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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运,一半在自己手中,另一半在上帝手中。你一生的全部就在于,运用你手中所拥有的,去获取上帝手中所掌握的!
“格格,格格!”听着漪兰口中那还是有些陌生的称呼,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苦笑一下,原来我真的要学着为新的身份和角色快点成长起来。
“漪兰姐姐,有事吗?”收回烦乱的思绪,心里清楚,自双脚踏进舒穆府,我就必须接受那个新的身份,也要同时背负起作为舒穆禄初阳的一切。
“格格,大人说今日皇上在乾清宫赐宴,圣旨上特意吩咐让您随大人进宫赴宴,皇上还要见您呢!”
“见我?”我不置可否地疑问道。
“是啊,格格,您可真厉害,连皇上都要亲自接见您,整个大清恐怕再没有哪家的小姐能有这样的殊荣了!还有,”漪兰边收拾着宫中传下来的衣食杂物,一边羡慕地赞叹着,“自从您回到府中,宫里的赏赐就源源不断,咱们府中可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呢!”
“是吗?可我宁愿不要!只是,该来的总要来的!”我低声沉吟着,想着注定的今日,是啊,自从阿玛从天津将我带回京城,不经意的人可能以为一切看似波澜不惊,可是,那些赏赐,恩旨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企图,恐怕明眼人一眼就明白,总归是圣宠的连锁反应!谁都清楚,至尊的剑锋指向哪里,哪里就是峰顶浪尖。
“不要?格格,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您怎么不愿意要呢?漪兰不明白!”
“姐姐以后会明白的!这是什么啊,好漂亮的颜色!”我回转思绪,不想惹她怀疑,看到她手中的衣服,转而说道。
“奥,这是前日格格您的姑姑佟妃娘娘特地吩咐福晋为您准备的新旗装,花色都是今岁的新式样,今晚皇上赐宴您若穿上,那一定比天仙还美呢!格格,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说着,就要帮我换衣服。
“姐姐,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总觉得这个时代与自己格格不入,这也许就是我被这里剔除,又被他们送到大洋彼岸的原因吧!
“格格,奴婢是您的丫鬟,伺候您是奴婢的分内事,格格这样说折煞奴婢了!”做事谨慎的漪兰比我大三岁,自我回到府中,她就听从阿玛的命令,伺候我的饮食起居,这些日子以来,这种话我说了不知多少次,可每一次都是徒劳,不得不听任她“摆布”。
“JUSUSsaid,Eeryoneisbornequally!ButitisnotinBritain!”我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格格,您说什么?”漪兰奇怪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啊,姐姐,帮我换衣服吧!”我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伸直双臂,做好准备接受要发生的一切!
属于这个时代的很多,比如等级,伦理,还有女人!在这个人类进化到压抑自身欲望的时代,女人,尤其是受过教育和训练的女人,事事讲风度,刻刻遵循本分,连唯一的武器——尊严都从属于男人,失掉了作为独立人格存在的一切,任由社会宰割,幸运的我也即将成为她们中的一个,可是,我可不想,就这样从属性地过完好容易才挣回的生命,对,我不要……
“漪兰!”突然,我仿佛被火焰烫了般猛地放下手臂,皱起眉头,极其严肃地叫了一声。
“格格,您怎么了?”一脸迷茫的漪兰被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紧张地问道。
“我不要穿旗装……对,我不要,我必须做我自己……”我更加严肃地喃喃道,眼前的漪兰竟更加满眼惊异的看着我,一时无语……
北京,紫禁城,御书房外。
“哟,纳大人,格格,你们来了,皇上正等二位呢!”伴随拂尘的摇摆,一位总管打扮的中年太监已应到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见阿玛与我走来,三人忙迎上来,打了千行礼道,“二位,快随奴才进去吧!”
“奥,有劳李公公了!”阿玛忙回声道。看这情景,眼前这人恐就是他身边的红人太监总管李德全了。只是,他头次见我,为何如同熟人一般,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些深宫里的生存之道——察言观色,深谙世事,谨言慎行……
“尘儿,一会见了皇上……”
“阿玛,您放心吧,我都明白,不会有事的。”未等阿玛说完,我已转回思绪,好似大人一般地对他说道。
我知道这里是哪儿,更知道要见的是谁,雷霆风暴,莫非皇恩,所以我不会让阿玛为我担心,更不会让舒穆府面临任何未知的灾难。
“孩子,咱们进去吧,这一天不管你愿不愿意,迟早是要来的,但是,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阿玛永远是你的阿玛,你永远是阿玛的尘儿!”阿玛冲我微笑着点点头,安慰道,而后拉着我的手,跟随李德全走进了门。
“微臣给圣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平身!”看到这一幕,我仍旧保持着刚进门的表情,静默着,确切点说是呆立着,仿佛这一切与我无关,虽答应了阿玛的话,可是这种压力之下,我还是不习惯违背自己的意愿,更不愿卑躬屈膝,于是毫无顾忌地环顾四周,当我转过好奇的目光正视前方,才发现两双眼睛同时盯着我,一双是跪在地上的阿玛,眼神中有些异样的担忧,还有一双……
压力,完全来不及躲闪,竟被那里闪着沧桑,微笑之下带着点点滴滴说不清来由的愧疚和心疼,甚至流露着难以言表的兴奋和欣慰的锐利的严肃到极致的目光紧紧抓住。一时,时空凝滞……
对视,我不知所措地与他对视着,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令我捉摸不透的思绪,是爱是恨,是恐惧,还是复杂焦灼的小心翼翼?我不知道……
“初阳,见了皇上还不快跪下!”见我站着不动,阿玛的话里带了几分嗔怪地意味,我突然变得有点迟疑,但表情却无所谓的带着几分假装的吊儿郎当和桀骜不驯,慢吞吞地跪下,但是口中的问安始终卡在了嗓子眼儿。是的,此时应该保持那份骄傲,无所畏惧的骄傲,对他的骄傲!
“不碍的,小孩子见了这场面哪里有不紧张的?丫头,起来吧!”说着,只见那明黄色的身影已来到我的眼前,蓦地,一双手伸来,“来,丫头,让朕好好看看!”
“皇上吉祥!初阳给皇上请安!”此时的我仿佛后知后觉得恢复了正常,一句问安,却引得眼前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果然是个漂亮优秀的孩子,纳爱卿啊,朕想留初阳在宫中住些日子,这些日子就让丫头跟着朕吧,你可舍得?”
“皇上折煞臣了,这是小女的造化!”阿玛与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一点从我离开这片国土的那一刻就已经证明了,所以我只能接受!
“好,就这么定了!初阳,朕的初阳……”
这就是自我记事起,与他,这个伟大高傲的帝王的第一面,只是这一面竟成了我一生宿命纠缠的前因后果,注定的我命由天不由我……
“皇上,臣妾与这孩子极是投缘,不如皇上做主,将初阳赐给臣妾做女儿如何?”
“哦,丫头啊,难得宜妃这么喜欢你,你可愿意做朕的女儿?”
“Thank……多谢皇上娘娘抬爱,初阳生性散漫,不懂宫中礼节,怕违了宫里的规矩,若是闯了祸,岂不是会给娘娘添麻烦!”我可以看向那群花枝招展却心怀鬼胎的女人。
自从宴会开始,我就看戏似的在重任的惊叹与赞扬中保持着一脸无所谓的邪笑。
“哟,这孩子长得怎么有几分像老祖宗,看那眉梢的灵秀,活脱脱与老祖宗当年一模一样,皇上您说是吧?”最先发难的是僖嫔,这个女人身着一身艳色旗装,头悬叼珠鸾凤,大红牡丹旗头,双颊绯红,眼含春色,坐在皇帝的近旁,眼中闪着狡黠的傲慢,嘴角透出一抹假意玩味的赞叹看向我,不错,的的确确是一位标准的美人坯子,浓眉大眼,白嫩的肌肤在胭脂的映衬下更加艳丽四射,一身的珠光宝气,同时更肆无忌惮地向所有人展现着她强大而无敌的武器——年轻,只是若不是那令人不屑的嗲声嗲气与假意柔媚……
“听说这丫头小小年纪就精通满蒙汗三种语言,还熟悉大不列颠国语,真是了不得,单单这份才气与通身的气派,就与老祖宗神似极了!”
是的,我——舒穆禄初阳,不,确切地说是暮春时节,身着一声白色西洋抹胸晚礼服,头发卷曲,嘴角闪着骄傲的Athana,成了整场皇家宴会的焦点。所有目光,皇帝宫妃,王子公主,在我走进大殿的一瞬间无不瞠目结舌。整个大清国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敢如此穿着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就是我,只有十三岁的我!
“这丫头,还这么会心疼人儿,唉,皇上,看来臣妾是没这福气做人家的娘了!”宜妃自知碰了这可软钉子,知趣的拾阶而下,“初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啊,与皇上一个样,心高气傲,是不是啊!”宠溺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尖,我依然那副冷冰冰的呆表情,可是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所有人的虚假和谄媚,在这里圣宠是凌驾于身份地位甚至血缘亲情之上的,若不是那双锐利地横扫一切的眼神一直对我闪着众人早已心知肚明的微笑和喜爱,可想而知,此时的我恐怕早已成了众矢之的了!
“回禀皇上,三阿哥,四阿哥带领众阿哥已从学里到这儿来了,现已到上书房!”
正说话间,李德全跑进来回报道。
“今儿是家宴,不许那些个虚礼,让他们都快来,朕有话说!”威严的语气中透出一种不可违抗的肃穆,是的,他不是普通的父亲,天下的父亲唯有他不可违抗,不可占有,甚至无法如常人一般撒娇要宠,只因为他是大清之主,天下之父。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几个阿哥说话一走进了大殿,我好奇地抬眼看去,不知道这群天潢贵胄与那些混世魔王有何区别。
为首的温文尔雅,以及弱冠之年,看起来像个博学的书生,白净的脸庞给人超凡脱俗之感,这想必就是方才李德全口中的三阿哥了!紧跟在他身后的与他年岁相仿,穿着海蓝的袍子,外面照着白马挂,袖口绣着金丝盘蛇,腰间坠着一块碧绿的翡翠玉牌。看起来很是冷酷的模样,清瘦的身躯却有着一双墨色的眸子,那眼神透出使人难以理解的神秘莫测,透过那乌黑深潭似的眸子,好奇怪,不知怎的竟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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