今天如果给不了本皇满意的答案,我保证这片海明天就将是死海。”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龙王办事自不敢忽悠,没让征天久等,他就带着一名少年走上来了,当然征天也自然发现了那个躲在众人身后的那一道鬼鬼祟祟的小身影,不是林萱是谁。
征天扫了眼这个少年,淡淡的说:“说吧,要么给我一个解释,要么身后的这些死去的水族就是给你陪葬的。”
敖海脸上还留着红红的手掌印,显然是被敖顺修理的,不过他脸上并无惧意,只是非常恭谨的看着征天。“大王明查,这姑娘确实是小臣大约是一年前从凡界抓过来的,只是当时一时不慎,让她跑进了禁地,但是自从被王上教训之后,小的自不敢再招惹她了,昨日下午小臣在自己的寝宫中休息时,是这位估娘自己突然跑进我宫中的。”
“那本皇派人搜寻的时候,你为何隐瞒?”
敖海又言辞恳切的说:“此事父王,祖爷爷并不知晓,因为小臣一直被这位姑娘困在寝宫之中,更没有对她做什么,小的决无半句虚言。”
见他说的真切,征天虽然不信,但还是询问林萱:“哦,萱儿,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我不知道。”
征天一看到林萱言辞闪烁不定,目光躲躲闪闪,就怒上心头,他肯定是敖海在说谎,并且威胁了林萱,所以愤怒的说道:“一派胡言,萱儿就这点修为,你让她如何找到连本皇都不知道的水龙宫,又如何能够困得住你,有人昨日亲眼看到你将萱儿带回的涑海,你当本皇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吗?”
敖海显得很无奈,但即便直面征天的强大气势,他也依旧坚持,“王上,小臣真的没有说谎,请大王明查。”
“好,死不悔改,看来今日不能饶你了。”
见征天真的发怒,敖顺急忙给他求情:“王上,求您看在老臣往日功劳上,饶他一次,任打任罚,求您留他一条性命啊,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还只是个孩子。”
征天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还在狡辩的敖海,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林萱娇小的身影却又倔强的挡在了他的前头。
“滚开。”
“我不走,你要杀人就先杀了我。我以为你和其他妖怪不一样,是个好妖,不会随便杀人,原来我错了,我真傻,怎么会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得了恶名昭著的妖皇。今天你要杀他,就先杀死我吧。”
征天显得很意外,他问道:“本皇看你是真傻了,没看到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林萱丝毫不肯退步,故作凶狠地盯着他说:“如果我死能唤起你的良知,能让你停止杀戮,我甘愿死上千百次,你身后的亡魂都在紧紧的看着你,他们是想告诉你,他们都是无辜的。”
“放肆,你敢威胁本皇。”
“不是威胁你,是请求你,请你杀了我。”
她刚说完,征天就一把把这只倔强的小兽抱进怀中。
“看在萱儿的份上,暂时饶你们一次,只是敖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六界都知道我们妖界有一件至尊神器,可堪比盘古开天的神斧,只是因为历经岁月的风霜,它最终陷入了沉睡之中,变成了毫无灵性的兵器。我妖族祖祖辈辈一直没有放弃对它的研究,为了能够唤醒它,先辈们将它放在了极冰领域的黑炎山巅,以极寒炼其意,以极炎养其身。本皇现在就罚他去极冰领域挖掘炎铁、守护神器,什么时候极冰领域的炎铁挖尽或者是神器复苏过来,他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说完也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征天和林萱就消失不见了,只是带他们消失之后,敖顺也尖叫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敖海和他站得最近,急忙扶住了他:“祖爷爷,你怎么啦!。”
敖顺半天才缓过来,说道:“孩子,你可知道什么是极寒领域?”
“自然听说过,冰火两重天,是温养至尊神器的地方。”敖海老实的回答。
见他丝毫没有害怕,敖天叹道:“你说的没错,可王上的意思是没想再让你回来。想要温养好至尊神器,需要的是何等的严寒,何等的炽热?极寒领地至寒至贫,就算是修为如我,在那里也会非常的不适,更何况是你。而痛苦的是采掘炎铁了,它产自黑炎山巅的出火口,时常会不定期的溢出来,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将它们采尽。溢出来的炎铁也很难采掘,山下的坚若玄冰,就算是手握神兵也难以采下来,而山巅则炽热无比,一不小心更有可能灰飞烟灭。”
敖海没有想到极冰领域环境这么恶劣,一时之间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其实他并不是害怕,他也并不惧怕苦难,他怕的是那一句永远都无法采尽,这也意味着他将永远都无法再回来,只能在那恶劣的地方孤苦终身。他发颤的看着敖顺,紧张的说:“祖爷爷,那我该怎么办,孙儿是被冤枉的。”
敖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先去吧,爷爷一定会救你的,等王上心情好些之后,我再给你求情,相信凭我还有以前的老友,一定可以让他从轻的。”
虽然听起来感觉很敷衍,但是敖海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然后跟随着征天的侍卫离开了涑海,等外人都离开之后,这个开起来一脸温顺的中年突然满脸狰狞起来,“啊!征天,屠我水族,还行灭我子嗣,这个仇我敖家势必归还。”
其实征天并没有想过要重罚敖海,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他人不可触及的地方,他从林萱的眼中看到了对敖海的关切,这是属于他的阳光,所以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品尝过这份温暖的外人。
紫禁海依旧漫烂如春,温煦的阳光爱抚着这里的每一枝花每一颗草,只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蓦然之间却变得如此的漠生。
将林萱带回这里之后,征天就没有说一句话,就如千百万年来一般,一个人静默地坐着,不知在想着什么,动也不动。林萱知道,是她将这一块冰冷的石头孵化,让他有了温度,有了感情,她不想征天再次变成坚冰,但她更不可能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使命。
林萱想了很多,最终她还是跪坐在了征天面前,然后低下身趴在了征天的膝上。“对不起,萱儿又惹王生气了,萱儿知道王在气萱儿为什么要帮他,对不对。”
林萱泪眼婆娑,停顿一下,见征天没有丝毫的动容,于是又接着说道:“他们是王的属下,萱儿不想王因为萱儿而杀害他们,也不想因萱儿而伤了你们的和睦。”
林萱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了,而是紧贴着征天尽情的哭泣着,终于,她的伤心打动了征天,征天生硬而又温柔的托起她的头,认真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本皇让谁死,谁就得死,你记住,以后谁敢伤害你,本皇就让谁死。”
林萱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如果有一天,萱儿伤害了王,王会杀萱儿吗?”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你这么善良,本皇怎么会伤害你呢。”
征天的话说得如此时的太阳一样暖心,只是他不曾想到林萱听到之后却如临冰川般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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